《我的蛊也说喜欢你》惊棠月

12、第十二章

　　小二立马躲到掌柜后面：“那也是掌柜指使的，姑娘理应把最毒的蛊用在掌柜身上。”

　　掌柜一听真想拿把大扫帚把他扫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苗疆人一向讲理，想必姑娘也不会贸然用蛊伤害我们二人，毕竟这酒姑娘是确确实实喝了的，喝了就得给银子，是这天底下最天经地义的事儿了。”掌柜眯着眼笑道，花白的眉毛也弯弯的。

　　林姜初打开玉壶，里面爬出了一只胖胖的蛊虫，蛊虫爬上她的手心，她把手抬起来笑着对掌柜道：“掌柜说错了，苗疆人最是不讲理，想要什么都要得到，得不到就抢过来，平生最讨厌欺骗，掌柜嘛……”

　　小二看见她真把蛊虫拿出来了，立马揪住掌柜的衣裳，用力捏着他的肩膀，掌柜用力一拍打他的手，他也不放开。

　　掌柜看见蛊虫真的出来了，眉头重重一跳，“姑娘有话好好说，但银子肯定是不能退的，但姑娘要想去花湖岛喝桃花酿，老夫肯定会助姑娘一臂之力的。”

　　踹进兜里的银子怎样都不能还回去，其余的都好说。

　　“对对对，掌柜虽然心黑，但花湖岛的事他知道的多了，姑娘尽管问。”小二顺着掌柜的话立马补充道。

　　这姑娘看着乖巧可人，怎得也这般爱吓唬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小二在心底无限哀嚎，她手上的蛊虫眼神像是要杀人，随时会扑过来。

　　林姜初自然不会想要那一两银子了，毕竟她是真的喝了他的酒，虽然很肉疼。她把蛊虫放在一边让它自己玩，看着掌柜问道：“掌柜，花湖岛是人人都能进去吗？”

　　“自然不是，持桃花令牌者方可入岛。”

　　“那掌柜是有令牌吗？”林姜初期待地问。

　　“没有。”掌柜一口否认，小二噗嗤笑出声又立马忍住。

　　“那要怎样才能得到桃花令牌呢？”

　　问到这，掌柜就有些神神秘秘了，笑着道：“这嘛，还得等和姑娘同行的那个小郎君下来，老夫再告诉你们。”

　　“好。”林姜初倒是没意见，她也想和沈青眠一起听。

　　*

　　天色渐暗，客栈外头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沈青眠推门出来看见林姜初的房门是开着的，知道她不可能乖乖待在里面，下来的时候，小二和他打了个招呼：“公子，姑娘在后院里呢。”

　　“多谢。”沈青眠提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枝繁叶茂，林姜初背对着门口，十分乖巧地坐着，有一老妇人在给她编辫子。

　　“大娘，你扎的辫子可真好看。”林姜初执着一面小铜镜照着已经扎好的一侧辫子。

　　大娘被她一直夸着笑得合不拢嘴：“姑娘长得好自然好看，天快暗了，姑娘饿了不曾，待会儿大娘给你做红烧鸡腿吃。”

　　“哇，谢谢大娘！”小二说客栈里可以吃早午晚膳，可以不用花银子出去吃啦。

　　大娘动作利索地飞快给她编好了另外一侧的辫子，但头绳需要她自己系上，不然铃铛里的蛊会不高兴的。

　　她执起铜镜照了照很满意，铜镜稍稍一移，她就看见沈青眠了，他在铜镜里面，他的视线也对上了铜镜里的她的视线。

　　“沈青眠！”林姜初拿起铜镜站起来朝他跑去，脸颊上的梨涡出来了：“沈青眠，你终于醒啦，你看大娘给我编的辫子是不是很好看？”

