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王不加班》咖啡真人

22、第21章 剑照玄月明7

　　游飞光刚调用了内息，又中了毒，再情绪激动地一吼，顿觉头晕目眩，赶紧坐下喘了几口气。本体王廿则忽觉自己的荒谬，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对于如何运用内力这件事，王廿与祝玄酒以及朔这些NPC当然“观念”不同。NPC们的内力和一身武艺，是她们辛苦练的，对王廿来说，只是到手待使用的一种道具。她自可跳出武林中人的思路，痛快地使用这种道具去达成目的，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表示再练回来就好了。但祝玄酒和朔不同，她们的记忆（数据库）中，每一丝内息每一个招式，都是一点点拼下来的，不会也不该随意消耗。

　　正因她们比王廿看重自己的内力，也更看重别人的内力。朔才会因为游飞光竟把如此宝贵的东西消耗在她身上而无比感激；祝玄酒也会因为游飞光竟把如此宝贵的东西消耗在朔身上而无比怀疑。

　　祝玄酒的剑此时只是象征性地指着游飞光了，朔已挣开剑鞘过来，半跪在游飞光身边，很关切地问她的情况。

　　所以，标准故事里的游飞光决定救朔，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游飞光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经此一遭，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不秋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和你说实话也是应该。”

　　祝玄酒闻言，把玄觞剑放了下来，“你愿意说，我便听。”

　　“你想得没错，我和影的确是烛龙教中人，也就是你口中的魔教。游廿是我的化名，我的大名是，游飞光。”

　　“魔教圣女游飞光？”

　　“没错。有些事我没有骗你和不秋，我确实是在望风崖平乱之时，因被奸细出卖而坠崖。”虽然是我自己飘到崖边自己摔的啦，姑且算在对方头上吧……

　　“江湖传言，魔教圣女游飞光功力深厚，出手狠辣，你……”祝玄酒打量了下游飞光……不太像呢！

　　游飞光感觉到了轻视，“我只是……一时武功尽失！扶光剑，你总认得吧！”一个女魔头还要靠佩剑证明自己是女魔头本头。

　　游飞光从背后的剑匣中抽出扶光剑，墨色的剑柄，剑身光泽内敛，背在她身后更是容易被忽略，“烛龙教教中叛乱未平，我隐瞒身份用化名，都是为了保命，不暴露行踪。之前我接到线报，山下也有一些奸细的线索，与你们……山庄有些关系。于是便想趁机跟着你查一查。”刘十九说了，标准故事中大多数剧情和配角都和祝玄酒有关系，这么说也没毛病。

　　“所以朔身上有你说的这个奸细的线索，你才要救她？”如果是这个理由，祝玄酒还觉得有点可信。

　　“倒不是，我确实不认识她。她说的那些事与我教中事务也毫无关系。”

　　“……”祝玄酒真的想一剑劈开游飞光的脑袋，好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想救便救，随心而为，不行吗？”游飞光“天真”地望着祝玄酒，“我都进魔教了，不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祝玄酒握着剑，似乎是“死机”了。朔在听到最后一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动作也微微一顿。

　　良久，刷一声玄觞回鞘，祝玄酒笑了笑，嘟囔了一句，“有意思。”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瞒着也没什么必要。如你所见，我呢，武功基本不行，内力消耗太多，要打，肯定是打不过你的。”游飞光接过朔递上的茶杯，道了谢，喝了一口接着说，“你若现在要除魔卫道，我也认栽。”

　　“你没犯我师门亲朋，亦没伤不秋和我分毫，你是正是邪，轮得着我管吗？”祝玄酒的话不好听，表情却十分真诚，“我已从你和这个刺客身上，问出了想知道的事情，此刻需回山庄处理我门中事务了，告辞。”哎哎，这就走了？

　　祝玄酒走到屋门口，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囊袋中拿出了东风丹的瓶子，随手一扔，“游飞光，接着！”等游飞光看清手里的是什么，不由怔了怔。

