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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金安府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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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长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东皓一身六品武官官服,腰配宝剑,英气勃发站在面前,只惊的脱口而出道:“这是干什么?”
李东皓一笑道:“你不是要历练一番吗?今日我便带你去一趟虎穴。”
肖长安“咦”了声问道:“虎穴?”
李东皓道:“不错,我要去会会这金安府尹孟光第,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朝廷的赈灾款早就到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饥民,简直是人间地狱。”
肖长安道:“这般岂不是打草惊蛇?”
李东皓摇头道:“我是引蛇出洞。”
肖长安向后看了看,道:“怎么只有你我,其他人呢?”
李东皓一笑,将手中的包裹扔过来,道:“只有两套官服,给你穿了,其他人就去不得了。”
肖长安讶然道:“苏兄也不去?其他兄弟呢?”
他这一问,李东皓忽然有些不快,其实官服并非只有两套,他只是想与肖长安独处一时罢了,这其中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他但然不认为这感觉来自肖长安,只以为是新桐的缘故,却不知伊人就在眼前。
肖长安不见李东皓回答,也看出他面色不和,急忙拿着包裹退回屋中,道:“东兄少待。”
李东皓烦躁地在门外候着,心中不知为何些许不安,自己到现在还不是完全知晓这肖长安的底细,但却已经决定要他参与此次查案了,看起来完全没有道理,只是凭了直觉,他觉得肖长安是来帮他的,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正胡思乱想,“吱呀”一声门响,肖长安一身武官打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来,他身材瘦小,这官袍倒是有些肥大,这般穿着起来十分滑稽。
李东皓不觉一笑,随即忍住,一本正经道:“从此时起,你便是我的手下,小肖,随时跟在我身边,凡事听我指挥。”
肖长安便一揖到地,道:“是,大人。”忍不住又望了望苏瑾的房间。
李东皓面无表情道:“你想找苏瑾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苏瑾另有任务,已经走了,想见他还要晚上。”说完,盯着肖长安的,看他是什么表情。
却见肖长安倒是面色如常,一躬身,不卑不亢地道:“卑职知道了。”
李东皓一怔,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半晌才点头道:“很好,我们走吧。”
当下两人出了客栈,直奔了金安府而去。
金安城内一片荒凉,家家闭门,不见人烟。两人皆是心情沉重,一路上无话可说,奔了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金安府尹的府第。
一见府第,李东皓忍不住怒气向上冲,只见得这府第建得十分阔气,泰山压顶一般的正门,门前两个雄壮的石狮,越过青砖琉璃瓦的高大院墙,依稀可见院内楼阁鳞次栉比,飞檐高翘,相比之下,京中官员的府第也不过尔尔。
李东皓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孟光第是个什么东西。”说罢,上前“呯呯”地扣响门环。
不多时大门“吱吱呀呀”开了一道缝,一个家丁探头探脑地在门内看了两人一眼,却不开门,只隔着门缝问道:“二位是……”
李东皓怒道:“你家主人就叫你这般待客之道吗?”
那家丁看得李东皓语气不善,又是一身官员打扮,倒也不敢怠慢,忙打开大门迎出来,毕恭毕敬道:“小人不敢,只是今日我家老爷生了重病,难以接待。两位大人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不知二位大人如何称呼?”
李东皓傲然道:“本官乃是朝廷御史,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
那家丁道:“是,是,御史大人请进.”
李东皓与肖长安便随着那家丁进了正门,来到正堂坐下,那家丁便退了开去,另有两个丫鬟上来奉茶,而后安静地在一旁候着二人。
李东皓与新桐等了许久,茶水添了又添,不见人来。
李东皓渐渐不耐烦起来,怒气直向上冲,腾地起身正想发火,忽然一个丫鬟莲步轻摇,跨进门来,道:“二位大人,我家老爷重病在身,实在不能出来见客,只好劳烦二位大人到老爷房中来。”
李东皓一怒,他这番前来本就一肚子火气,但见这孟光第推三阻四地不肯相见,忍不住就要发作。
忽见肖长安起身,抱拳道:“有劳这位姐姐带路。”说完向他使了个眼色。
李东皓强压下火气,冷着脸道:“也好,我们就去看看‘孟老爷’好了。”
那丫鬟如何听不出李东皓的火气,不敢多话,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带着两人进了后面正房。
一进门,一种浓重的草药味弥漫而来,室内光线幽暗,右侧一张卧榻上正卧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裹着厚厚的锦衾,一见二人进来,在旁边几个丫鬟搀扶下费力半支起身,颤巍巍地向着李东皓与肖长安点头示意,喘了半晌,才用沙哑的声音道:“下官……见过各位大人……”刚说到这里,又喘成一团。旁边的丫鬟急忙为他捶背,半晌才渐渐缓过来。
李东皓看着孟光第,见他面色枯黄,双目深陷,颇有病容,倒不像装的,不由得直皱眉头,半晌才开口道:“本官东告,奉旨来此查看赈灾一事。孟光第,本官这一路上见到不少饥民,你到底如何办事的?朝廷的赈灾粮款都到哪里去了?”
