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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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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咱们不是眼花吧？那个人真的是薛家那个大傻子？”
“不是他是谁，我还真以为他在家闭门思过，搞了半天，原来是趁此机会幽会美人来了。”
穿着藏青色袍子的男人撞了一下吕长志，脸上都是猥琐，“吕兄，刚才那个美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们坐在这大厅里用餐，眼睁睁的看到薛明阳陪着一位美女姐姐下楼，还殷勤的将人扶上马车。
当时如果不是吕长志拦着，他们就要上去问一问薛明阳到底是和哪家小姐勾搭上了，居然背着他们约人出来幽会。
“吕兄，你拦着我们作甚？刚才我看一眼，那女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年长，但是却长得极其貌美，身上更有那些小丫头片子没有的韵味。”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露出一脸垂涎的模样。
说话的这个也是时常和几人混在一起的，叫李源，他就比较喜欢偏成熟一点的女子，不喜欢青涩的。
所以他当时一眼就被薛明阳身边的人吸引住了目光。
吕长志嫌弃地看了一眼李源，他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觉得恶心。
“晚上薛兄说请咱们去卿颜阁。”吕长志“唰”地一下打开扇子，看到身边两个人眼睛都亮了，这才满意，似笑非笑，“等晚上见到薛兄可以好好问问。”
他也是很好奇，今天薛明阳到底是陪着谁来的？
那女子到底是谁？
吕长志虽然也纨绔，但是不是身边这两个没脑子的，自然看出来薛明阳身边陪着的是梳着妇人发髻的。
也就是说，他身边那个女子是成过婚的。
这就有意思了。
吕长志悠悠地喝了杯酒，他可没听说薛明阳身边有什么亲戚成亲了。
毕竟薛家在江城的关系，早就被扒得干干净净。
所以那个女人说不定真的是薛明阳新得的相好，还是别人的夫人。
而且两人约摸着是偷偷来这边幽会，不然薛明阳不会不去他经常去的地方，反而来到一个他从来不涉足的地方。
要说不是避着旁人，他是不相信的。
他嘴唇勾起一抹笑容，他好像拿捏住了薛明阳一个把柄。
江城这个地方，整个城市四面环水，还有内河穿插在城市中。
但是要说内河最盛名的地方，当属香河。
有专门的文人骚客为香河吟诗，“河中胭脂香四溢，月下笙歌绕画梁。”
香河的整条河道大大小小的青楼足足有上百座，以不同的形式存在。
卿颜阁就是位于香河之上的一个画舫，端的是一个香风拂面，矜持清雅。
里面的每一个姑娘都是清倌，个个都有才情，最喜欢的就是腹有诗华之人。
当然，若是真是肚里没有那等才华，也不是说进不了卿颜阁的门。
没有才学就要靠“财气”来凑数，自然也能进得来。
卿颜阁，是整个香河上最有名的销金窟，却也是整个香河上只要靠着才学可以睡到免费姑娘的地方。
这种格外矛盾的点吸引了许多的人，所以打从开门，生意就是一等一的好。
“我可告诉你，你一会儿别乱跑！”薛明阳现在有说不出的后悔，真的想甩头回去。
但是看着身边这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大有如果他说要回府，就肯定要和爹爹告上一状的架势，他还是有点怂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不许离开我身边，听到没有！”
薛宝珠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衫，手中扇子轻摇，一双杏眼滴溜溜的转动，左顾右盼地，在打量香河上的景色。
她虽然偶尔和朋友出来用膳，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晚出来过，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地方。
这种地方，能踏足此地的，都是不正经的女子。
但是她向来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对于这个地方早有好奇，因为她之前就听说玉荣哥哥有时候也会来这边。
她心生嫉妒，就想来见识下，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够引得玉荣哥哥过来这边。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大哥来这边，自然是威逼利诱，让他带着她一起来。
香河这边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青楼门口都是拉客的掮客。
靠着河边的画舫个个都是灯笼高挂，丝竹靡靡之音绕梁余耳。
似有若无的胭脂香味从还没进入香河就在空气里漂浮。
薛宝珠这边一脸好奇，薛明阳却是垮着脸，心里无数次后悔。
当时怎么脑子一抽就同意她跟着了呢？
若是爹爹知道他带着妹妹来到这样的地方，原本可能不会挨揍的，现在也变得危险起来。
想到他今日回府的时候，妹妹那张幽怨的脸，控诉的眼睛，他又叹了一口气。
造孽，他怎么就说漏嘴了呢？
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薛宝珠回过神，一脸诧异的看着薛明阳，“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薛明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揉了下脸，“刚才有只蚊子。”
“现在确实到了夏季，有蚊虫很正常。”薛宝珠心不在焉地说了句，“你出来没有佩戴驱蚊的香囊吗？”
平日里她们出行都会带着驱蚊的香囊，这都是府里的下人会提前准备好的。
薛明阳横了薛宝珠一眼，“你觉得这个地方，那东西有用吗？”
“嗯？”薛宝珠眨眨眼，恍然大悟，“是了，这边香气扑鼻，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
胭脂味已经把其他的味道掩盖，自然是没什么用。
薛明阳被噎了一下，却也没说薛宝珠说错了。
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千万跟着我。”
“大哥，你好啰嗦。”薛宝珠一收扇子，用扇柄抵住薛明阳的后肩，“快走快走。”
薛明阳无法，心下一横，来都来了。
