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灵化人》净雅

29、第 29 章

　　闻言，何朗幽幽的看着何怡，又瞥了眼何凌，不禁冷笑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能娶家妻，留在何家，这确实是好处多多。

　　他暗自盘算了一下各方想法，又算计了一下成功率，觉得此事可行。但是，“我只当正夫，若你不能说服七弟与崔小爹，此事便作罢！”

　　何怡、何凌两人皆是长出一口气，露出了笑容，觉得此事稳了。毕竟，七兄何顺那里好说，崔小爹也不算难缠。只要六兄何朗答应，这事也就算成了。

　　“六兄放心便是，若实在不行，那等之后其他兄弟有人考中功名后，再换人选也来得及。”何怡笑着安抚了一句后，便迅速转移话题。

　　“胡叔爹与四兄、王叔爹与十弟何良、木叔爹与五兄何音、崔小爹，这次回来便不走了，会留在老家定居。

　　怀叔爹的身体情况，只怕也走不了，不知六兄与四妹这次回来，可还要离开？”

　　说起这个，何朗倏然沉默，倒是何晓，看了眼哥哥，小声道：“我想留下来陪叔爹，给叔爹至少守满一年。”

　　何怡说怀小侍这次怕是要死在彭城，何晓就说自己要给叔爹守孝，且至少要守一年，也就是母亲尚在、父亲亡故后，能守的最长时间。

　　何朗没反驳妹妹，只是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也会留下来。”到底是自家亲叔爹，有些礼还是得守的。

　　对此，何凌与何怡对视一眼，俱都明白了对方所想：必须赶在怀小侍病死之前，完成订婚！最好是连大婚一并完成，以免夜长梦多。

　　待他们回到府中时，车队已经回府且已经安置好了——何顺在与管家、几位侍郎、良侍商议后，顺利分配好了院落、房间。

　　因为郝良侍没来的原因，所以府中庶务，暂且由担任掌事的林良侍掌管。即将成婚，嫁为侧室，且不参加今年抡才大典的何平，为其打下手，学习如何管理庶务。

　　正院如何怡、何顺之前商议的那样，只住了吴侍郎、李侍郎及其子女。且吴侍郎与李侍郎带着儿子住在三进院，也就是后院的左右厢房；李侍郎之女何柔，则住在二进院，也就是前院的右厢房，左厢房留给没来的灵小姐。

　　东跨院前院正房两侧住何怡、何晓；左厢房住何朗、右厢房住何顺；耳房作为书房、库房，倒座房为各自的修炼室。

　　后院正房两侧住林良侍、何凌；左厢房住怀小侍、右厢房住崔通房；耳房为库房、书房，倒座房住带过来的仆役。

　　西跨院前院两侧正房住胡侍郎、何庭；左厢房住何平、右厢房住何音；耳房住白小侍、荀欣，倒座房为书房、库房，住带过来的仆役。

　　后院正房两侧住王侍郎、何良；左厢房住许良侍、右厢房住蔡良侍；耳房住怀小侍、何念，倒座房为书房、库房，住带过来的仆役。

　　木良侍带着其他小侍、通房，住在正院的后罩房。府中的绣房等，也在那儿，林良侍让他们若是没事的话，便帮着绣房赶工婚仪所用之物。

　　这样安排，其实不算妥当，比如木良侍，作为五公子何音的生父，又是良侍，怎么都不该被安排到后罩房去的。比如崔通房，作为通房，不该有独占厢房的资格。

　　但实际上，为什么这么安排，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纵然有异议，也都被轻易平息了下去。

　　等到何怡与等人回府，将家妻之事告知长辈，他们就更没异议了。

　　“三小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主父曾说让我为其相看，却也只是圈定大致范围，妻主、主父允许后，才能真正定下。可这～”林良侍颇为忧虑。

　　倒不是说，他觉得何怡把握机会，错了。而是他担心此举，会惹恼了主父华郡公。若是得到消息，禀告华郡公后，再筹谋此事，那就稳妥多了。

　　毕竟，这门婚事，不仅关系到家里的公子，还牵连了两位少爷。谁知道妻主、主父对少爷们的婚事有没有安排？公子、少爷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反倒是何怡，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叔爹多虑了，这本就是母亲、父亲默许的事儿。”毕竟，“上门给六兄、七兄提亲的人不少，可母亲、父亲答应哪一家了？”

　　林良侍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是越来看不得女儿了：真不知道女儿哪来的底气，连少爷们的婚事，都敢插手？难不成是觉得自己能主持二公子的婚事，就也能主持其他公子乃至少爷们的婚事不成？

