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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相亲另找个好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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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才两天没人住就被林笑锁上了门,这些天林笑一有空就去街上瞎溜达,专挑那些外地人爱逛的新城街,专坑外地人的酒馆茶楼也去了不少。
心里都想好了要是碰到昌卿,怎么装作不经意出现,再奚落一番,旁敲侧击说服昌卿回林府住,好多话都卡在嘴边呢。
一条条城街逛下来,遇到医馆也进去问问,遇到摆食摊大叔大娘更是上前攀谈,昌卿身体不好嘛,嘴又馋。
如此过了两日,从期盼到失望,再从失望到放弃,最后落到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昌卿走了,消失了,还是一声不吭的那种。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最后变得油脂凝固。再怎么色香味俱全现在看来也难以下咽。
林笑多想矫情一下,但骂也骂了,找了也找了,不死心,对人家放不下又有啥办法,人早跑没影了,现在还在不在佳城都说不准,临近年底铺里有一堆事等着她,送来的拜帖更是多的回不完,没多少时间留给林笑伤春悲秋,过去就过去了,一负心薄情的狗男人,她林笑还看不上呢。
“把菜拿下去热热。”林笑握筷子的手敲了敲,木筷和瓷碗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宝儿起身应道:“好的小姐。”
冷掉的菜被重新端上桌,味道不仅没打折扣,还因大火热了一次,菜变得更加吸汁入味。
金儿,银儿,珠儿,宝儿都坐在饭厅,围着林笑面面相觑,看着林笑对一桌子家常便饭大快朵颐。
宝儿斜眼看向金儿,昌公子去哪了?
金儿摇摇头做了个抹脖手势。
珠儿纳闷,这是闹掰了?还是吵架了?
银儿使了个眼色出去,她猜出一二,怕不是小姐心悦的情郎跑了吧?
金儿点点头,随后一脸鄙夷,不是跑了,是昌卿撩完不负责,把小姐迷的一愣一愣的,麻烦事一了就玩失踪。
小姐给人当枪使了。
早知道昌卿是这种不负责的男人,她们就不该让他接近小姐,本以为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的一桩美事,没想到成了小姐的单相思,徒留悲戚。
“咳咳!要我说啊,这天这么好,小姐咱不如回几个拜帖,出去逛逛嘛。”金儿按住银儿要夹菜的手,冲她挤挤眼,示意赶快接上。
“……哦!金儿姐姐说得对,听说隔壁王家前天打了头野鹿,要不小姐去尝个鲜?”银儿道。
“不好不好!”宝儿着急连连摆手,“王公子人高马大的,看着就凶得很,万一品行不好,危险。”
“那就……街头张家?张夫人丹青妙笔,一家子书香门第,不是一直想请小姐上门小叙吗?”银儿又道。
这回宝儿没意见,可珠儿又发话了。
“嗯不妥不妥,张公子虽饱读诗书,但到现在还是一心科举,听说明年又要参加乡试,如此年复一年得熬到什么时候,不好不好。”
银儿被一再否决也是没了主意,脱口而出,“铺子隔家的吴药堂。”
“不可!”话才说一半,就被其余三人一同打了回去,要那吴公子还不如昌卿呢,都是行医的,昌卿就能给人一种温润而泽的亲近感,反观吴公子,医术平庸,花花肠子还多,进了他家药堂不花个几十两都出不去,好险一奸商。
几人互相吐槽,还想安慰林笑,结果在那捞呀捞,越说越感觉还是昌卿最好,啥节骨眼还往林笑伤口上撒盐。
林笑心情糟糕透顶,知道四丫头是好心,也不想过多苛责。
“行了!吃饭就吃饭,人走就走呗又没白吃白喝,给了钱才走的,咱们日子该过过。”林笑筷子一放,起身回书房看账去了,临出门又回头道:“金儿待会陪我去乌伯父家看看。”
金儿点头,丫头四人再不敢多言。
到了乌伯父家的医馆,里头物件已搬空大半,医馆的牌匾也被撤下,看着空荡荡的,怪让人不习惯。
乌大娘抹了把头上的汗,从后院提了把木凳出来,招呼林笑过来坐。
“这几日收拾一下,再去和街坊邻居道个别。等你乌伯父把病人的事都交代妥当了,我们就走啦。”乌大娘眼圈一红,临到要走还是舍不得,“想当年我们夫妻二人来佳城讨生活,乌家不肯认我们,多亏了你父亲林老爷。林老爷是个顶好人啊,小姐,大娘真舍不得你。”
林笑轻拍乌大娘肩背,也舍不得,“乌大娘,乌伯父这是去京都,是带你去过好日子的呀,以后咱也大金镯子一戴,绫罗绸缎一穿,走到哪人都得叫一声‘乌夫人’,多好的日子呀。”
乌大娘破涕为笑,“小姐说得是,你乌伯父这些天,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这个,牛皮都要吹上天了,烦的他。”笑着笑着又叹息了声,环顾四周心中满是感慨,“这医馆一晃也陪我们十多年了,如今要关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乌大娘心念一转询问林笑,“哎小姐前几日不是还找大娘说转让医馆的事吗?怎么这会没动静了?不过小姐您要这医馆做什么?对您来说又没什么用。”
“哦!我那,那什么……”林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着打哈哈敷衍过去,“哪没用了,这医馆地段多好,离我那铺子又近,我买来总有用的。”
话虽这么说,可事实上是林笑为昌卿考虑的,乌伯父一家马上要搬去京都,这处医馆不比昌顺那破庙强,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她先定下给昌卿接着开医馆。然而,这头刚跟乌大娘说定,回去昌卿就消失了,这几日给林笑烦的,竟把这事给忘了。
眼下昌卿不告而别,她买下这医馆确实没什么用,林笑懊恼,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当你是个消遣,你还真上心帮人安排周到,料理的明明白白,现在好了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笑也真就不信了!只要昌卿还在佳城,她早晚有办法逮到昌卿,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
“乌大娘,你陪乌伯父行医这么多年,可曾听过,低血糖这种病?这是什么病啊?”