孟光第颤巍巍地喘道:“……粮款早已发尽……不够……下官……”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及到这里,孟光第又喘得面色青紫,说不出话来。
李东皓气得倒卯,怒极反笑道:“既然孟府尹重病若此,本官就不再叨扰。只是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孟府尹这般情形,怕是不能主持大局了,从今日起,本官就接管金安府的一切,孟府尹,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李东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肖长安向着孟光第一欠身,跟着李东皓离去。
室内,孟光第目送二人离开,冷冷一笑,坐起身来,一摆手,众丫鬟纷纷垂手退出去,关上了门。
屏风内,一个虬髯大汉转出身来,向外看了一眼,才转头对李光第笑道:“孟兄好演技!我这易容术可还好用?”
孟光第起身,抱拳一笑道:“果然神奇,李广兄一路赶来通知真是辛苦了。”
李广一笑道:“都是为主人办事,何必这么客气。不知孟兄打算如何对待二人?”
孟光第一笑,阴沉地道:“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就先让他们活些时间,等主人的命令行事好了。”
李广道:“让他们这般在城中乱转没事么?”
孟光第不在意地一笑道:“若是这么容易被他们查到,我在此潜伏多年苦心经营岂不是全白费了。”
李广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摇摇头,暗道:“就让他吃些苦头好了,那李东皓和简新桐若是如此好相与的人,主人也不必急火火将他们调出京了。”
入夜,苏瑾带着一干镖师回到客栈,李东皓与肖长安早已久候多时,一见苏瑾都围了上来,三人便回到李东皓房中密谈。
一进房,肖长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苏兄今日去了哪里?怎么这样一身泥土?”
苏瑾一笑,道:“无事,只是到金安府四处走走。”他转过头,对着李东皓正色道:“东兄所料果然不错,我四处打听,没人听说过朝廷赈灾的事。而且自从春期大旱,到今时今日,孟光第也从未曾开仓救民。另外,”他微微一顿,又道:“我还听说了另一件奇事。”
李东皓与肖长安同时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看着苏瑾。
苏瑾道:“此处有一个小莲蓬村,小莲蓬村有一个小莲蓬山,听这里的人说,去那里可有活路,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却没人知道。故此早先四处饥民源源不断涌向那里,但却从没人回来过,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了。”
李东皓微微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瑾摇头道:“我也不知,本想过去打探一番,但时候已晚,所以先回来找你商量一番。”
李东皓皱眉不语,苏瑾转头看了看肖长安,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好笑,打定注意,转过头对李东皓说:“为今之计,不如兵分两路,分别行事,以信鸽互通消息,东兄你看可好?”
李东皓沉吟片刻,才道:“如此也好,苏瑾你去负责小莲蓬村的事,我留在此处,从官府入手,双管齐下。至于肖兄,”他停了一下,仰头看向肖长安,道:“去哪里由你自己选择。”
肖长安一怔,失声道:“什么?”他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李东皓,见两人同时望着自己,苏瑾满是期待,而李东皓则是面无表情,一时间踌躇不定,半晌才一咬牙,道:“我对官府之事向来不明,留在这里恐怕也帮不上东兄什么,不如去小莲蓬山看看,在百姓间查案我倒还使得。”
苏瑾闻听肖长安如此一说,禁不住目露喜色。而李东皓却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掩饰过去,道:“既然肖兄这么说,就这么决定吧。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肖长安却又道:“不,今夜还有一件事要做。”
李东皓与苏瑾都是一怔,异口同声道:“何事?”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来看向肖长安。
肖长安道:“今日去孟光第府第,东兄可觉得孟光第有何不妥?”
李东皓沉吟片刻道:“看不出什么,那样子不像是装病。”
肖长安摇头道:“错了,他就是装病。这给孟光第易容者也算的出类拔萃了,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易容之物,能够产生如此逼真的效果,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孟光第的眼睛莹润光泽,重病之人哪里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不过我还是很想去见见是何人有这样出色的易容之术。”
肖长安顿了一下,又道:“更让我在意的是,在屏风之后有一个极细的呼吸声,分明有人暗中窥探我们。我想可能这就是这人,我很想去见识一下。”
苏瑾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夜探孟府?”
肖长安肯定地点头。
李东皓微微皱眉细想一番,才颔首道:“也好,我们白天没有什么收获,夜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当下三人各自回房,换好夜行衣,趁了夜色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