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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昌卿发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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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也是有脾气的,昌卿这么捉弄她,她一怒之下不理昌卿了,把人晾在一边,自个去招待客人。
眼看到年底,上门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多,铺里的人手都要忙不过来了,
昌卿被打发在铺里瞎逛,从三楼逛到一楼,走的多身子都热了起来,发烧引起的头疼也减轻不少,只是还会冒冷汗,但精神头好了不少。
一逛逛到有瑕疵的便宜区,不少人挤破头堵在这,疯狂的就跟超市抢免费鸡蛋似的,昌卿看了眼热闹就往后退。
挤死人了,他还被踩了两脚。
快天黑的时候,铺子外有人来找林笑,来人是位年轻妇人,闲庭漫步间都透着股风尘气。
年轻妇人上来便道:“你们之前答应的酬劳可说好了,我这几日惹了些麻烦,楼里急需用钱,只要你们现在肯给我钱,我就告诉你们昌顺在哪。”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全给你,一半的酬劳得等我们抓到昌顺,总不能让我们扑了个空,我们要的可是有用的真消息。”昌卿说道。
年轻妇人抿了抿唇,纠结再三还是点头同意,说道:“这是自然,昌顺几乎每晚都会经过西郊东边的那条老巷子,去哪我不清楚,他太警惕了,出了巷子我就跟丢了。”
昌卿满意招手,林笑往妇人手里塞了五十两,只要抓到昌顺,再给五十两。
二人抓紧时间上了马车,一边往西郊赶,一边吩咐人带上家伙。
终于有了昌顺的消息,这次再不能让他跑了。
但人太多又容易打草惊蛇,林笑回头,冲身后还要跟来的五叔喊道:“五叔带你的人回去,有虎哥的人跟着就行,人太多不好遮掩。”
“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
林笑一嗓子吼的中气十足,她今个本来就不太高兴,这么一喊顿时五叔就泄了气,不上去拖林笑后腿了。
昌顺得罪的人多,妇人口中的消息极可能不止透露他们一家,他们得赶在其他人之前抓到昌顺。
虎哥的人很快装备妥当,追赶在车后,林笑回头,见昌卿还鬼鬼祟祟朝车外张望,探头探脑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啥呢?”林笑不满推推昌卿。
“没。这边都是些土屋,一会你让他们把这片巷口都堵上,不能让昌顺在跑了!”
“知道。”
一行人转眼就到了西郊,几乎是前后脚,小五带着人也到了。
林笑的人在明,小五的人在暗,一群人明里暗里将这片老破小围的水泄不通,西郊靠近坟地,可能是受风水的缘故,这片总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前住这的人也早已搬迁,人少四周杂草丛生,显得这片更荒了。
昌卿看到小五留的记号,悄悄脱离林笑,赶紧往反处跑。
“兄弟们都来了,不过这的外人太多,一会动手,恐怕不太方便。”
昌卿闻言面色不变。
“昌顺你们不用管,只是他身后那条尾巴,你们给我拦住了,我要活的。”
“属下明白!”
寥寥几语,昌卿就让小五下去准备,昌卿抓紧时间回去,怕林笑生疑。
夜幕降临,一群人躲在各个巷口,守株待兔。
眼瞅温度越来越低,林笑拿出个手炉,塞进昌卿怀里。
昌卿还没反应过来,手炉的暖意就已先一步沁入身心。林笑冲他一笑,微红的鼻尖蹭了蹭披肩外的茸毛,半张小脸埋没在毛茸茸的皮子里。
“有动静!”不知是谁低喝一声,众人立马警惕。
没等一会,巷口处晃晃悠悠走出个人,仔细看去,这人竟不是昌顺,身量足足比昌顺矮了一半。
林笑拧眉,“什么情况?”
可身旁的昌卿却跑了出去,林笑想拉没拉住,抓了个空。
眼看昌卿就要追上那人,都到身后,昌卿一个闪身,钻进了一旁的巷子,全程没一点迟疑,仿佛早就知道这人不是昌顺。
林笑迟疑一瞬,随即起身追去。眼角余光似有一道黑影闪过,那人一袭黑衣劲装,身形矫健,腾跃而起间,便已落至邻家屋后,隐没于黑夜之中。
好快的身手,林笑暗叹,可怎么总觉得,那道身影似曾相识?
还不等林笑细想,巷口幽暗处蓦地传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旋即便是一连串的低吟。
昌卿拖住昌顺衣领,拳头一次次朝昌顺面门打去,昌顺被打,挣扎着试图反抗。
昌卿怒火直线飙升,瞬间爆表,坑蒙拐骗,贩卖假药,读的几年圣贤书,全读狗肚子里去了!还胆子大到敢碰毒!打死你都不为过!活着造孽,死了老子亲手给你埋了!
为的你,他被牵连了多少麻烦?林笑又受了多少气?昌卿两世为人,就没过过这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这些孽债,全是被你昌顺所赐!