　　见叔爹实在担忧，何怡微微蹙眉，想了想安慰道：“叔爹不必想那么多，母亲、父亲心思不在这儿，不会怪罪我们的。大姐、灵小姐还有肖氏的事儿，就够母亲、父亲烦心的了。”

　　林良侍还是很担心，但看着眼巴巴看着的儿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既然三小姐、八公子有把握，那我为你们筹谋了。”

　　比起把凡人的儿子嫁出去，日夜担忧其处境，当然还是把儿子留在身边，更符合林良侍的期望。

　　不止林良侍是这么想的，其他侍郎、良侍也都是这么想的。于是，当晚，众人前往花厅用晚膳时，几人眼神一碰，也就心里有数了。

　　第二天，诸位侍郎、良侍，与何怡、何朗、何顺留下来，接待其他闻讯上门拜访的族人。林良侍带着何庭、何音、何凌三人，去冰人坊，寻崔冰人，明确定下这事儿。

　　之后的两个多月，何家各个忙的脚打后脑勺：要赶在县试前、定下二公子何平的婚期、确认家妻的人选；

　　县试后院试前，要准备好二公子何平的嫁妆、大婚所用之物；赎出家妻与其能赎买回的亲人、旧仆，另置地方安置对方，走六礼；参加院试的人，准备院试，灵小姐也按时回来，赶上了院试时间。

　　（虽然中间出了点儿岔子，四公子何庭意外通过县试武举，但包括何庭在内，谁都没说变更婚事，将何朗或何顺其中之一，踢出娶家妻的人选。）

　　院试后府试前，何平出嫁，家妻走完大婚前所有礼节，婚期定在府试后；期间，众人将住处重新调整了一下，将整个西跨院前院空出来，作为婚房；通过县试的，忙碌之余，还要准备院试。

　　等四月院试结束后，众人来不及等成绩，便赶紧回彭城，准备接下来的婚礼：怀小侍病情加重，快撑不下去了。

　　所以，大婚提前了：婚礼当天，怀小侍提前服了猛药，就为了能撑过这一天，见到儿子成婚。

　　何朗为正室、何顺、何凌为侧室，何庭、何音为侍室，五人一共穿婚服，去将家妻迎了回来。之后，何朗单独与妻子拜了天地，六人一起拜了空着的主位，又拜了各自的生父，这才将家妻送至婚房。

　　热热闹闹的一整天后，心愿已了的怀小侍，艰难熬过大婚当天，没让喜事变百事，但终究还是没能撑到回门，大婚第二天便病逝了。

　　何家的大红第二天就换成了全白，连灵小姐都主动换了一身白衣，为怀小侍上了三炷香。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是五月初，府试成绩都已经出来了，母亲也来信催促众人返回闽郡。

　　他们该走了！

　　正堂里，何怡看着在坐的众人，想着为了避嫌主动离开，带着管家去与族长告别的灵小姐，暗自叹了口气。

　　掌管庶务的林良侍，最后确认道：“胡侍郎及四公子、王侍郎及十公子、许良侍及六少爷、蔡良侍及七少爷、木良侍及五公子、崔通房，八公子、四姑娘，你们都要留下来，不回闽郡了。对吧？”

　　被点到名字的众人齐刷刷的点头：刚娶了家妻的五人与其生父、早就说好了留下的王侍郎父子、要为生父守孝的四小姐，都是铁了心要留下来的。

　　林良侍点了点头，并没有劝——若非他自己是妻主身边的掌事，他也不想再回闽郡。至于无子嗣的小侍、通房？正堂里哪有他们说话的地方。

　　正当林良侍要交代各种安排时，何怡忽然道：“叔爹，我也要留下来。”嗯？众人皆转头看向何怡，不明白何怡的意思。

　　林良侍压根没搭理何怡，自顾自的说：“我们走以后，后院各种物品便需封存，前院厢房，也当锁上。

　　西跨院前院为公子、少爷与其妻肖氏所居；后院为胡侍郎、许良侍、蔡良侍所居。东跨院前院为四小姐所居；后院为王侍郎、崔通房、十公子所居。

　　府中庶务由暂由四公子负责，八公子辅佐；族中庶务暂由六公子负责，七公子辅佐。五公子暂且负责府中府中在彭城的产业。

　　……”

　　“叔爹，我要留下来。”何怡见此，再次郑重道。连着两次，终于引起林良侍的回应：“不行，三小姐，主母来信说，您必须得回闽郡。”连妻主都不叫了，可见有多认真。

　　闻言，何怡顿时沉默：她想起了，年前书院放假时，自己离开闵月书院时，下的决定。她试图再挣扎一下：“叔爹，我”

　　“此事，没得商量！”虽然何怡是自己的亲女儿，但林良侍才不要独自回闽郡，承受妻主、主父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