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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布满灰尘的书桌 ...

  •   这是我和星星断联的第五个月,我梦到了她。
      梦里我问她,你就这么恨我吗?
      她说,对啊,我恨死你了

      我第一次见到星星的时候是12岁,那个时候应该是初一。
      那天我进教室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哭。
      我想,开学就哭,多多少少是因为不舍得爸爸妈妈。我瞥了一眼黑板上的座位表,发现我就坐在和她隔了个过道的位置。
      走近她甚至能听到她隐隐约约的抽泣声,我想,哭的这么惨,应该和家里关系很好。
      我没有多想,但是等到我把放在桌子上的凳子拿下来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
      她桌子擦了吗?
      那个桌子真的很脏,一个暑假没有人坐,蒙了很多灰尘,我有点嫌弃,我思考了一下,她没擦桌子就趴在上面,那身漂亮的衣服应该要毁了吧。
      我叹了口气,我妈妈从小就跟我说,要注意卫生,要保护好衣服,因为衣服就是我的门面,我的脸,不可以把衣服弄脏,就像不可以把脸刮花一样
      出于一个女生的爱美之心,我看了看她,想看看桌子是否干净,却只看清了她露出来的半张脸,扎了高高的马尾,还留着刘海。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我爸跟我说这个学校不允许女生留刘海儿,这么好看的发型,可能这次放假就要被剪掉了。
      第二想法是,这个桌子没有擦,至少没有擦干净,因为她袖子上有灰尘。
      所以我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让她擦一下桌子,她带着鼻音跟我说谢谢,我觉得有点可怜巴巴的,但是很好听。
      现在想想,可能喜欢看她在某些时候哭的小癖好,从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就埋下种子了。
      不过她接过去纸怎么只擦了眼泪?
      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决定从包里拿出来新的包纸递给她,我说,你再擦一下桌子
      可能因为初遇的时候的给她留了点好印象,所以后来她一直觉得我是个好人。
      去食堂分固定座位的时候,她跟在了我后面,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我高,像一个小萝卜。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发校服,她总喜欢穿亮色或者白色的衣服
      那个时候的小萝卜星星不知道,我有点路痴和脸盲,夏令营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班在哪里。而我们班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个亮色的身影,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留了一个很可爱的刘海。
      每当我看到这个显眼的身影,就会放下来心,心想着没有找错班。
      那天小萝卜跟在我后面进了食堂,然后坐在了我旁边,她问我,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心想你都坐了还问我可不可以,该说你有礼貌还是没礼貌。
      但是我当时是一个慢热的人,我只是很高冷的点了点头,试图冻死这个小萝卜。
      可是小萝卜依旧很热情,一直喋喋不休地和我讲她的族谱,我也知道了她有爸爸妈妈,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姑,这次她来上学她家里面全家出动来送她,车子装不下,她姑姑还单独开了一辆车来运她的行李。她本来应该在他们一家四口的车上待着,但是她嫌弃她爸爸抽烟太臭了,所以跑到了她姑姑车上。
      我当时想,能离得多远啊,还出动这么多人送她,再想想我家里面也差不多这么夸张,虽然我没有哥哥,但是我家里长辈貌似来的比她家的还多。
      我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是家里面最大的孩子
      而星星,可能是因为她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
      很多人越长大越不可爱,比如说我,越长大越无趣。但是星星不一样,星星从头至尾的可爱。
      不太一样的是,小的时候的星星比现在还要热情开朗,她认定了一个人就好像一只小动物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铲屎官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天天蹭到那个人旁边,她不在意是谁主动或不主动,只要是被她认定了,她就会对这个人展露自己的热情。
      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当年被她选中的人是我。
      于是她吃饭的时候会拽着我一起,回宿舍也会拽着我一起,我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人,但是她总喜欢两个人一起,我也只好迁就她。
      小孩子的友情有的时候很简单,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也没有那么多烦恼,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
      而我察觉到她不太一样的时候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了。
      那个时候好像是初三,我觉得她对我的占有欲有点过于旺盛,而那个时候我有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常常忽略她,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心虚和愧疚。
      毕业之前我和我那位要好的朋友也闹掰了,我不知道算是什么心情,没有很难过,也不算开心。
      星星跑来安慰我,我跟她实话实说,我说我没有很难过,因为我觉得我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她跟我闹掰了应该是她的问题才对。
      星星很喜欢在我的话里代入她自己,所以她问我,如果有一天我跟你闹掰了,你会难过吗?
