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知秋》玖卿musa

4、愧疚

　　想起之前他的不对劲，我想，可能是我拒绝了那个奇怪的要求吧。
　　我拉住他的手：“哥，你过来。”
　　他转过身，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唇瓣触碰的一刹那，他的脸颊红到了耳根子。
　　“哥，现在，可以原谅我吗？”我祈求着，希望他可以不计前嫌。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看你表现。”
　　我一头雾水，自己明明已经满足了他的要求，为什么还是不答应呢？”
　　也对，我欺负了他这么多年，他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而放下所有。是我自己造的孽，应该让我自己还清。
　　我跟上他的脚步：“那，我需要怎么做？”
　　“和我住在一起，然后，不许随意与外人交往，未经我的允许，不能随意离开我的视线。”他回答道。
　　听起来很简单的要求，我却很难做到。因为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社交圈，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而放弃原本的生活。
　　可毕竟是我欠他的，还是先答应吧。
　　“好……”我勉强答应了，希望他有一天能想通，然后把我放出去。
　　他满意地笑了，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看见他对我笑。记不清他上次是什么时候对我笑的，只记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哥，那你可以陪我聊天吗？”我试探性地问道。前几天他的冷漠让我难受得快要死掉，根本没有和他以外的人有超过两分钟的对话。
　　“可以。”他放缓了语调，让我终于好受了些。
　　可是，我该和他聊什么呢？他比我大了五岁，比同龄人更稳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他有共同话题。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好很多了，最近我的几个兄弟都有给我送来吃的，很开心。”我笑着回应，却看见他收回了刚才的笑容。
　　“以后不要再向我提起他们。”他冷冷地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他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雪盖住了路上的石砖，我没看清，便摔了下去。
　　冰冷的雪水浸湿了我的膝盖，过后，是钻心的疼痛。我支撑着想要起来，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黎允逸俯视着我，带着压迫感，让我不敢触碰。片刻后，他主动把我拉起。
　　“多大的人了，还会摔跤。”他皱了皱眉，一脸嫌恶。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摔了一跤，就被他这般对待。原本已经很痛了，加上他这样的反应，我更加委屈。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困在身边？也许是恨到了极致，所以才要慢慢地折磨我，让我彻底崩溃。
　　回到家，里面已经开了暖气。我坐在椅子上，缓缓撩起裤脚。
　　膝盖已经破了皮，边上有了一圈青紫。我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处理伤口的工具。
　　正要放弃，黎允逸拿着一瓶碘酒和一包棉签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我擦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真的很迷惑人。
　　“哥，你这样，我真的很讨厌。”我难受得浑身发抖。
　　他顿了一下，随后手上开始用力，将棉签狠狠按在淤青上。
　　我吃痛，快速缩了回去。看来他在装好人呢。
　　他见我如此，一下子慌了：“对不起……”
　　“算了，都是我欠你的。”我低下头，自己拿着棉签上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眶逐渐湿润，像是在为刚才的事感到愧疚。
　　“你说吧，我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改。”他叹了口气，缓缓靠近。
　　“我希望你能正常一点，仅此而已。”我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自顾自地摆弄手里的东西。
　　“好。”
　　我就当他是个和我拼房住的室友，还是个木头人。
　　于是我不再对他抱有希望，不会主动找他聊天，无聊时就看书打发时间。
　　我最讨厌看书，但比起这个无趣至极的人，书好多了。
　　最近，他都没有去公司。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为了折磨我，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呢？等他成家，还是等我老死？
　　我瘫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这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允秋，你想出去吗？”他放下书问道。
　　“随便。”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允秋，我记得你说过，你想陪我聊天。”他不知何时坐在了我身边。
　　“不想聊了。”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唉。”他叹了口气，随后回去看书了。
　　我不理解他又要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再把我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