　　她把翘起来的辫尾拿起来晃了晃，悦耳的铃铛响起，她眉眼弯弯，看起来开心极了。

　　“好看。”沈青眠看着她脸上的梨涡越陷越深。

　　林姜初被他夸了顿时更开心了，但还是要和他说掌柜的黑心行为：“沈青眠，方才掌柜用假酒骗我说是桃花酿，给我倒了一杯就收了我整整一两银子！”

　　“他还要等我喝了一口发现是假酒才说要收一两银子，早知道我就不喝了，黑心掌柜！”

　　沈青眠见她越说越气愤，眉头都紧紧皱起来了，顺着她的话笑着道：“嗯，确实黑心，那要让他还回来吗？”

　　“算了，我也确实喝了他的酒，便宜他了。”她摇摇头，说完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大娘没见过面前这个小郎君，以为是她夫君，笑着道：“姑娘学不会呀，下次可以让你的夫君给你编辫子。”

　　“他不是我夫君。”她回答地很干脆。

　　“我不是她夫君。”他看了她一眼才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大娘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是大娘看错了，那你们玩着，大娘去烧饭了。”

　　大娘走了，林姜初就和他到大堂里的茶桌上坐下。

　　“沈青眠，这里没有桃花酿耶，掌柜说要去花湖岛上才能喝到真正的桃花酿。”她双手撑着下巴道。

　　她很想去，他看出来了。

　　“但我要先去渝州。”沈青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不同意也没有拒绝。

　　“哎呀，可以去了渝州再去花湖岛嘛，反正如今花湖岛也还不能进去，去了渝州之后正好可以去花湖岛了，顺路的很。”坐在他们后面的掌柜转过身子，咬了一口手上香喷喷的大鸡腿干脆坐到沈青眠旁边。

　　林姜初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小游记，但是，反复看了好几遍，图纸上渝州附近也没有花湖岛的影子呀，她从游记上抬起头疑惑地问：“掌柜，为什么图纸上没有花湖岛这个地方呀？”

　　“当然没有啦，这个图纸上记载的都是属于云雾朝的地带，花湖岛一直都不属于云雾朝朝廷管辖，自然不会被记录在册。”掌柜吃完最后一口肉擦净了手又把满嘴的油擦了就从怀里拿出一份图册给他们看：“我这里呢就有一张前往花湖岛的路线图。”

　　沈青眠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他：“掌柜有什么条件？”

　　掌柜向沈青眠投去一个好眼力的赞许目光，林姜初伸出手要拿图纸的手果然僵在了半空，沈青眠刚好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她伸手就是为了接他的茶。

　　林姜初怔愣着被塞了一杯茶随后朝他笑了一下。

　　“老夫要求不高，只要姑娘再回苗疆的时候，路过此地，给老夫带一坛花湖岛的桃花酿回来就可以了，只要姑娘答应了，这张图纸就是姑娘的了。”掌柜觉得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

　　林姜初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这有何难，一言为定，把图纸给我吧。”

　　“这位公子应该也会和姑娘一同前去吧？”掌柜没动，而是把目光转向沈青眠，林姜初不明白掌柜问这个坐什么，但也偏头看向他。

　　沈青眠对上林姜初懵懂的眼神，抿了一口茶后点头：“嗯。”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来姑娘，这张图纸是你的了，这张图纸可是老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姑娘可得好好带着呀。”掌柜把图纸递过去，林姜初伸手去拿却发现没扯动，微微睁大眼睛：“掌柜，你不会还有别的要求吧？”

　　掌柜刚正想松手说没有，手腕却突然被卸了力，沈青眠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林姜初很顺利的就拿到了图纸：“好啦，沈青眠快帮掌柜把力气续上吧。”

　　“沈公子，你下手有点重啊，怎么不懂得尊老呢？”掌柜一好就立马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真是人老了这点都受不住。

　　沈青眠淡淡瞥他一眼道：“掌柜人越老心越黑，自然不值得费心敬重。”

