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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有那么一瞬间闫驰简直想破罐子破摔了,就这么大剌剌站在这儿,怎么地?

      陈誉拐上走廊,刚好看到中间的房门“砰”得一声关上,他径直走了过去:“闫驰?”

      闫驰靠着门板,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他妈的是在自己家,躲得跟个孙子似的,这算什么事儿,他拽了把椅子,在没人的房间大剌剌的晾鸟。

      “需要帮忙吗?”陈誉敲敲房门,每一声都敲在闫驰混乱的神经上。

      “……”闫驰想了想,有气无力的说:“给我拿件衣服过来,谢谢。”

      陈誉说:“好。”

      他走进闫驰的房间,从靠墙的衣柜里面拿了件黑色T恤和一条灰色休闲裤,想了想,又打开下面的抽屉拿了条内裤出来。

      “开门。”陈誉又站在了房间门口。

      “你他妈的……”闫驰烦躁:“放门口吧。”

      陈誉不是缺心眼,他一定是铁了心的勾引他,陈誉说:“地上脏。”

      闫驰头疼。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陈誉也是这样轻轻的敲响了他的房门,在开门的瞬间扑到他怀里,眼神迷蒙的望着他,然后拉着他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闫驰用舌尖舔舔后槽牙,起身,把碍事的椅子踢到一边。

      椅子腿与地板发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闫驰抱臂站在门后,歪着头笑:“那你进来吧,门没锁。”

      陈誉说:“好。”声音一派波澜不惊。

      球型门锁向右拧了半圈,轴承发出轻巧的“咔哒”声,锁栓退了出来,陈誉长身玉立的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一点也迷蒙,平静清澈的简直不像个活人。

      他把衣服托在身前,视线定格在闫驰湿漉漉的睫毛上,一滴水珠顺着头发稍滑下来,正好滴在他漆黑向上的眼角,像一颗要掉不掉的眼泪。

      闫驰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手伸出去放在衣服上轻轻压住。

      陈誉静静的回视着他,浅淡的眸子里一片冰凉,就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生猛的裸 | 男,而是什么路边被人遗弃的猫狗,他甚至还不怕死的轻轻提了一下嘴角,满是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的只有陈誉。

      就在他嘴角勾起来的一瞬间,闫驰搭在衣服上的手往下一探,一把攥住了陈誉的手腕,猛的一拉,把人带进屋里。

      日光被关在门外,闫驰把陈誉抵在门上用胳膊紧紧的压制住,他低下头,凑近了去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陈誉,这可是你先招的我。”

      清爽的香皂气息扑面而来,陈誉隐在昏暗里不避不退,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是你让我给你拿衣服。”

      衣服早就掉在地上,被两人混乱的脚步踩了好几下,可没人在意,闫驰一只手攥着陈誉的手腕,一只手捏上陈誉的脸,指腹在饱满的唇珠上停留,柔软的红唇随着他的力道变形:“嘴真硬啊!”

      闫驰声线沙哑,半垂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珠,视线一寸一寸往下移,他的鼻息喷在陈誉脸上,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

      陈誉被迫仰着头,盯着他眼睑下面的那处阴影看,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你怕什么?”

      他说的很轻,很慢,仅仅四个字几乎就要碰触到那瓣无限凑近的唇,闫驰不再废话,狠狠吻了上去,陈誉一偏头,那个吻落在他优美含蓄的下颌线上,闫驰不肯离去,顺着那条线往上一路往上,叼住了他莹润的耳垂。

      小虎牙在唇角只露了个头就被藏了起来,闫驰舍不得用力,轻轻咬了一下就裹住了,热气喷进他的耳蜗。

      “陈誉……”闫驰轻声呢|喃,“不怕你躲什么……”

      陈誉哼笑,声音冷淡:“闫驰,你躲什么?”

      闫驰抬眸,漆黑的瞳孔里翻滚着熊熊的火焰,他们姿态亲密,可他却站的远远的,一点也没有冒犯到陈誉,虽然他已经快要疯了。

      陈誉冷哼,抬起膝盖顶向闫驰腿间,闫驰往后一撤躲了过去,陈誉甩开他的钳制,轻轻揉着手腕:“我提醒你,收起你的龌龊心思离我远一点,看在长辈们的面子上我给你留脸了,少跟在我屁股后边流哈喇子,恶心。”

      闫驰先是一楞,然后又凑了上去,这次站得很近,没有再留缝隙。

      “这句话你七年前说过了,一模一样,连表情和语气都一样。”闫驰紧紧抵着他,右边臂膀痛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这次我不滚了,有本事你就打我,再让人断我一条胳膊。”

      陈誉的呼吸窒了一下,抬头看他,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他的表情一定很黯淡,不然怎么连眼睛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陈誉头脑开始发昏,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也是这样一间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满身满脸的血,那把冰冷的刀闪出整个世界唯一的光亮。