　　“我用不着了，你留着吃吧。走了。”这人怎么不给人告别说两句的机会？游飞光都没来得及起范儿。

　　这次祝玄酒走到了院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了回来，“你俩。”

　　“嗯？”游飞光和朔一坐一站都看着祝玄酒。

　　“都出去。”

　　祝玄酒一手“拎”着一个，半强迫地把游飞光和朔赶出了竹海，留了字条给不秋，又仔细地锁上了院门。

　　“主人不在，你们在里面成什么体统。”说罢，祝少侠便运起轻功，几个起跃没影了……

　　“祝玄酒，你你你！”游飞光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茶杯，“你算什么名门正派！还说我，你才奇怪！就你最怪！”

　　朔在听到游飞光的身份时，本来心下安稳了几分。既有烛龙教圣女护着她，躲过双刃峰和岳岚山庄的追杀，倒真的有几分可能。但刚听了游飞光自述的经历，转头看看气急败坏的游飞光，又开始担忧起来……不过左右今日，她朔活下来了，而这都要感谢游飞光的以命相救，和祝玄酒的高抬贵手。

　　祝玄酒离开后，游飞光和朔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便慢慢往竹海外走去。没了女主角在旁边，游飞光自己的故事线就显得紧迫了起来。王廿马上让刘十九给出下一个最紧急的、要收服的四煞的位置。

　　“四煞之一的梼杌石铁衫，按照标准故事，快要遭遇灭门之祸了，可以优先去找他。”

　　刘十九说梼杌目前在荆溪镇的白石门中，距离此处不算太远。标准故事中，有人深夜闯入白石门大开杀戒，除石铁衫和妹妹外全门丧命。二人身负重伤侥幸逃出，前往竹海求医。但，医仙没有给他开门，石铁衫的妹妹伤重而亡。悲愤交加的他怀着满腔复仇之心，硬是拖着残躯进入了魔教的地盘，被游飞光所救。

　　王廿对照了一下石铁衫和不秋的行程，“不秋怎么给他开门，不秋去红叶谷玩了呀！”

　　“没错，但石铁衫不知情，他以为竹海拒绝救治他和他妹妹，后续还要向不秋复仇，因此与祝玄酒也交过手。”

　　“这孩子姓石就算了，心眼儿也太实了，叫不开门不能想想是不是人不在吗？就愣敲门啊。”

　　如果，游飞光在白石门灭门之前到那里，想办法阻止这场杀戮，也许石铁衫就不会陷入仇恨中，更不会恨上竹海。

　　刘十九听了这个想法后，罕见地表达了不赞同，“白石门虽然是个小门派，但却是名门正派，如果不是为了复仇，石铁衫可能根本不会投身烛龙教，关键流程无法完成的风险很高。”

　　“那先过去看看情况，总没啥风险吧。”

　　出了竹海走上大道，朔便隐匿了行踪，这方面她是高手中的高手——游飞光不知道她在哪。

　　游飞光朝着白石门所在的荆溪镇而去，有了之前的导航使用经验，这次寻路快了一些。石铁衫的家传门派白石门，是一个江湖里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游飞光到了位置，觉得与其说是个江湖门派，不如说是个人口不少的普通大宅子。白石门内大家基本都沾亲带故，整体和乐融融。

　　游飞光不明白，为什么要灭白石门这样一个小门派的门，仅仅是为了让石铁衫走上黑化之路么？刘十九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她决定先搞清楚灭门案的来龙去脉，这样如果真想做什么，还来得及去做。

　　可是要调查，游飞光总不能在大街上拦住可疑的人就盘问人家是不是要灭白石门，也不能直接冲进白石门说“快跑啊你们要被灭门啦”……朔给她出了个主意，让游飞光和她一起躲起来。游飞光一听说这个好，自己就躲起来盯着白石门，这还不容易！这一点也不容易。朔可以长时间缩在角落，甚至调低自己的呼吸频率，也不会觉得无聊，游飞光却不行。