　　“就是。”林姜初附和道。

　　掌柜顿时语噎，说不过就只好走人了。

　　林姜初见他真走了，就扯了扯沈青眠的袖子，满眼笑意地道：“沈青眠，掌柜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你想去看看吗？”

　　“好啊。”沈青眠挑了下眉起身跟着她走去放鸟笼的地方，鹦鹉被放出来了，双爪握住枝干，在一旁的小灌木枝上自顾自地从枝头移到枝尾，又从枝尾移到枝头。

　　“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沈青眠看着鹦鹉的举动轻笑一声，感觉还是她的蛊看起来聪明些。

　　林姜初把蛊拿出来了，顺着他的话说：“我也觉得，不过还是要看看到底是我的蛊聪明还是掌柜的鹦鹉聪明。”

　　“你觉得鹦鹉会怕寻常的蛊虫吗？”她戳了戳不想出来透气的蛊虫。

　　沈青眠伸手要她的蛊虫，等蛊虫开心地爬到他的掌心后道：“试试就知道了，但也说不定你的蛊会被它吃掉呢。”

　　“才不会。”但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鹦鹉看见蛊虫第一反应是好奇，低头嗅了嗅，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用喙啄了啄他的手心。

　　下一秒，蛊虫张大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就顺着它的喙爬一路往上爬，鹦鹉感觉很痒，扑腾了一下翅膀，摇头晃脑，在枝干上走来走去，嘴里叫着：“走、走、走！”

　　“看来还是你的蛊比较聪明，鹦鹉怕痒。”沈青眠把爬到鹦鹉头上的蛊虫拿了下来给她，但蛊虫却赖在他手上不走了，爬到他的手腕处趴着。

　　沈青眠伸出去的手空了，愣了一下，看着她得出一个结论：“林姜初，你的蛊虫很黏人。”

　　“哪有。”她一口否认，那说明她的蛊虫喜欢你。

　　林姜初气鼓鼓的看着她的蛊虫，她还没碰过他的手腕呢，便宜全让它占了。

　　大娘烧好了饭就来唤他们去用晚膳，晚膳不仅有红烧鸡腿还有红烧鱼，沈青眠垂下袖子挡住了蛊虫去舀饭了，林姜初坐在桌前拿着筷箸不安分地坐着，一会儿看看红烧鸡腿，一会看看红烧鱼，要先吃哪一个呢？

　　掌柜已经吃了两个鸡腿了，提着鸟笼就出去了，但他没发现鸟笼是空的，鹦鹉还在低着头喝碗里的水，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笼子不见了就站在大娘的肩膀上，时不时叫两声。

　　“姑娘和公子快吃吧，不用拘束。”小二端来了饭夹了一个鸡腿就开始埋头吃饭，大娘又端来了一碗蛋汤，给他们每人都盛了一碗，沈青眠把米饭放在她面前，在她一旁坐下。

　　大娘坐下来看小二吃得正香忍不住笑了笑道：“你慢着些，每日都和掌柜抢着吃饭，今日他不在哪用这般急呀。”

　　小二恍然大悟，立马放慢了动作：“我都忘了掌柜出门了，还好我还没吃鱼，不然肯定卡着刺。”

　　“呜……沈青眠……”林姜初听见这话，刚吃下去的鱼立马“听话”的把刺卡在了她的喉咙。

　　她疼的泪眼汪汪地立马一手扯住沈青眠的袖子，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鱼，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她被鱼刺卡住了。

　　沈青眠皱着眉抬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捏住：“张嘴。”

　　她乖乖地张大嘴巴，喉咙里有一根鱼刺直直的横在她的喉咙上，鱼刺有点大，喉咙还有些发红了。

　　“鱼刺很大吗？”她被卡的好难受啊，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大，很小的刺，多吃几口饭试试。”沈青眠放开她的下巴，把米饭放在她手里，让她多吃几口，把鱼刺咽下去。

