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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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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郡公立刻点头附和妻主:“妻主考虑的是,而且这样也显得我们顾念旧情,是守规矩的人家。”
老人可比新人好对付多了,起码知根知底,都知道彼此的路数,轻易不会撕破脸皮。
不过,“若是侍君晋升庶夫,空出来的侍君名额,可要提拔侍郎?”说到这里,华郡公不禁蹙眉,有些不太情愿。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身份问题。何夫人如今的侍郎,都是寻回来的奴籍乃至贱籍,身份卑贱,上不得台面。
若非其是修士,当个良侍都勉强。若为侍君的话,有失两人身份不说,自己也会被旁人指责管家不严,甚至传出妻主宠侍灭夫的流言。
因此,说到这儿,何夫人也不禁皱眉:若是他们不曾被怀侍郎折腾这么一遭,她必然会答应。可是现在?
“罢了,我也不过才三十余岁,尚有十来年时间填补夫侍空缺。更何况,我们未来尚不明朗,还是留一手吧。”
某些时候,女修的夫侍名额,可是救人一命的!
两人初步议定后,便歇下了。第二日,便开始忙碌起来,帮着整理侧夫、庶夫的嫁妆,分割公中产业,计算分给肖氏子们的家产,购置各种物资。
这边忙的脚打后脑勺,那边何怡也没闲着:母亲已经答应,年后众庶父、兄弟姊妹们都可以回老家,等府试出结果后再返回。且应允众人,若是有谁愿意留在老家,也可以。
于是,除了薛侍君、言侍君、郝良侍、部分小侍、通房外,基本所有侍郎、良侍、小侍、通房都愿意趁这次机会,带着孩子随众人回老家去。
林良侍与郝良侍作为何夫人、华郡公的掌事,便负责统计、安排众人沿途的衣食住行,以免到时出差错。
因为,母亲也交代了,这次薛侍君不再带考生们回乡了。而是让他们年后,与言侍君一起送唐寿、刘弗回乡参加抡才大典。
毕竟,他们年纪也不算小了,早就该参加抡才大典了。只不过之前顾不上他们,这次既然这么多人一起回乡,自然安全不少,又多了言侍君,自然要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按说事儿都由两位良侍干了,那何怡忙什么?她当然是忙二兄何平的嫁妆啊。
因为这次同行之人太多,且多是凡人不说,有些夫侍与其子女,更是要回乡定居的原因,还有大量行李、车马、甚至是仆役随行。
因此,母亲不允许他们坐传送阵回乡,而是置办了马车,让他们组成车队回乡。可是,这样一来,不确定因素可就太多了,作为父亲指定的车队名义上的负责人,她可不得事事关心、件件考虑到?
但是再忙,母亲与侧夫、庶夫和离的事儿,她也听到了风声。只是作为晚辈,她不好也不敢去关心母亲的房内事,只能在新年礼物之外,又精心准备了几份礼物,作为送别礼。
果不其然,格外热闹、隆重的新年刚过,正月初十,母亲便在肖家来人的见证下,与侧夫、庶夫三人正式和离。
同一天,侧夫、庶夫他们便带着儿子、陪房下人,府中为他们准备的物资、给肖氏子分的家产离开了。
当天晚上,何夫人与华郡公妻夫二人,悄悄的站在山崖之上,目送远处码头上趁夜离开的大船。
何夫人不舍又难过的问:“你说,他们这一走,还会再回来吗?”而华郡公心里不舍却又松了口气,安慰妻主:“会的,待国内朝局稳定、他们在海外站稳脚跟,肯定会回来的。”
何夫人半点没被安慰到,待再也看不见大船后,才叹了口气:“罢了,走了也好,我们也少一分牵绊。”
谁说不是呢?相比之下,华郡公心里更是多了分安心:作为陪侍,太过出色,就会威胁到正主的地位。
而肖明他们,除了资质、出身不如华郡公,可是样样不差,华郡公岂会没有感受到威胁?走了好啊,走了双方心里都安稳。
哪怕心里这样想,可这时候华郡公还是安慰妻主:“明弟他们心里也是记挂着我们的,只是上命难为,他们也没办法。”
何夫人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最后看了眼大船的方向,转身下山回家。
回去的路上,何夫人心事重重:送走了肖氏,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如今,她任职期满且考评为优。最迟六月便会收到升迁的调令,可是,她却不想调至别处,更不想入京。
闽郡多好啊,偏远、贫瘠又民风彪悍,等闲不会有人愿意来。朝中风波再大,到了这里,最多也就是流放而来的官吏多了些罢了。
可是,母亲那边~,想到这里,何夫人不禁叹气:母亲虽然不过只是老翰林,可姻亲众多且关系驳杂,难免会被波及。
