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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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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有很多避之不及的相逢。
再见韩启明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下午。珍珠去楼下买杯咖啡,推门而入就看到韩启明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孩交谈。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圈光芒。
她没想到他忽然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脑子里过往模糊闪现,像是林中青烟,隐隐绕绕看不大分明。
须臾间脑海里的念头已经转了几转,敛了心神,终究还是决定当做路人,相逢不相识。
珍珠和这家店的店员玲子已经很熟,看到她进门,便问她是不是要一杯拿铁。她轻声说是,劳烦玲子快一些,楼上一堆工作等着她。
玲子十分伶俐,指挥另一个服务生帮她先做,这边她也十分快速帮她下好了单。玲子把小票递给她,笑着对她说,“珍珠姐,上次真是多谢你帮忙,不然我弟弟也进不去那么好的公司。”
珍珠原本低头回手机信息,听她这一样讲,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好认得他们的人力而已,是你弟弟自己优秀才能面试通过。”
玲子说,“珍珠姐,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这家公司在招聘,你就别谦虚了,等你空了我和弟弟请你吃饭好不好。”
珍珠微微一笑,并不作答,顺手帮忙的事,对自己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自己并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在这件事上,玲子是懂得感恩的人,这就够了,也算自己没有帮错人。
想着还有个不速之客,怕麻烦的她此刻只想赶紧拿着咖啡走人。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拿着咖啡刚转身,已经看见韩启明起身,迈着大长腿向她走来。此时再装作未见或是马上离开就有点不礼貌。她只好停住,等他过来。
阳光照过来,有光影从他脸上掠过,忽然之间珍珠觉得他分明是从时光中向她走来,仿佛下一刻就要似从前,拿过她手里的咖啡,牵她的手一起去街头无目的地漫游。
韩启明神情分明有一点激动,笑着对她打招呼,“珍珠,没想到遇到你,真巧。”
珍珠抬眼看着他,时间让他的脸庞更加成熟坚毅。她微微点头,“是啊,真巧”。便不再说话。
他见她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里泛起苦意,面上却仍是高兴地对她说,“好久不见,这次我们过来要待一个月,老领导也来了。我......,我们很想你,珍珠,你现在,好吗。”
珍珠看着他,曾经她以为这个人会陪她走一辈子,后来命运猝不及防地给这段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曾经以为这个人是她的全部,失去她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却原来也不是,后来她不光失去了他,紧接着又经历了一场不愿再想起的劫难,她甚至没来得及为他要死要活,生活就迅速的翻天覆地。
等她再回过神,重新攒起力气重回这花花世界,已经是一年前。此时,距离他失去她,她失去他,已经约莫有三四年光景。
这三四年,时光匆匆而过,可她的世界几乎是静止的,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有时痛苦难耐时也会想起他,想听听他的声音,躲进他的怀里,想有个人把自己从深海中拉出水面。可最终还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吞噬伤痛,独自渡过人生中最黑暗无光的岁月。再往后,他的脸渐渐模糊,她连寄托情丝都无法想起一张具体而深刻的脸,因而就这样在麻木中忘却了。
现在他问她还好吗。
自是好的。只不过经历种种再看世界,很多想法和从前有了大大不同。现在的她,努力让自己融入生活的烟火中,只是一颗心再难热烈的跳动。
思绪飘飘荡荡,神识回来,她对他说,“我现在很好,多谢关心,替我代好。公司还有事,就先不和你多聊了。”珍珠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韩启明的声音从背后急急传来,隐隐带着点祈求,“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有空我们见面好吗?”
珍珠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走出门去,看了一眼对面大楼,熟悉的LOGO挂在大楼玻璃幕墙顶上,来这里工作的时候就想过有一天也许会见到老同事,果不其然。
那里也是她曾经的老东家,28岁前最青春的年华,她都给了这家公司,以及他。
一切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珍珠喝完咖啡,准备专心工作,电话却响了,看着手机屏幕上面久违的老领导的名字在闪烁。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老领导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似乎很是高兴,“珍珠,听启明说遇到你。你在对面工作?”
珍珠回到,“是,今天刚巧碰到他。好久没见,您还好吗?”
老领导在电话那头道,“我挺好。珍珠,刚好我们几个老同事都在,都很想你。他们还要多待一阵儿,我后天就要离开,明天晚上来吃个饭?”
珍珠自然不能拂面。即使老领导不主动打电话,得知他过来,也应请他饮杯茶。约定了时间和地点,珍珠挂了电话陷入了一丝回忆中,当年老领导悉心栽培他们,把他们从初出茅庐的小朋友培养到可以独当一面,俨然有了亦师亦父的味道。这份情谊珍珠永远记在心里。
明天的聚会,就当是补上几年前的道别。给自己,也给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