卿颜阁的画舫在香河中间，所以必须要搭乘小舟才能过去。
有专门的船公或者船娘撑着乌篷船专门送客人上船。
乌篷船上挂着雕花的灯笼，随着船身一荡一荡地摇晃，上船的时候，还能从船上抽出一朵应季的花。
据说若是画舫里的姑娘选中了人，就会留下客人手中的花，被选中的，就成了姑娘的入幕之宾。
薛宝珠和薛明阳一起踏上了画舫，人影交错，里面灯火漫漫，笙歌曼舞，依着栏杆的软香艳玉。
船舱的最中间高台上，穿着红衣水袖的女子，柳腰细眉，在台上颔首抬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薛宝珠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时之间倒是忘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看着这一幅暖玉生萧的美景，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来这样的地方。
别说男人了，就是她一个女子，看到这么多的美人，也忍不住软了骨头，想要一掷千金。
不得不说，男子就是会享受，世人哪有不爱美，卿颜阁能够成为江城头一份的青楼，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
薛明阳一头冷汗地拽了下薛宝珠的衣袖，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这丫头，来到这里居然看直了眼，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就是个小子，不然哪有姑娘家看别的姑娘家看直了眼。
大厅里面人多眼杂，薛明阳自然不会让那个薛宝珠在大厅里带着。
两人上船的时候，自然有那掮客问清了是否有预定，引着人就去了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就是船的二层和三层，从包厢里面专门开了一扇窗户能看到船中间舞台上的情况。
若是不想看，想要私密一点的，就可以直接将竹帘卷下，这样外面也瞧不到里面。
薛明阳熟门熟路地带着薛宝珠进了包厢，里面吕长志几人早就到了，正悠闲自得地喝酒。
看到薛明阳进来，几人连忙招呼，“薛兄，你可是来了，让我们好等。”
他们一向如此，来得早了，把东西都点了，这样薛明阳来的时候，可以直接享用。
本来这样搞的他们很不爽，感觉他们就跟打前站的一样。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他们想点什么，薛明阳都没意见，他只负责最后结账而已。
这样也让他们心里有点舒服，尽可能的只要和薛明阳出去耍，就必定点最贵的东西。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薛明阳也没在意，对三人点了头。
“薛兄，你身边这位是？”几人对视了一眼，这人看着似乎很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见过。
“我一个远方亲戚，没来过这个地方，我带她来见识一下。”薛明阳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含糊不清。
几人也不在意，谁家还每个亲戚，而且在这个地方，注意力肯定都放在姑娘身上。
所以只是觉得人有些面熟，但是也没细想。
吕长志嘴角嚼着笑，“薛兄，今儿咱们来的比较巧，今天是绯月姑娘梳拢的日子。”
绯月是卿颜阁最近一个季度推出的花女。
卿颜阁每一个季度就会推出一位姑娘，被她们自己成为花女。
花女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是属于无论是样貌还是才情都是顶尖的那种。
而且每一任的花女都是一名清倌，所以每个季度的最后，就会为花女梳拢。
而且卿颜阁格外的霸气，如果被梳拢的花女被某个公子才学倾倒，完全可以分文不收。
不然，就只能靠着金钱来砸。
就是有这种反差，所以每次有花女梳拢的时候，这里的人就会格外的多。
薛明阳有些恍然，“我说今儿怎么这么多人。”
卿颜阁虽然平时人就很多，但是今天的人，却显得格外的多了点。
看来很多人都知道今天是绯月梳拢的日子，所以都过来凑热闹。
毕竟这几个月，绯月的大名可是响彻了整个香河，无他，绯月实在是太美了。
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人面红耳赤，不可不说，真真是人间尤物。
所以绯月的梳拢夜，很多人都关注着，不知道最后这朵人间富贵花会花落谁家。
薛宝珠听到几人说话，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地把目光投在了台上，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那绯月姑娘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现在已经忘记她来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看一看俞玉荣到底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的初衷。
她完全是好奇那个所谓的绯月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吕长志笑了笑，“薛兄这个亲戚倒也是性情中人，今天绯月姑娘可是压轴戏，自然要放到后面去。”
他一脸得色，“这位小兄弟，放心，只要来了这里，就决定能够让你大开眼界。”
李源在旁边嘿嘿一笑，格外的猥琐，“看上去就是个初哥儿，到时候让薛兄帮你挑个好的。”
“李源！”薛明阳怒斥一声，害怕李源说的话污了自家妹子的耳朵。
他现在越发后悔，怎么一时之间脑抽了，就答应了薛宝珠的软磨硬泡，导致他现在提心吊胆的。
李源奇怪地看着他，吓了一跳，“薛兄，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没什么，我出来的时候，被专门叮嘱过，一定不能让我这位弟弟受了委屈。”薛明阳不自在的轻咳了下，“他就是来见识一下，要是被家里知道了我给他安排女人，肯定会被扒了一层皮。”
“来见识见识，怎么就不能找女人了？”李源因为薛明阳的态度有些不高兴。
开什么玩笑，来青楼见识，不找女人叫什么见识？
李源瞄了吕长志一眼，吕长志只是摇着扇子，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的争执，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薛明阳带过来的那个小子。
门口传来敲铃的声音，很快，侍女们端了饭菜放到桌子上。