　　大娘一瞧立马走过来焦急地道：“对对，快多吃几口，多吃些米饭，鱼刺就下去了。”

　　小二咬了一口鸡腿肉也走过来看着，林姜初扒拉了好几口米饭，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一口气咽下去。

　　“林姜初，米饭好吃吗？”等她咽下去了，沈青眠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鱼刺是不是还卡着。

　　“不好吃，它还在……好疼……”林姜初小心翼翼地咽了一下唾沫，发现还是很疼，鱼刺还是卡在那里，她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眼眶红红的。

　　大娘哎呦一声立马跑进去拿酸醋，沈青眠看见她哭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她擦了眼泪，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很快就下去了。”

　　“来来来，喝一口醋啊，把鱼刺软下去就好了，不哭啊姑娘。”大娘心疼摸摸她的脑袋。

　　沈青眠给她倒了一小杯醋，她闻了一下不是很想喝，味道好奇怪。

　　“林姜初，喝完我请你吃糖葫芦。”

　　闻言她一口把醋喝下去，味道酸极了，她苦着一张脸，感受着鱼刺有没有下去。

　　喉咙又被鱼刺刺了一下，她看着他委屈地摇摇头，他就牵起她的手，要去看大夫，大娘告诉他们出了客栈一直走就可以看见一个医馆了。

　　方才被鱼刺卡着很难受，但看着沈青眠牵住了自己手，这会儿她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光顾着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了，差点被路人撞到，沈青眠以为她是太难受了没心思看路，扶住她的肩膀往里面带，让她走在里侧，护着她不被人撞到。

　　医馆很近，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大夫见他们就迎上去问：“怎么了？”

　　“大夫，她被鱼刺卡住了。”沈青眠让她坐下，大夫知道是被鱼刺卡住了，转身回去拿了东西。

　　林姜初牵着他的一根手指，沈青眠也让她牵着，大夫看了看她喉咙那根鱼刺，“待会儿会有点疼啊，姑娘疼着点。”

　　随后大夫拿着小镊子三两下就把刺给拿出来了，鱼刺出来时会滑过喉咙，就疼了一下。

　　林姜初试着咽口水，不疼啦。

　　沈青眠见她眼睛亮了一下就知道不疼了。

　　“这么大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姑娘吃鱼也太不小心了，下次可得注意点啊。”大夫把鱼刺给她看。

　　林姜初看见这么大一根鱼刺吓了一跳，随后感叹道：“我命真大。”

　　闻言，沈青眠轻笑出声：“确实命大，不然你就要被一根鱼刺卡死了。”

　　“可是你骗我了，你说鱼刺很小的，但它这么大。”她皱着脸指了指那根大鱼刺。

　　沈青眠面不改色地道：“噢，我错了。”

　　“我原谅你了，好啦，我们快去买糖葫芦吧，不行，沈青眠，我们去找一家酒楼用晚膳吧，我还没吃饱呢。”他道歉这么刚才，她就不计较了，她才吃了几口饭，还有一块鱼，还被卡住了，现在肚子快饿扁了。

　　“嗯。”沈青付了几个铜板给大夫就跟上她。

　　夜里长街华灯初上，人流如织。

　　林姜初没找到酒楼先找到了一家糖人小摊，长街上百姓很多，她回头踮起脚尖朝他招手让他过来。

　　沈青眠看见了卖饴糖的小摊，买了一包饴糖就朝她走过去，见她一脸兴奋低头看她：“怎么了？”

　　“沈青眠，这个糖人可以做成我们自己的样子，我们也要买两个。”她指了指排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小女孩，沈青眠看过去，发现老伯手上的糖人就是小女孩的模样。

　　他点头，她立马转身。

　　“老伯，我们要两个糖人。”林姜初走上前朝老伯比了个二的手势。

　　“欸好，马上做。”老伯抬头问：“姑娘先要，还是公子先要？”

　　“先做他的，再做我的。”林姜初指了指沈青眠。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