      我想了想,我只说,在我们两个走到那一步之前,我应该尽力了,所以应该不会难过。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那个时候到底是多多少少受到了和当时最好的朋友闹矛盾的情绪影响还是脑子抽了,怎么就明知道这种话不好听,还是说给了当事人听。
      可是星星没有因为这种话不高兴,她只跟我说,你尽力的话就好了,你尽力我们就不会走散的,只要你还会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星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给我讲她的姑姑出柜了,星星问我,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我说我不看耽美,我那个时候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班里面有些女生喜欢看耽美小说,知道有这个群体的存在,星星说她也不看呀,而且耽美难道不是男男嘛,她姑姑是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我思考了一下,我说那你家里人能理解吗?
      星星说,当然不能啊,这个事情闹了很久,到现在为止她姑姑也没再回家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她被逗笑的样子,她问我你干嘛呀,我没有要哭。
      我说想哭就哭吧。
      于是最后嘴硬的小星星还是趴在我肩膀上哭的一抖一抖的。
      我当然知道她难过,她在难过她很喜欢的姑姑可能以后都回不了家,也难过她爷爷真的下手这么狠,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公主,从小到大没有人舍得对她动手,可是却像个小英雄一样替姑姑挡下来了爷爷的拐杖,虽然后背青了一片,我帮她涂药都涂了好久。
      我轻轻拍了拍她,我说你已经很勇敢了,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干涉的。
      当时我对于星星跟我聊的这个话题没有很在意,等我再接触到有关同性恋,应该是我毕业的时候,现在想来也觉得很奇怪,15.6岁的年纪,我那个时候连暗恋都是懵懵懂懂的,怎么有的人连性取向都觉醒了。
      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女发小,我们两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一直觉得她讨厌我,不然她怎么会明知道我暗恋一个人,还故意抢在我之前和这个男生表白。
      他们两个是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关系之间自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她却凑过来问我,最近怎么不理我了呀,就因为男人啊?
      我觉得很离谱,我说,你都做出来这种事情了,你还问我?
      她却直接给我来一句,谁让你喜欢他的?
      我只觉得她有病吧,我喜欢谁还得她决定?
      之后我们两个再没说过话,她却在毕业的时候递给我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的都是关于我的日常
      我当时没有想别的,我只觉得她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我挺感动的,我想那我就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却跟我说,她喜欢我,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我对我暗恋的人的那种喜欢。
      我说,是同性之间的那种……爱情?
      她说也不全是,她应该是既喜欢女生又喜欢男生。
      我觉得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问她,所以你是既喜欢他又喜欢我?那也不能我们三个在一起吧。
      她看着我,她说你是不是傻子啊?我是喜欢你,所以才见不得你喜欢别人。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同□□情,而我当时年纪太小,很直白的表达出了我的抗拒和不理解
      后来我一度后悔,我不应该说的那么直白伤人,至少应该表达出来,你只是没有符合大部分人觉得正确的社会常规,但是不代表你是错的。
      后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星星,可是星星却一直沉默,我以为她会表现出来不理解,或者是惊讶,但是她都没有,她只是沉默,我跟她说别的事情,她也心不在焉的,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她是因为毕业了心情不好
      再后来我才知道,星星当时只是在思考,她对我的感情,又是否和我这个朋友一样呢?
      如果是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布满灰尘的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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