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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谢幕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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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方的人还在逐一排查,确认是否有其他的危险因素存在。
观众席
迟峴刚好低头,承最回头时与迟峴旁边那人对上视线。
那人露出礼貌的笑容,有些疏离但是很温柔,他的装扮很干净,气质也很独特。
“你好,怎么称呼?”承最回笑,问道。
“谢幕礼。”他先是疑惑片刻,等听清楚问句后,简单回复。
“很好听的名字。”承最浅做评价。
“承最,幸会。”两人握手,承最很自然地跟迟峴换了位置,心有灵犀一般。
“谢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谢幕礼虽有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可以。”
承最手托着下巴,靠在座椅扶手上,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和压迫,但不知为何,谢幕礼有些慌张,他尽力保持着面上不惊。
“谢先生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
“那谢先生和死者什么关系呢?”
不是问的认不认识他,也不是问知不知道那人,而是直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看来是笃定自己跟那位“祝融”的演员老师有点关系了。
连一点铺垫都没有,谢幕礼叹气,动作很小,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但承最注意到了。
“算朋友吧……我们做了三年的朋友。”
承最眼神有一瞬变得冷厉,随机恢复原样,面上依旧和气,“可以简单说一下怎么认识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失意的编剧遇上了一个差劲的舞者,只是刚好两人灵魂契合……”
“这样啊……”
“有机会的话,可以带我们去一趟你朋友家吗?”承最直接发问,就连迟峴都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冒犯,想出声制止,但谢幕礼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细节,只是简短地回答道,
“我跟他……不熟。”
“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十几年前,闹得挺难看的,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算得上绝交了。”
谢幕礼补充,“我不了解他。”
“啊……不了解啊,是不了解他的姓名?经历?梦想?习惯?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承最发问似的想要戳穿他的伪装,迟峴轻咳,有意提醒承最话有些过了。
“不了解就算了,谢先生知道这部剧目的编剧是谁吗?”
“哦,年华,他叫年华,海报上有写。”他思绪渐远,提到这名字的时候有一瞬的类似释怀的情感。
迟峴回忆起初见这个海报的时候,年华,编剧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当时编剧名字在最底下一行,在整个海报中平平无奇,迟峴注意到这个名字还是因为那个虚拟屏下方正好是一个爆闪的灯牌。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谢先生?”
他笑了,很浅,“……年华。”抬眸正对承最打量考究的目光。
果不其然,承最想。
“这位编剧听起来没什么名气啊,谢先生怎么会想到来看他的话剧呢?”
谢幕礼沉下脸,低头看不清情绪,然后笑道,“我想我们来看剧的理由差不多,这部剧宣传挺好的。”
宣传?那个虚拟屏幕吗?几秒的放映时间,屏幕还不断变化……应该也算宣传得好吧,迟峴手指扶在下巴处,稍作思考。
“也是。”算是承认了他的话,承最话锋一转,“那谢先生应该不介意邀请我们去你家做客吧?”
“?”谢幕礼面露难色,有些难以想象,这人原来一开始打得是这样的算盘吗?
见他不说话,承最补充,“不了解朋友家,总不能不了解你自己家吧。”
“我家很简陋,你们不介意就好。”
承最笑笑,“怎么会呢。”,随后道谢。
警方来到他们面前,他们的谈话就此中断,为首的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走到了谢幕礼面前,“我们需要您做个笔录……”
谢幕礼有些惊讶,随后表示理解,跟着他们后面离开了。
座位上的两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迟峴提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那么了解这个编剧,还有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不了解啊……诈出来的。”他笑容狡黠,落在迟峴眼里,心里某跟弦也莫名被牵动起来。
钟楼钟声又响了,沉闷,浑厚,不偏不差,正好三声。
迟峴很快收回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对方的眼神,迅速闪躲。
落在承最眼里有些好笑,见迟峴没有理他的打算,他也不去挑开话题。
承最眼神向左下瞥去,盯着地板,露出一抹笑容。
他什么时候戴的耳骨钉?明明一开始没有的,他好像很喜欢戴耳饰,每次见他时耳饰都不重样。
迟峴观察起来,他注意到承最好像在发呆。
“他刚刚是不是在嘲笑我?”迟峴想,“有什么好笑的?”
