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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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再度醒过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手腕的刺痛，尼龙绳紧紧捆住他的双手，已经把皮肤磨的出了血。
紧接着口干舌燥的感觉传来，像是有一个世纪都没有喝过水，喉咙里如同塞了个仙人球，刺得生疼。
他试图低下头，却被一股更大的反向力制住动作，同时随着他的动作响起“哗啦哗啦”的铁链晃动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上多半是栓了个镣铐。而他此时被蒙上了眼睛跪坐在原地，视野一片漆黑，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无从知晓。
上了年纪的破旧铁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像在宣泄痛苦。
陆续的脚步声响起，小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人数。
一个，两个，三个，有三个人正站在他面前。
他们没有出声，多半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小白在这方面的感觉出奇敏锐，甚至能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在其身上下游移。
思索片刻，小白率先打破了平静。
“请问这是哪儿？”他试探着问，甚至用上了书中看到的人类的礼貌用词。
显然他会说人话这一点让面前几人极其震惊，他甚至听到有人嘶了一声向后微微撤了半步。
安静了几秒后，一个沉稳的男声回答了他。
“这是我们基地的地下室。”
地下室？这小白在书里看到过，在还未发生丧尸暴乱时，人类通常用它来储存一些酒类或食物。
“就是放食物的地方吗？”这样想着，小白问出口。
男声顿了顿，平静的否认道：“曾经是，不过现在已经是你单独的牢房了。”
“为什么不杀我？”小白有些不解。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就算是那颗子弹没有杀死他，后来赶来的人类应该也会补刀，能在那种数量的幸存者手中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希望由你告诉我。”
男声依然很平静，这句话后，传来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随后，小白感觉眼部一轻，是有人从他头上解下了那块儿遮挡视线的布。
尽管是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突然而至的昏黄灯光也让小白适应了片刻。
他使劲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抬头看向面前人。
与他沉稳的声音不符，面前人青年模样，带着黑色细框眼镜，身穿灰棕色夹克。他手里拎着刚才绑在小白眼前的那块布条，蹲在小白身前与他对视。
镜片反射着幽黄的煤油灯光，让小白一时没办法看清他的神色。
“什么意思？”
男人刚才的话，让小白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又仔细审视了一番小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啊？”
小白一脸懵。
“你长着这样一张脸，又能说人话，但是丝毫没有人类的体温，刚刚我们看见你时，你还跟丧尸呆在一起。”
男人慢条斯理的解释：“本来我们应该当场把你击毙，但那个小女孩儿似乎被你保护的很好。我们只是很好奇，丧尸也会保护人类吗？”
“还是说你其实不是丧尸？”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白，等着他的回答。
说实在的，小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
他只有自己成为丧尸流落荒野的记忆，这么来看的话应该是丧尸无疑。但他的外表和语言又很没有说服力。
眼看着小白低着头沉默，身后的一人坐不住了。穿着橙黄冲锋衣的寸头男生不满地喊面前的青年。
“江穆，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砍了完事！这群该死的丧尸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伴！”
说着，他提起放在一旁旧木桌上沾满血渍的砍刀，气势汹汹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等等阿赤！”
一旁始终在角落坐着没有出声的女生蹙起眉喊住了他，起身走到他身侧轻声道。
“听穆哥的安排，别私自行事。”
被称为阿赤的男生面有不忿，但还是握了握手里的砍刀乖乖地站在了原地，不再动作。
青年朝小白笑了笑，话语间略带歉意：“这么上来直接逼问你确实有些不太礼貌，先容我们做个自我介绍。”
他推了推沿着鼻梁微微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光芒一闪：“我是江穆，这个男生叫武赤。”
刚刚发话的女孩看过来，面色未变颔首示意：“我叫关柔。”
“今天你们袭击了人类基地，对吗？”江穆盯着小白，“恰巧赶在大多数人类战力外出的时间进攻，我们原本以为是巧合，但看到你却觉得，或许丧尸也可能是有自己的头脑和规划的。”