昌卿越想打的越凶,几乎是奔着要昌顺的命去。
既然人都被抓了,林笑带人也不想躲了,一支支火把围拢过来,照的昌卿眼睛有些不适,下意识偏头闭了闭眼。
昌顺眼瞅有机会,顶着满脸鼻血,奋起一跃就朝巷口冲去想要突围。
林笑先他一步,一记闷棍丢出,昌顺挨了这一下,紧接着就被昌卿拽了回来。
“还想跑!”昌卿眼冒凶光。
扯着昌顺后脖领猛地撞向土墙,老旧的土墙满是岁月的痕迹,这一撞土墙淅淅索索往下掉渣,昌顺额头破了个大洞,血流了半边脸。
昌顺滑落在地,疼的都失去了知觉,对着昌卿撕心裂肺地喊:“哥!我错了哥!”
哥?
林笑跟众人一同呆立当场,面上震惊之色如被人当头一棒,时间仿若停滞,空气寂静得可怕。
昌顺。
昌卿!
她就说嘛,俩姓昌的怎么可能没关系!
昌卿嗤笑出声,眼底杀意不减,再次抓起昌顺,一脚踢向心口。
“哥?你他妈还有脸叫哥!害我的时候怎么不叫哥?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是你哥!跟你这种人在一个族谱上,老子都他妈没脸!”
昌卿气急,冲昌顺腹部又是一脚,“犯了事就知道躲,你怎么不去死啊!反正活着也是祸害,不如死了干净!”
昌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疼的呕出一口血来在地上直抽抽,捂着肚子扭成个蛆,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昌卿不为所动,上前掰开昌顺的嘴,往里塞了颗药丸,逼着人咽下去,一脸嫌恶收回手。
“少装死!今儿没断气,爬也给老子爬起来,把债还了!还有大麻,你最好歇了那念头,再敢碰那玩意,老子要你的命!”
昌顺吐了口血沫,哭穷道:“哥,我是真没钱,全被我赌没了,你杀了我也没有啊。”
昌卿厌恶地擦着手上昌顺的血,对着昌顺破口大骂,“老子管你有钱没钱!卖身卖肾,去讨去借,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担!这事一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从我眼前消失,我也权当你死了!你我各走各的路!”
话说的重,但昌卿还是心软了,竟没要昌顺的命,只是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昌顺蜷曲起身体,低低笑出了声。
“昌卿,你还是舍不得杀我?你分明清楚,我就是个祸害!是坨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可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放任我活到了现在?”
昌顺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是!你昌卿,是人中龙凤,从小到大哪哪都比我强,所有人都喜欢你,我爹到死,也惦记着为什么你不是他儿子。”
“可那又怎样?昌卿,真的有人打心底为你考虑吗?你爹娘决意赴死的时候,可曾顾虑过,年幼孤苦无依的你,日后该如何生存?我爹那么疼你,最后还不是为了他所谓的大义,将你推上了那个位置!而我,一个人人唾弃的混球,我爹就算被我气死,也还要为我铺路,他逼你发誓放过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想杀了我?还是想你这个可怜虫,又没家了啊?”
昌卿笑的放肆,把话说绝了,他们这对兄弟,这辈子终归是不死不休。
昌顺其实很崇拜昌卿,那是少年对兄长的仰慕,可他也恨极了昌卿,因为昌卿一来,就抢走本该属于他的父爱,他知道自己处处比不过昌卿,在他变坏之前,也不过是想得到他和父亲的一句夸赞而已。
可没有。
从来都没有。
昌卿没有理会昌顺,这些话或许对原来的昌卿有用,可对他,一个半路插足的外来者,昌顺他爹才照顾自己几年,感情是有但不多,对昌顺,他是生理上的厌恶,之所以放过他,也只是觉得在林笑面前,就这么杀了自己的弟弟,太冷血,会让林笑怕他的。
昌卿低头擦着手心的血。
昌顺一看昌卿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就好像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勐地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林笑就冲了过去,柿子得挑软的捏,他费尽心机骗来的钱,傻子才会还。
“啊!”
林笑惊呼一声,前一秒还在思考昌顺说的话,下一秒眼前就多了个血人,凭她胆子再大,这会也得吓飞。
可不等昌顺得手,昌卿一记擒拿,昌顺就被倒飞甩在了地上,昌卿是真的火了,抬脚狠踹,一脚踩住昌顺膝盖,单手按住他的小腿,反力往外一掰,只听脚骨一声嘎嘣脆,昌顺一个鱼打挺,眼白一翻,疼的叫都叫不出来。
在场众人嘶地一声,都是在道上混的练家子,打断腿是常有的事,可徒手掰断,还是太过惊世骇俗。
这可是人骨啊,不是鸡骨、鸭骨,这得有多大劲,昌卿也太生猛了吧。
所有人看向昌卿的眼神都不对了,长的柔柔弱弱一男的,下手也肽狠了些,昌顺是坏,但也罪不至死吧。
眼看昌卿还要动手,林笑怕真闹出人命,忙阻止,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别这样,要他真疼死了,我们也得不偿失不是?”
昌卿咬了咬后槽牙,不情不愿地退后几步,“接下去交给你,这小子肯定有钱,在别的债主赶来前,你最好撬开他的嘴。”
昌卿心里还窝火,走到林笑身边,从她手里要过之前的手炉,“去要钱吧。”
搓着手走出巷子,打人还真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