他默默记下这个嘲讽的模样,心里盘算怎么把这模样还回去。
此时有一位警官走到他们跟前,“麻烦两位做一下笔录。”
一切结束后,警方没有任何理由去拘留监禁任何一个前来看戏的观众……
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差不多,他们三一同踏出这个剧院大门,在即将分别之际,承最叫住了打算离开的谢幕礼,
“谢先生,加个联系方式吧。”
谢幕礼停下脚步,转身却没做任何回应。
“您瞧瞧,如果不加个联系方式提醒您一句,您都快忘记刚刚我们约定的事情了吧。”
见含糊不过去,谢幕礼只好认命般地添加他的联系方式。
加好后,承最看着谢幕礼离开的身影,道,“到时候您可别开消息免打扰哦,一定要及时回复我们哦~回见。”并且挥手与他告别。
谢幕礼有些无奈摇头,但还是笑道,“知道了,回见。”
见他离开,迟峴站在承最身边,适时说道,“你这算强迫吗?”
“诽谤啊,没有威逼也没有利诱,怎么能算强迫呢?”承最佯装不满。
“你是不是忘了他有拒绝你的权利?”
“啊?完全没想过这个?”承最蹙眉,似乎真的没想过这个。
“你以前在监禁室里怎么拷问囚犯的?”
“不择手段。”
“……”
迟峴无话可说,选择闭嘴。
承最不打算继续逗他,回身问起,“你怎么回去?”
“叫好车了。”
“要不你取消掉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深夜,街道上没什么人迹。
承最的车没过几分钟就停在了圣剧院门口,他也不着急离开,默默站在迟峴旁边。
“你怎么还不走?”
“身为老师,要时刻保证自己学生的安全,特别是你这种晚归的学生。”
承最一脸正气的解释道,手臂很自然地勾住迟峴的肩膀。
感受到承最的动作,迟峴有些不解,“承老师,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怎么当上历史老师的?”
迟峴甚至觉得这样子的说法是承最这种人理解不了的,还多嘴解释了一句,“是合法正规途径吧。”
“哈哈哈……,为什么这么问?”承最本来想忍住不笑,但是迟峴这认着的模样完全不像在调侃他。
“像你这样喜欢动手动脚的老师,在我这边呢,一贯称为‘性骚扰’,而且你这种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惯犯啊。”
承最低头认真思考起来,“确实影响不好,那平常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不以师生关系来交流了吧。”
改变影响第一步,从根源解决问题,但承最采取“不触及根源的解决方法”。
“我的意思是,迟峴,我们做朋友吧。”
“……”迟峴低头不语,语气有些倔强,
“我才不需要朋友。”
承最轻轻抚摸自己的外耳廓,手指刚好停留在那只耳钉上。
“是不需要朋友,还是,仅仅不想和我做朋友。”
承最不依不挠。
迟峴没有立刻回答,思考片刻后,出声,
“其实,多一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那就那么说定了。”
“……”
见迟峴答应得那么爽快,承最手上动作没放,继续说道,
“迟峴啊迟峴,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话都特别多,而且很无厘头。”
“没有。”
“那现在有了。”
“……”
承最放开他,站在了自己的车旁边,对迟峴道,“真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吗?我的朋友。”
“不需要。”
“啊?被朋友拒绝我会很伤心的。”
“以后伤心的机会还很多,提前适应适应挺不错的。”
承最被迟峴的的回复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吧好吧。”
聊着聊着,迟峴的车也到了,他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很迅速地上了车。
目送迟峴离开后,“真是太无情了~~”
承最刚坐上自己车的驾驶位,车子就已经发动了。
【自动驾驶模式正常】
“忘记了,以前不坐驾驶位来着……”
懒得呼唤车载系统,他随意更改了几个模式,调回了驾驶模式。
打开车载音乐,打算挑上几首歌来丰富自己这一段驾驶经历时,
机械语音打断了他的美好想法,【并无播放记录】
“我以前那么无趣吗?开车歌都不听?”承最有些嫌弃自己,随便找了个音乐电台,听着歌慢慢开车。
迟峴回到自己的家里,随便冲了个澡,思绪有些乱,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起来去客厅到了一杯水,喝完后,搓了搓脸,回房间闷进被窝里,困意袭来,无声息的,他睡着了。
路上,承最听着音乐,观赏起沿路的风景。
红灯
他摘下耳钉,看了眼车窗外的的绿化带,“看来已经睡着了。”
他手指放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地轻点着上面的皮革,红灯秒数倒计时中,承最又带上耳钉,关掉车载音乐,关上窗,开得也不快。
他完全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相比于刚才,相较于之前。
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