“我们并不是那个基地的成员，只是遇到了有人前来求助，就顺手帮了一把。”
江穆的语气依旧平静，却敛了笑意。“你知道你们杀了多少人吗？”
小白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一百三十五人，全部都是妇女老人儿童。”
不知是不是小白的错觉，镜片下江穆的眼神中寒光一闪而过。“我之所以还留着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同。”
“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诚然我有很多种方法能逼你说出什么，但我猜你不会愿意让我采取那种方式。”
江穆也勾唇笑起来，只是冷冷的笑意未达眼底，言语间威胁意味尽显。
“我不知道。”
即使是面对这种明晃晃的威胁，小白还是摇了摇头。
“从我有意识起，我就是这样的。”
江穆眯起眼，紧跟着追问：“丧尸群里还有和你一样的吗？”
“不知道，但我目前没有遇到过。”小白老老实实地回答。
“除了长相和语言，你还有什么和其他丧尸不同的地方吗？”
小白想了想，神情认真：“我不吃肉，只爱吃饼干。”
“什么饼干？”
“什么饼干都可以，反正我不吃人肉，闻见了就想吐。”
江穆问出了这个他很在意的问题：“也就是说你没有杀过人？”
小白耸耸肩：“当然了，我只去他们家里找东西吃。”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个眼神。
“喂，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武赤威胁似地晃了晃手里的砍刀，面色凌厉地朝小白逼近了一步。
“当然是真的。”小白梗着脖子看他，对于他的称呼有些不满：“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叫小白。”
“什么？”
武赤微微侧着脸面露疑惑，以为是自己没听清。
“我说，我有名字！”
小白语气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哎柔柔你听见了吗，一只死丧尸居然说自己有名字！”
武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满脸讥讽地扭头跟关柔嘲笑道。
关柔柠起细眉仔细打量着小白，目光里满是疑惑。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旁听的江穆突然开口。
“我自己取的。”
“为什么取这个？”
“不知道，一有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就有这个名字。”
小白皱着眉，瞪着江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嘲笑他的名字时他总觉得胸口氤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恼怒和不满。
“好吧，小白。你的确是……很与众不同。”
江穆仔细端详了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他回头看向武赤：“卜老师还没回来吗？”
“刚才我问的时候说还有半个小时到，应该差不多了。”武赤看了眼通讯器上的时间回道。
“嗯，那你去把他带进来。”
江穆吩咐道，武赤点点头，又狠狠剜了小白一眼，才拉开生了锈的铁门走出去。
关柔看了看门，又看了看盯着小白似是若有所思的江穆，轻声开口：“穆哥，你是想……”
“没错。”
江穆颔首，像是猜到了关柔要说什么。
“这太危险了吧！我们还完全不了解他不是吗？更何况，实验对象在哪里找？”
关柔着急了，语速也加快了几分。
“没那么多时间去了解他了。”江穆语速不紧不慢，目光笃定，“至于实验对象，不是带回来了很多吗？”
在打什么哑谜？
小白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下一秒铁门发出一声闷响，两人一前一后从过道走进来。
前面的是刚刚出去的武赤，后面那个则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右手拎着一个皮革箱子。
江穆迎上去，同他握了握手：“麻烦你了，卜老师。”
卜林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小白，目光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兴奋。
“居然会有这样特别的丧尸，简直不敢置信。”
小白被他全方面扫视打量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看向江穆：“他是谁？你们要干嘛？”
江穆淡然一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卜林把手中的皮箱放在木桌上，按动锁扣掀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堆闪着寒光的金属制品。
“那是什么？”
小白开始感觉不安了，他使劲甩动着双手，试图挣扎开那个尼龙绳结，然而绑绳子的人显然很熟练，那个绳扣越挣扎越紧，蹭烂了皮肤滴下鲜红的血。
卜林拿着东西转过身，小白勉强辨认出，那大概是人类医学上的用具，似乎是手术刀和针管？
他的挣扎努力在此刻显得分外渺小，眼睁睁看着卜林靠近他，锋利的刀尖刺穿皮肉，传来尖锐的痛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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