想到今年回家拜年时的所见所闻,何夫人便心中发寒,越发坚定了留在闽郡的决心。
华郡公揣测着何夫人心中所想,却也没有理会的意思:他自己自身难保,躲着京中还来不及,如何会主动凑上去,为妻主排忧解难?能留在闽郡,安安稳稳的生活,便是万幸了。
沉默的回到家中后,便各自忙碌去了。
忙忙碌碌到正月十五,终于安排好了车队的事儿,暂时松了口气的何怡,看着夜宴上的饭菜,微愕。
比起丰盛的年夜饭,上元夜宴便寒酸多了,都没什么灵食,就连主食也只不过是便宜了许多的灵麦。
要知道,灵麦磨成面粉成灵面,才是日常操作。直接吃灵麦,那是不入流的散修乃至寒门庶族,为了不浪费灵气,才会这样吃。
毕竟,这两者之间,灵气相较而言,差的不多,但口感差的可就远了。之前,府里宁愿吃凡米,都不愿意吃灵麦,现在……。
何怡惊讶过后,便安安静静的吃饭。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别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没表现出来,俱都安静吃饭。
只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刚出了一大笔血的何府,府库只怕是真空了。
第二日,正月十六,大门早早打开,何夫人、华郡公亲自送别了众人。“此去数千里,一路小心。”
何怡作为明面上的带队人,不得不主动出头安慰两人:“母亲、父亲还请放心,我们十多辆妖马车,日行五百里、夜行三百里,日夜兼程最多十天,必定赶回家乡。”
“妻主,怡丫头说的是,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让她们早早出发吧。”今日还要开衙理事,华郡公不愿耽误时间,想赶紧打发了人走。
何夫人也得赶快回禹县,主持过年时堆积的事务,便点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一行人拜别何夫人、华郡公,上了马车,离开了。不愿在大街上表演的薛侍君、言侍君早早带着唐寿、刘弗,悄悄坐传送阵走了。
而目送夫侍子女离去后,何夫人也上了马车回禹县主持工作去了。家中没了代步工具,只能坐轿子的华郡公,也赶紧匆匆去衙门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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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郎君、贺喜郎君,您这是有喜了,已一月有余。”慧郡王府的玉兰苑内,府医收起诊脉的金线,含笑恭喜庶夫何荣。
“果真?”何荣很是惊喜,他入门已有半年,却并不得宠,也做不出狐媚之事,只每月进门那日可与妻主同房。
因而,哪怕妻主按规矩给了他一颗孕果,他也没有信心怀孕。骤然得知自己有孕,确实很惊喜。
府医很理解庶夫的情绪,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后,被何忠亲自送出门。当然,何忠没有忘记奉上一封丰厚的红包。
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何荣高兴过后,不由叹气。送完府医回转的何忠见了,忙上前宽慰兄长:“郎君有孕,是大喜之事,该高兴才是。”
“是啊,确实该高兴。”话虽如此,何荣却高兴不起来。“寻常人家侧夫、庶夫之子,都随父姓,将来可随生父回归家族。可是皇室却不行,无论男女,都是皇族,都得姓肖。”
作为嫡长子,不能娶妻,嫁人还是嫁为庶夫也就算了,可怜儿女都不能随自己姓氏。真是……诶~。
何忠不敢就此发表意见,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郎君有孕,按规矩得上报给王爷、王君,不如我现在就去?”
“你去吧,”何荣随意的点头应允此事,又提醒他:“别忘了,派人给祖母她们也递个信儿。茵儿要参加今年的小选,这也算是喜事,若能让她沾点喜气,顺利通过殿选就好了。”
何荣一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自己未能参加殿选,就被赐婚给十七皇女为庶夫之事。哪怕十七皇女被封为慧郡王,为自己请封为庶君,都不能消解自己心头的郁气。
若是何茵能通过殿选,赐婚为正妻,甚至是恩赐娶夫,一定程度确实能极大的舒缓何荣的心情。
何忠还能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后,赶紧出门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