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给的温柔》江流云

11、第 11 章

　　私自换掉白飏手机铃声的人是小乔，他找个了书记胡和胖子李都不在寝室的时间跟白飏主动坦白了自己的行为。白飏呵呵笑了过去，没有在意，408室的四个兄弟感情都很好，互相玩玩手机也很正常。
　　其实，白飏一直很同情小乔，他就是长得太美了，太媚了，可惜偏偏是个男人。所以总有人喜欢拿他的相貌开玩笑。但是小乔不在乎，他自我的活着，笑着，随性而洒脱。
　　就凭这一点，白飏也很佩服小乔。

　　小乔是本市人，自然对本市的各大娱乐场所非常熟悉。
　　晚上九点，在小乔的带领下，白飏第一次走进了本市的一家夜店。那家夜店叫做月色，门面看着不大，还隐藏得很好。若非熟人领路，白飏还真摸不着门。

　　月色，只有在黑夜中才有生机。
　　灯红酒绿的光圈里，谁也看不清谁的悲伤和罪恶。
　　小乔做出上述感慨的时候，白飏坚持认为小乔这个一个多月来的文化补习收到了十分显著的成效。

　　白飏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在白飏妈严加管教之下，他一不不抽烟二不不酗酒，在学校老老实实的穿校服，下课了按时回家，从未踏足过酒吧之类的地方。
　　带着猎奇的思想，白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看。
　　小乔拽了拽白飏：“你想告诉所有人‘我是第一次进夜店’么？”
　　“……”白飏扭头，嘟嘴：“有这么明显吗？”
　　小乔歪头一笑，回答道：“呵，跟你的性别一样明显。”
　　……不得不承认，小乔同学说话就是有水平。

　　“跟着我，别走散了。”小乔小声嘱咐。
　　“嗯。”白飏嘴里应着，心里却腹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走丢？！
　　舞台上空空的，估计正式表演还没有开始。小乔和白飏找个座，一人点了一杯黑啤。白飏不满的抗议：“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喝点鸡尾酒吧？”
　　小乔淡淡挑眉，隐约有种家长的架势：“我可不是带你来喝酒的。”
　　在他们出门前就已经约法三章，到了夜店之后一切行动听小乔大人的指挥。所以，就算白飏再有意见也只能喝杯里的啤酒，而且还是他买单！

　　喝着啤酒，看着周围的人，白飏总觉得不大对，可是要他说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直到舞台上的节目正式开始，他才瞠目结舌的指着那个大跳钢管舞的人说：“小乔，他，他是男的！”
　　“他是男的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小乔悠闲的欣赏着台上热辣的表演，眼中全是满意之色。
　　“他应该是个女的！”白飏肯定的强调。
　　“谁说跳钢管舞的就非得是女的？”小乔指着台上的舞男说：“你看他身材多好，手臂柔韧有力……臀部丰满挺翘，腰部的线条也很棒，嗯……跳得嘛，也不错……”
　　白飏心中千言万语，但集中在一起，就堵在了嗓子眼，脸上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偶然间回头一看，好家伙，这店里的顾客也全都是男的！怪不得他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小乔，月色到底是什么地方？”
　　“酒吧啊。”小乔继续装糊涂。
　　白飏皱着眉头追问：“什么性质的酒吧？”
　　“营利性质的。”
　　“……我问的是，”白飏咬牙道：“为什么全是男的！”
　　“哦。”小乔勾唇一笑，终于回答道：“因为……月色是GAY吧。”
　　GAY吧……听到这个答案，白飏差点儿风中凌乱。好在店里没有风，还有点儿闷，所以白飏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白飏正色道：“小乔，虽然他们都在背后说你像GAY，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小乔笑得云淡风轻：“谢谢，可我真的是GAY。”
　　……

　　小乔坦白自己性向的时候，轻松的好像在说我是一个男人。他没有回避白飏震惊的目光，反倒是白飏被他瞧得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GAY吧气氛很适合小乔的气场，或许是因为小乔的眼神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像把锐利的手术刀剖开了白飏的内心，总之，就算小乔没有解释什么，他也似乎明白了一点。
　　小乔努了努嘴，示意白飏继续看表演。
　　不知道何时上台的另一个表演者勾住了前一个人的脖子，大胆的用舌尖挑逗着他，台下响起一阵欢呼，这种戏码总是能轻易的挑起观者的感官神经。那人摇摆着臀部，一路往下亲吻啃噬，从颈侧到锁骨再到前胸，然后是肚脐和下腹……
　　白飏说不清心里的滋味，猛灌啤酒。
　　“好看吗？”小乔问他。
　　白飏呐呐道：“他们这是违法的吧……”
　　就台上表演的色情程度，绝对的违法，但是敢开夜店的人谁没个后台？只要别出什么人命关天的案子，别撞在扫黄打非的枪口上，你爱怎么折腾都行。

　　小乔误会了白飏的意思，他笑笑说；“同性恋不违法，可是……也不合法。就像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永远擦不干净。”
　　小乔带白飏来这里不是要把他领入同志的世界，而是要拨开浓雾，让白飏看清楚前方的沼泽。同志的苦只有同志最清楚，身为兄弟，他不希望白飏继续陷下去……
　　小乔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本厚厚的故事，你别看他们笑得当然，穿得亮丽，可他们是最寂寞和无奈的一群人，找不到阳光下的爱人，找到了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回到家里面对父母的期盼，也只能无力的微笑。
　　小乔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们或许会结婚，或许会在迷醉中放纵一辈子。
　　小乔说：“白飏，你要是再走一步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变得和我们一样，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白飏从未想过小乔会有这样复杂而苦涩的内心，
　　变得和他们一样？变成同志吗？白飏心里迟疑了，他想到了很多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易铭。如果家里人知道他成了同性会不会把他扫地出门？如果易铭知道他变成了同性恋还会跟他做朋友吗？他会不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肯见他？
　　想来想去，白飏觉得，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他要悬崖勒马！
　　“我不是同性恋。”白飏撇撇嘴说。
　　小乔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小乔是货真价实的GAY之后，白飏在宿舍里也会有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小乔还是小乔，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两个相视而笑的时候，多了一份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他也问过小乔，会不会喜欢班上或者宿舍的某人。小乔说，同性恋不会是个同性就会喜欢，就像异性恋一样，不会随便看见个女的就想跟她好。换句话说，只要是恋爱，本质都一样，只不过对象不同而已。
　　白飏又问：“那你会不会喜欢，喜欢，嗯……易铭这样的？“
　　小乔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飏想听真话，但不敢听，他竖起耳朵像只紧张的兔子。
　　小乔笑了笑说：“易铭很有魅力，是我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