一个大圆桌很快就摆满了菜肴。
除了这些菜，还有一排的酒壶。
来这边的尽管吃饭并不是主要的，但是菜色还算是不错的，美酒自然也是管够。
菜刚上齐，就有人带着一排长相秀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公子爷们安，请公子们挑选陪客。”穿着青色纱衣的女子笑得格外娇媚，还对着几人抛了个媚眼。
薛宝珠的目光收了回来，略微有些好奇的看着站着屋里的几个人，各个都是扶风弱柳，好不娇柔。
还不等薛明阳说什么，吕长志几个人都已经自觉的开始对着人挑选起来。
卿颜阁的女子大多长相都是中人之姿，没有一个长得丑的。
吕长志几个人今天是抱着一定目的来的，所以心思也并不全在这个上面。
随意点了几个人留下来，那些女子自然的娇软坐在各个男人身边。
薛明阳眉心一跳，一手拽过薛宝珠，尴尬笑了一声，“我这个弟弟性子腼腆，就不需要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他指着坐在他和薛宝珠身边的两个女子，让她们赶紧离开。
薛宝珠有些不满的看了薛明阳一眼，好啊，原来他们天天来这边都是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现在想到俞玉荣是不是来了这里，也是和他们一样，非常熟练地点了女人来陪。
她看了一眼已经将人搂在怀里的那几个人，脸上都是厌恶。
只要想要俞玉荣到了这里也是和他们一样，她就有些气不顺，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说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但是又不是真正的男人，对这些女人又不是真正的有兴趣。
吕长志瞄了两人一眼，忽然一收折扇，“薛兄，你这样不行啊，你要是把人赶走，还怎么给这位小兄弟见识？”
他笑得格外的暧昧，“不亲自上上手，怎么长见识呢？”
薛明阳的脸沉下来，“吕兄，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怎么安排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在这里挑拨。”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拉着薛宝珠走，他现在觉得带薛宝珠出来就是一种错误。
就算是单开一个房间，也比让她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好。
他之前也是没想到，倒是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看到薛明阳发脾气，吕长志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吕长志也是个有脾气的，他一向是看不起薛明阳的，跟他一起玩就是因为他人傻钱多。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不识抬举。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李源赶紧打了个哈哈，“薛兄，出来玩不就是为了玩了痛快吗？你要是不想找，就让那两人回去就是。”
说着李源给坐在薛明阳身边的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倒是也无所谓，摇着腰肢出了门。
反正这边的生意做不成，自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卿颜阁不缺的就是生意。
“薛兄，薛兄，这绯月姑娘已经快出来了，赶紧坐下来，等一等，就算要走，也等绯月姑娘表演结束再走，不然今天不是可惜了。”
李源赔着笑脸，又将薛明阳半推半就地按到了位置上。
“今天既然凑巧了，不看看绯月姑娘的表演，岂不是太可惜了？”
薛宝珠拽了下薛明阳的袖子，薛明阳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虽然还是绷着脸不说话，但是也没有说要走的事情。
看着薛明阳重新留下，吕长志也在内心松了口气。
随后又有些恼怒，要不是害怕薛明阳走了之后，他们根本没办法付钱，肯定不会留他。
他今日这么不给面子，早就让吕长志心里都是怒意。
但是目前还是能用到薛明阳，卿颜阁的费用可不低，而且今天这桌席面就要二十两银子，更别说还有陪伴的女子。
今天这没有百十两银子肯定下不来。
这个时候要是让薛明阳走了，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付这个？
不过尽管薛明阳他们还是留在了包厢里面，气氛却不如一开始的时候，总是透着点僵硬。
吕长志张了张嘴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到下面舞台传来“咚”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咚咚咚”的敲击声，一声比一声的紧迫。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舞台，薛宝珠好奇地趴在窗子上往下看。
舞台的一侧有人在不停地敲鼓，鼓声震天，红锤一下下落在鼓面，几乎化成一道道红痕。
最后鼓声停，整个画舫原先嘈杂的声音都消失，变得寂静无声。
轻纱幔帐，烛光摇曳，气氛暧昧而旖旎。
突然，一阵悠扬的琵琶声响起，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空气中一缕幽香飘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一根长长的红色绸缎从画舫顶端垂下，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宛若天仙下凡，轻盈地顺着绸缎滑落。
身姿曼妙，动作优雅，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待她轻巧地落在舞台中央，众人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正是这次的花女绯月。
身着一袭轻薄的红色纱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胸前的薄纱半遮半掩，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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