　　在躲着躲着原地睡着之后，游飞光决定还是得走别的路子——她扮成了一个卖小吃的。她觉得，卖小吃的流动性强，听上去合理很多，自己饿了还能吃两口。做吃食本需要起早贪黑，但游飞光是为了盯梢么，便从集市上的几个地方采购了一些饼子、羊肉、辣子之类，组装这些现成食材做点儿饼夹肉，做一名食材的搬运工。

　　没想到她这个卖“预制菜”的小吃摊，竟然客满为患。每天游飞光都要从早忙到中午，直到食材卖完才算清净。

　　石铁衫她倒是见了好几回了。第一次他来摊子上买吃食的时候，刘十九介绍道，“石铁衫，男，22岁，白石门门主的儿子，后加入魔教，人称梼杌。”是游飞光从没想到的角色介绍触发时机。

　　梼杌，不愧是俩木字旁，很适合他。石铁衫这孩子长得和他的心眼一样扎实，吃东西很香，酷爱吃多加辣子的双份肉夹饼。

　　就在游飞光对石铁衫吃饼的爱好了如指掌，感觉自己主业要从魔头变成小吃摊主的时候，饼子们终于带给游飞光一个线索。

　　这日石铁衫买完肉夹饼后，和游飞光闲聊两句，前脚刚心满意足地走回白石门，后脚就有一男一女从街角拐了过来。两人要了一份最便宜的白饼，抹了点儿辣子，男的自己拿着吃了两口就收了起来，眼睛频频往白石门那边看。

　　游飞光心里正感慨，这男的也太抠了吧，买饼都只买一个白饼还不给女的吃……一个石子从头顶上投了下来，是朔！这俩人有问题？

　　等这一男一女终于拐着走远了，朔悄悄地到了游飞光前面，假装在选饼，小声地说，“这两个人，我在岳岚山庄见过。”

　　“看真切了？”

　　“记不错，我们执行任务所有细节都要牢记。”

　　这两天也没见到其他的可疑之人，除了这二人。难道……白石门的灭门和岳岚山庄有关系？就说不可能单纯为了让石铁衫黑化，就直接灭门吧，他的故事线也许和祝玄酒有什么关系。

　　“十九，标准故事中，白石门和祝玄酒有没有什么交集？”

　　“在呢。这个涉及剧透，无法告知。”

　　“你不对劲。”

　　“您认为我哪里不对劲呢？”刘十九礼貌地反问。

　　“之前测试恨不得把标准故事当故事会全讲给我听，这次就各种无法告知。”

　　“……很明显吗？”

　　“所以你是故意的！”王廿惊讶了，她一直把刘十九当做一个陪她测试的会反馈的搜索引擎，从来没想过刘十九会有自己的“意图”。

　　“其实是您对于故事线的开发能力让我对故事情节有点没自信了。”刘十九不好意思地说。

　　“你？自信？”王廿想起了之前刘十九说这里所有故事都是AI创作的，“《剑照玄月明》不会是你写的吧……”

　　“确实是我创作的。”刘十九被问到，倒也坦诚，“因为我没有在数据库里寻找到符合您提出的那些要求的故事，于是便为您定制了一个。”

　　王廿心下庆幸自己没有骂过这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整体观感确实比之前的好些，也没什么可骂的。也许就是因为刘十九陪着她进行过测试，更加懂她的需求。

　　“所以……你怕我顺着标准故事会太快通关？”

　　“主要也是担心您会觉得测试体验太无聊。”大概是王廿在第一个故事吐槽太多，连AI都让她吐槽出“内耗”了。

　　“不不！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做游飞光！”王廿在真诚之上略微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直接提出要求，“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可不可以给我多透露一些，标准故事里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