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夜遥想当年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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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劲瘦刚硬的“风芜”二字撞入眼帘的时候，轻觉沸腾了一路的心情突然宁定了下来。那一刹，有莫名的熟悉感划过心头，还来不及想明白这熟悉从何而来，轻觉便被如何进风芜居的问题缠住了！
“身份啊！！！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呢？不是江湖人不能入，可是我答应了师父啊，不以江湖人的身份行走江湖！这，唉~我怎么当初就答应了呢！！！”不由自主的，轻觉想起了出行前跪求述武堂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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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掷地有声的抛出答案，看着眼前已然憔悴了许多的最小弟子，江衍不是不心疼的，可却依然不允出行，并眼含斥责的扫视一圈陪其同跪的其他徒儿，无声的警告他们不许求情。
“师父，我的要求并无不妥，这本就是眠剑山庄的规矩！为何您迟迟不愿放行？就连见您一面都需徒儿跪求三日，并一众师兄齐来求情？”轻觉低弱却坚定的问道，一双明湛依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坐于述武堂正座高位的师尊。尽管阴影掩盖下看不出师父的表情，但他仍是执着地盯视，不将视线移动分毫。
“十七，聪明如你，怎能不明白师父的用心。这规矩向来是对有武艺加身的门人而言的，可你并未习武，如何游历江湖，完成三年的试炼、安然归来？十七，不要任性！也不要多想！没有人会质疑你在庄内的身份和权力，三年试炼于你而言并不必须。”
“师父，请您允行！十七拜求！”说罢，轻觉深深低下三天来执着昂起的头颅，虔敬地拜服于座下。
一瞬间，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接着
“师父，请您允行！十一拜求！”
“师父，请您允行！十二拜求！”
“师父，请您允行！小七拜求！”
“师父，请您允行！小五拜求！”
“师父，请您允行！阿二拜求！”
......
一时间，求情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江衍眉头微蹙，眸光深黯地望着堂下的亲传弟子们，沉默依然。
“师父，请您允行！云翼、寄潮、小十六拜求！”三道音色各异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述武堂内依次响起。江衍终于微微动了身形。
“你们也不懂为师、为父的用心吗？”再开口，那声音里竟含了几不可察的疲惫。深深拜于堂下的身影轻轻的颤了下，又归于沉寂。
“师父，您的心意，徒儿明白！我想十七亦懂！”沉沉的男声传来，像暗夜的海涛，可以汹涌澎湃，也可以觳纹轻皱，不急不缓，徐徐荡入每个人的心房。轻觉听着，默默道谢：大师兄，相助之恩十七记下了！“但十七的心意，寄潮怕父亲并不完全了解！”
“哦？”江衍只淡淡应着，并不多言。
得到默许，江寄潮续道：“十七虽无武艺在身，但却始终是江湖中人，加之从小便研习江湖典故、兵器武功，想必心里比一般门人更向往那个五光十色的江湖；而且十七年不过十八，还是少年心性，自幼长于眠剑山庄之内，从未看过庄外天地，怕那份出外游历之心已经与日俱长久矣，就盼试炼之日的到来了。现下师父因爱之过深，忧之过切，不敢放其外出，只怕会适得其反！就算暂时留下他人，以十七的性子，也绝留不住其心！恐怕只会让他偷偷溜出庄去逍遥江湖呢！”
“十七，你大师兄所言可是你心中所想？”
“师父明鉴！”坚定且执拗。
“云翼又想说什么？不必等待时机了，现在一并说了吧！”江衍依旧不冷不热的应着，却不松动分毫。
“孩儿想说哥哥所言极是！还望父亲成全！”不同于江寄潮的沉静宽和，江云翼的声音高贵中透着冷然，包容中带着俯瞰众生的傲意，大度中含着高高在上的淡漠；轻觉却因为他的话微微一僵。只听他言道：“而且，孩儿于此还有私心。十七虽记忆超群，将招式路数烂熟于心，但终究限于书册，绝大多数从未亲见，与父亲当初授其武典的初衷相比，功成不过小半，不若让其到江湖中亲见一番，这样既可通招式，又能晓世故；将来于我派大有裨益！还望父亲三思！”看看上位之人并无阻止之势，他又淡淡续道：“云翼明白师父不放心之处，不过是怕十七不能自保于外。但我想，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会惹江湖事，是因江湖人，若十七不是江湖人，只是平常看客，又有眠剑山庄信物护身，我想这样游历一段时日应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小十六想说什么？”江衍并不回应两个儿子的求情，只是继续询问刚刚出言的第三人。
“师父啊，您知道的，我没几位师兄的见识，所以说不出大道理。只是，我觉得，若像三师兄所说，您不放行，就因为怕老么不能自保，我想您是多虑啦！”懒懒的声音，痞痞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却有着让人会心一笑的魔力，好像再严重的问题到他嘴里也不过吹灰之事。从江云翼说话起身体就一直僵直的轻觉终于缓缓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牵起唇角“石榴师兄，多谢多谢啦！若是师父最后放行，轻觉一定再不叫你‘石榴’了！”
“小十六也为十七说话？”江衍仿佛突然来了兴趣。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师父的火眼金睛！我当然是有私心的嘛！十七一走，我就是老么啦！又是全派最宝贝的一个，多好！我可是相当怀念没有十七的日子啊~至于师父的顾虑，完全没必要啊！您也知道，十七向来最懒最怕事，有危险的地方绝对七里之内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又熟知江湖典故，知道什么人好惹，什么人好欺负，啊，不是，是什么人好求助！再加上有咱山庄的信物当护身符，各式武功路数当动作分解图，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会有什么危险。别的嘛，劫道？以他的个性，应该会走官道，并且会和很多厉害的人一起吧~劫色？呵呵，不是我嘴毒啊，大晚上他打着灯笼一个人走都绝对没事，不仅辟人还辟邪呢！”说着，似乎是看到了轻觉挑灯夜行，人皆闭户，百鬼辟易的场景，石榴——萧逸忍不住耸肩轻笑出声。
轻觉只是默默握紧拳头，不停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控制着抽搐的唇角，强忍下狠狠送他一记眼刀的冲动。
却听他不怕死的继续道：“我觉得三师兄说得好，只要十七不是江湖人，就不会无故惹到江湖事；若真不幸惹着了，还有我们这些师兄和山庄呢！不会让十七吃亏的！所以，师父，为了他，也为了我，您就大发慈悲的放了他吧！徒儿拜谢了！”说罢，萧逸也学着轻觉的样子深深叩首。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高位上始终寂寂无声，轻觉都止不住想抬头望望师父是否还在，却听到一个声音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十七！”
突来的喜悦让轻觉几欲跳起，只拼命克制住自己，并重重点头。
“第一，出庄之后，你不是江湖人，你可以看江湖，但不是去行走！你只需要开开眼界便好，不许主动参与江湖事！第二，你的试炼不是为期三年。别跟我争！你知道原因，我不能给你那么长时间，我算过了，最多617天，此间若收到庄内催回的信件，不要找理由，速回！第三，给庄内来信，让我们知道你在哪，每三月一封，不要让我出动暗翼！你可做得到？”江衍沉声问道。
“十七谨遵师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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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想起来了，”轻觉默默站在风芜居外低声自语：“就这样拿江湖身份换了600天‘自由’！可现在怎么办呢？不是江湖人不让进啊！！！”
“那些极有名的大侠就只用报出名号或是亮出惯用兵器便成了。”小二哥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轻觉蓦地一愣，接着笑意盈然，利落转身，潇洒的大步向风芜居内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夜遥想当年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