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Be breached face to fa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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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暗了，最後一道夕阳的馀光即将消逝。那场球赛，我们一败涂地，大家垂头丧气地默默离开。我们还是做出胜利的手势吧！多年以後，谁会记住那场令人沮丧的球赛呢？只会看见相片里我们灿烂的笑容。
—— 留影
相田彦一真的很疑惑，刚刚院长的那个表情，还有，要找仙道学长干什么呢？又是要调职？这个在自己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听前辈们谈起过，但是感觉不像是……开除？不会吧，仙道学长可是天才，怎么可能惹毛院长，再说院长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扣工资？难道仙道学长在药房打瞌睡的时候被院长发现了？？可是……
院长室所在的楼层不似门诊部，十分冷清，只是偶尔有几个人影走动。正当彦一无比纠结之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与彦一擦肩而去——是两个不太熟识的护士。两个护士一边匆匆前进着，一边低声地交谈着什么。因为周围很静，所以彦一听得格外清楚。
“真的，我亲眼所见，真的是流川枫！”第一句话就让彦一的瞳孔骤然紧锁，他下意识地跟上了护士的脚步。
“是吗？那么当初他退出国家队还真的是因为伤病啊……不晓得严不严重。”左侧的护士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
“也许吧，不过他竟然选择住在我们芝医院，真是我们的荣幸啊！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就更多了呢……”然后便是一阵喜悦的笑声。
两个护士走到了拐角处，身子侧动，消失在了彦一向前的目光中。彦一就这样直愣愣地呆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不停地回响着刚刚听到的话语。
流川枫……生病……在我们医院……
“啊！流川枫！！！”繁杂的思绪似乎一下子被捅开一个大口子，彦一猛地挺直了背脊，大叫起来。
仙道的右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但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转动，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却一动不动。脑海中无限翻滚出8年前的画面，8年前那个目光凌然表情冷冽却进攻犀利的俊美男生，8年前冷冷地抛下一句“我会打败你”的骄傲男生，8年前与自己在街头篮球场拼到天黑并问了自己一句“全国大赛有没有人比你更强”的男生。当年是那么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今，却躺在了里面，躺在了苍白的医院里……
仙道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暗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门把手被旋转开来。
只是仙道还未来得及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异样的躁动。
“出去。”平缓没有语调却让人感觉到寒意的简短话语，仙道即使没有看到，也知道这是流川枫。
“可是，可是流川，我真的建议你做手术，做手术才有希望治愈啊，你的病情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也许就是院长提到了流川的经纪人吧，仙道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出去。”再次重复的话语，但是语气中多了些怒气。
然后便是门被推开，仙道一愣，推开门的男人也愣了下，随即瞄了一眼仙道身上医生的装束，也就没做说什么，向走廊深处疾步走去。
是真的很生气吧。仙道心里这样默默地想着，然后收回了目光推开了门。
病床上的人此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依旧是黑色的发黑色的没黑色的眼，仿佛这么多年的光阴没有能够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印记。仙道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向流川打着招呼。
“呦，好久不见啊。”
房间里安静地没有一丝杂音，只能听到窗帘被风吹起舞动的声音，窗台上一盆绿萝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静谧的绿光，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撒下了明亮的阴影。刚才还在凝视窗外的黑眸一下子转回室内，流川的目光犀利却又透着些许的……惊讶。
“仙道？”流川轻轻眯起了眼，带着强烈的疑惑，也可以将之称为不可思议。
仙道则是继续加大微笑的弧度，朝着坐在病床上的流川挥了挥手，然后便走到了床边。这过程中，流川的目光一直紧随着仙道的身影，随即落在了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只是眼中还是无法释然的疑惑。
仙道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流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又是“咻”地撇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仙道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略微起伏的目光却一下子扫到了流川床头的病患资料卡上，温和的米色卡片却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心里仿佛被尖锐的刺狠狠地扎了下，但却有一瞬间的恍惚，仙道尽力让自己平缓下来。
“手术吧，做手术才有治愈的机会。”仙道模仿着那位经纪人大叔的口气说着，他也许是想体验一把被眼前这个小子气到摔门而出的那种感觉，但是仙道的确本意上是希望流川接受手术的。
“不要。”意料之中，流川的语气冷冽而坚定。
仙道注视着流川的侧脸，总觉得他的眉宇间还萦绕着一股稚气，就像8年前一样，原来，一直都是个孩子啊……
仙道轻轻地叹了口气，耸肩：“哎，伤脑筋啊。”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仙道准备换个话题，毕竟他们俩也算是熟人，多年不见总该先叙叙旧。
“毕业了之后怎么没去美国？那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吗？”
“没有打败你，没有打败泽北，没有成为第一。”流川竟然一口气吐出了这么多字，仙道稍稍有些诧异地顿了顿。
“要不，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找机会一对一吧，很久没玩了……”仙道微笑着。流川的眼中则是立刻闪出了光芒，他紧盯着仙道，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仙道摆了摆手，笑道：“放心，我说话绝对算话，但是几年不见就被你怀疑还是有点伤脑筋……”
流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仙道的幽默，只是收回了犀利的目光，再次撇过头看向了窗外。仙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窗外是一个公园，流川紧盯着的地方是个篮球场。
仙道起身，流川听到了一旁衣服摩擦的声音，撇过脸，静静地看着直立在那里的仙道。一瞬间流川的思绪也有些恍惚。
“你的头发。”
“啊？”流川突兀的一句话让仙道愣了下，随即他反映了过来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无奈地笑了，“没办法，当了医生再留当初的那种发型就有些不太好了。”
流川紧盯着仙道的头发看了2秒。
“那么下次有机会我再过来。”仙道微笑着丢下一句话，然后便转身向门口走去。流川只是静静地盯着仙道白色的背影，没有再说一句话。
但是他知道，仙道还会来，还会来劝说自己手术。
流川轻轻地叹了口，缓缓地合上了眼，脑中的记忆像泛黄的影片一幕幕地重现。他与仙道的一对一，他与湘北一众的那次刻骨铭心的全国大赛，樱木投篮不中白痴的表情，三井来篮球馆闹事时满地的鲜血，藤真明亮的泪水，泽北轻蔑的眼神，南烈那带着血色的手肘，阿牧强势的2+1……一幕覆盖着一幕，一个画面替换着另一个画面。
流川猛地睁开眼，却发觉额上挂满了汗水，他的喘息有些粗重。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透着阳光。
除了比赛的那几十分钟，时间在我的脑海中没有一丝的概念。但是自从高中毕业离开了神奈川，似乎真的过了很久。似乎过了很久，但是，原来，我什么都没忘。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Be breached face to fa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