      他猛的一把推开男人,闫驰踉跄着退里两步撞上后面的桌角,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声闷哼,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腿一软跌了下去。

      陈誉抖着手拉开门锁,光亮来了一瞬,又被关在门外。

      闫驰撑着地喘了半分钟才缓过那阵疼,他把手背过去摸了一下,伤口没有裂开。

      他脱力了一样的靠在墙上,不明白陈誉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他现在有点阴晴不定,一会儿像条无害的鱼,摇头摆尾的在那里晃,勾得人屁颠屁颠往上凑,一会儿又像只得了疯病的凶猫,等人真的凑上去了就用锋利的爪子又快又狠的挠上那么一下,让人又疼又痒痒。

      陈誉扶着楼梯往下走,整个人都在抖,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明知道不该招惹他,可却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的靠近,忍不住的试探,就像有人在他破破烂烂的身体上安装了强力磁铁,而闫驰就是那块吸铁石。

      闫欣欣从柜台底下钻了出来,一头差点撞翻了摇摇欲坠的陈誉,陈誉虚脱了一样的坐在最后一阶的台阶上,把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里,张小花从楼梯底下出来的时候,他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怎么了?”张小花抽了几张纸擦手,弯腰看陈誉:“不舒服吗?”

      陈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再张口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稳:“心悸,缓一下就好了。”

      张小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凉饮料拧开塞进他手里:“喝点甜的缓缓。”

      陈誉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橙黄的液体从口腔滑进胃里,他品不出一点滋味。

      闫驰用穿衣服的时间强力自愈,踩着木楼梯声势浩大的下楼,一露头就看到坐在下边的陈誉,他一点也不记仇的一步跨三阶,两步就到了陈誉身边:“咋了?怎么坐这儿?”

      张小花说:“心慌。”

      闫驰蹲下,看向陈誉苍白脸和毫无血色的唇:“咋心慌了?”

      陈誉张了张口,又被张小花抢答了:“他身子弱。”

      闫驰眼睛撇到他手腕上的那道疤,心中明白了几分,担忧的说:“那咱还去吗?”

      也许是冰凉的饮料起到了作用,陈誉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去,不然明天国庆放假,一等就是七天。”

      闫驰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开始堵车了,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胡同外的大马路上有多吵。

      “行。”闫驰弯着腰从柜台里找钥匙,翻了半天没翻着,他四处看了看:“闫欣欣呢?”

      陈誉想起来了,闫欣欣跑出去的时候手里确实抓着个黑漆漆的车钥匙,一路跑一路按。

      “那你们开我的车去吧,不堵。”张小花拿了一串钥匙塞给闫驰,闫驰皱着眉不肯接:“没钥匙我那车也能开。”他边说边往外走,被张小花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我的车怎么了,又轻巧又方便,出门你就知道多香了!”

      闫驰不管香不香,他就是委屈了陈誉,陈誉能坐三轮车吗!

      陈誉能坐,他不但能坐,还能开。

      陈誉接过钥匙捅进锁孔里:“拧这里就可以了吗?这是油门还是刹车?”

      他早就对门口那辆三轮车感兴趣了,李老师有一辆,张小花也有一辆,胡同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有一辆,像个大号的轮椅一样,没顶没棚,拧上就能走,又灵活又有趣,

      又灵活又有趣的三蹦子开起来最多只能跑到二十迈,但开车的是闫驰,陈誉没有驾驶经验,二十迈都算超速。

      三蹦子颤颤巍巍的驶出枣树胡同,汇入熙熙攘攘的车流中慢慢往前挪,这时候闫驰才懂得知足,因为旁边的机动车道挪都不挪。

      陈誉坐在后座,撑着闫驰塞给他的遮阳伞,像个旧社会坐黄包车的阔少爷。

      阔少爷冷淡矜持的四处看了一会儿,最后把目光落到车夫圆溜溜的后脑勺上,他也弄不明白,十分钟前还心悸额快要死了,十分钟后怎么就这样舒畅了,难道缺心眼真的贵传染?

      缺心眼的车夫一路走一路哼着歌儿,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漆黑明媚的眼眸,遮不住他绽放的心。

      绽放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闫驰回头,遮阳伞的伞骨刚好转了过去。

      “脊梁骨疼吗?”陈誉问。

      闫驰摇头:“后脑勺疼。”

      然后他就又被杵了一下,陈誉的伞把轻轻一抬,指着后边的电动车大军说:“疼就专心开车,属螃蟹吗横着走?”

      闫驰竖着起步,见缝插针的把二十迈的车开出了十迈的速度,半天挪出去一米,陈誉的遮阳伞一点阴凉没分给他,好不容易挪地方,差点被正午的秋老虎晒蜕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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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收藏太少,更新动力不足,但一定不会坑,在追读的宝宝们可以多多评论,告诉我还有人在看好不好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