“低血……什么糖?这词还挺新鲜的,大娘听都没听说过。”
“……恩那行吧。”林笑也就随口一问。
她陪乌大娘又坐了会说了会话,都是些以前的往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乌伯父有了更好的出路,林笑替他们高兴,此去一别幸得京都还有她阿姐,以后又不是真见不着面了。
本该是坐车回去的,但林笑想下来走走,年关将至,佳城的街头巷尾都是置办年货的人,喧闹得年味特别足。只是到了眼下还没收到阿姐的来信,大抵是不会回来了。
过年过节京都走街访友多,规矩也多,姐夫一家又是当官的,过年还得去宫里赴宴,林笑之前陪阿姐去过一次,那场面就不是去吃饭的,就是去受罪的,排场大得很,一群官人言行皆受拘束,稍有差池便恐触怒龙颜,林笑全程战战兢兢、根本不适应这种场合。
还是佳城适合她,天高皇帝远的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林笑这头正逛着,怀里突然多出来个小脑袋,一个胖嘟嘟的圆滚小孩蒙头撞进林笑怀里,手心拿着的糖瓜掉到地上碎了一地,“哎呦!啊——啊!糖瓜!我的糖瓜!”
“嘿小孩,你喊什么,分明是你撞我的。”林笑捏住小胖墩哭嚎不休的嘴,没成想这样反引得小胖墩哭的更凶,“你是个坏人!坏人陪我糖!”小胖墩伸手指着林笑就骂。
“你!”林笑还没做出反应,小胖墩就屁颠颠跑到街边一处卖糖瓜的小摊,挑了几个卖相好的回来塞给林笑,摊手熟练道:“十文钱。”
这要还看不出来自己被坑了就是傻子!小小年纪竟会帮着家里强买强卖了!
见小胖墩也怪可怜的,林笑心一软认了这桩亏,权当花钱做了个好事。
提着袋糖瓜回府,本以为今日再倒霉也就这样了,可当看到前厅里端坐着的妇人,对着她的丫头颐指气使、拿乔摆谱,林笑见状心头火气。
“这大白天的,你们怎么放了个晦气进来?”林笑上来便阴阳怪气道。
妇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我是你伯母!亲伯母!林丫头,你别以为当了家主,便可以目无尊卑、对我这般无礼!”
林笑丝毫不让,“我自家府邸,我想怎样便怎样。这不欢迎你,金儿!送客!”
“林笑!你当我爱来啊!要不是你伯父求我,我会上赶着受你白眼?”妇人泼辣劲一点不比林笑弱,开嗓一吼口水都能喷二里地,“你再怎么着也沾个林字,都说长姐如母,但你那阿姐我都不兴的说,也狠得下心抛下你自己在京都过好日子,你自己不在乎名声,可别牵连我女儿。 ”
“伯母都替你打听好了,以你如今的年岁,想配个好人家不容易,二十好几的老姑娘,眼界太高别人也看不上,姑母也是费了翻功夫才给你寻来了这几家,你一会收拾收拾和人相看相看。”
说着妇人就将袖中的册子拍到桌上,看林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林笑翻开册子一瞧,东郊卖苞米的,家里田多地多明明是个土财主,偏抠抠搜搜不愿请小工,地放那发慌也不管,早出晚归硬自己干,你说他图啥啊,缺心眼么这不是。
“就这缺心眼算盘精,你也好意思拿过来丢人现眼?”
“什么算盘精!林笑,你会不会说话,人家这叫节俭持家、踏实能干!”
“那这个呢,歪嘴高低肩还搁楞眼!”
“你哪看人家是搁楞眼了,人家只是打娘胎眼神不太好,人家家里可是开镖局的,在官家那都是有门路的,你要嫁过去说不准将来孩子还能捞个官当。”
“我当个屁!”林笑懒得同她继续废话,撕了册子就往地上扔,“这么好的人家,那倒是给你自己姑娘留着啊!我用不着你乱点鸳鸯谱,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跟前推。”
“黑!林笑,你别给我在这儿使性子。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别以为能一直拖着不嫁人。告诉你,你们林家的家业可有我家的一份,这可是你母亲当年亲口欠下的!你怎么着也赖不了!”
“滚——滚出去!”
母亲就是林笑的逆鳞,谁说谁死的地步,无关亲情母爱,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一声清亮的咳嗽传来,屋内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外头进来,从头到脚衣着奢华。
昌卿轻笑两声摘下斗笠,冲屋里头喊道:“娘子!相公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