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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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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现实的虚构地名,虚构情节,虚构人物。
*感觉……这个脑洞具现化太难了。是我不配。
在第一次“失败”的审问后,名叫阿卜杜的男人和他的国王巴迪斯便经常进入达尼尔的房间继续试图从他的嘴里扒出点东西。
达尼尔只能尽量配合阿卜杜传达的少年的问题,如果他们要拿他向他的部队交换物资或者其他情报,那首先他们要能够联系上他的部队——他提供的大部队的名称是有效的,他的名字也是有效的。
最糟糕的情况是他无法通过他们向外传递信息而军部的人迟迟没有清点他烧毁的直升机的残骸。
少年站在他的床边,蘸水黑葡萄似的眼珠凝视达尼尔看着阿卜杜回答时的神情,他的眼睛努力尝试从床上这个高大的异国士兵的表情纹理分析出能够利用的信息:他真的只能听懂英语吗?
少年国王的尊严高高在上,他的脸挂着端庄的微笑,也许他想用自己年轻的外表和行为掩盖他的目的——对此他驾轻就熟而冷漠麻木。
连续三天,当他们审问时,这个大兵都没有露出破绽,但是巴迪斯的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巴迪斯的直觉曾经让他免于被轰炸成肉末,所以他很信任自己的直觉。
少年的大拇指腹压过食指指腹,他突然改变审问的话题。
阿卜杜的翻译紧随国王的话,但可以看出下意识吐出翻译后他愣怔了一下:“你有妻子吗?”
达尼尔一怔,捏紧了一瞬手中的狗牌,他看着耷拉眼皮的阿卜杜,说:“这很重要吗?没有妻子,才有很多情人。”他看向少年,加重强调了“情人”这个词。
达尼尔大脑有些昏沉,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仅靠他们提供的一点水强撑着理智,所以现在他的大脑黏糊糊地鼓动着焦躁不安和疑虑恐惧,而他对他的潜意识的恐惧感到好笑。何况他的骨折的腿没有得到恰当的治疗,疼痛顺着血管、静脉一路如白蚁蚀树般细微地啃噬他的精神——他可能后半生再也无法上战场。
巴迪斯点头,用不熟练的英文问:“那你有亲人吗,霍特?”
达尼尔在不知情对方的问题用意前用词谨慎但又不得不故作放松:“有。”
脑袋不怎么清醒的达尼尔想,难道他们还会隔着几千公里控制他的家人不成?他们可不像有这种执行力和能力的势力人物。
这三天绞尽脑汁搜刮脑内关于沙漠少年国王的情报信息,他便装潜入其他沙漠城市的时候偶尔听到过,在作战时也分析带过,因为塔哲尔这片局势复杂,势力人物多样——达尼尔他们作战部队也因为前期情报不足打了几场灰头土脸的败仗。一个塔哲尔沙漠“小国”的事情他们没有能力和精力知道得更多,毕竟周围群强环伺。
所以他们究竟想要从达尼尔呕出什么信息?
是要卖给极端组织吗?还是要通知他的国家换取好处?
可惜达尼尔这次参与的是机密任务,而任务还没有开始,他所属的小队便遭遇了伏击而坠机……
达尼尔面色逐渐苍白,他无法忘记他战友的脸,但他不能沉浸悲伤,悲伤会牵连至他的情绪崩溃。
他想回国后他可能要接受心理治疗。这并不稀奇,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要么每周问候心理医生,要么每周互助小组互相安慰。
只不过达尼尔没想到自己的战场生涯这么快就要结束。
等达尼尔回过神时猛然发现巴迪斯坐在他的床边,似乎问了什么问题,但是达尼尔显然发呆没有听见,于是巴迪斯重新问了一遍他的问题。
达尼尔勉强地笑道:“当然,我很想我的家人。”虽然他更想念沙滩、汽水和比基尼。
巴迪斯直视他的眼睛,说:“你是个骗子。”他笃定地下结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
这是什么心理剖析现场吗?达尼尔望了一眼在一旁待机候命的阿卜杜,后者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门外的风景。
达尼尔摆手:“就这些?”他无法理解沙漠原住民们的脑回路,这可比听命长官击杀目标难多了。
巴迪斯瘪嘴,露出少年的愤怒——达尼尔不确定这是否是他的故意而为——他说:“你们的军队已经从海岸线撤退了,我们无法联系上他们,也许你要在这里等上一两年了。”
达尼尔眯起眼,在大脑的一片混沌中抽出一份镇定:“什么时候的事情?”
巴迪斯微笑,似乎得意于达尼尔对他的提问:“两天前。”
达尼尔的头压在脑后的枕头上,合上眼长长地叹气。
巴迪斯等了一会他的反应,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男人并没有咒骂或者失望,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巴迪斯回头望了一眼阿卜杜,阿卜杜让外面的一个壮汉进来检查床上的“俘虏”。
壮汉翻了翻达尼尔的眼皮,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这家伙昏了过去。
达尼尔·霍特在带有杂音的收音机声中醒来。他伸手抹脸试图清醒神智时感受到手上牵连的细管,他抬眼看去自己被打了吊针,吊袋已经空了大半。
达尼尔无语地在床上躺好,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许是他们在说谎,为了击垮他的内心防线——可是少年国王与他们的国家有什么冲突吗?达尼尔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既然塔哲尔这片地区的势力基本都是与他们国家不对付的,那么少年国王的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收音机里传来电台的新闻汇报,达尼尔的瞳孔逐渐缩小……
巴迪斯今天是一个人来到达尼尔的房间。
达尼尔看着床边穿着整齐的沙漠少年,少年干净清秀的脸似乎不曾受到战火的侵袭,但他无法忽视少年眼中的冷漠。
达尼尔回想起他的侄女,那双清澈、纯洁的眼睛。
巴迪斯低头看着高大的男人,问:“你在想什么?”
达尼尔尴尬地从眼前撤去自己和妹妹、侄女告别的煽情画面,回答道:“个人的隐私。”
巴迪斯不置可否地歪过头:“我想起一件事。”达尼尔兴趣缺缺地抬眼,“你能教我英语吗?”
达尼尔眯眼:这可不像对“俘虏”的要求。
巴迪斯微笑:“之前忘记给你送食物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打算把你交还给你的国家。但这可能需要点时间和机遇。”
“交还”——是个“交易”的婉约用词。
巴迪斯双手撑着膝盖上身微微前倾:“毕竟我们也不需要用你来耀武扬威。”
达尼尔的脑海里瞬间滑过那些骇人听闻的传闻和在网络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图片与视频。
他的确没有准备好在落入极端组织之前的自杀行为,但是他有这个打算。
他能相信面前这位少年国王吗?他能相信对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吗?达尼尔拥有的选择似乎寥寥无几。
巴迪斯继续说:“我们会在联系上你的部队后通知你。”他起身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又侧身问,“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这个地盘的国王都对他如此“仁至义尽”,达尼尔也只能接受这位少年国王的“好意”,他点头应答:“墨西哥卷饼,谢谢。”
巴迪斯眨眼反驳了达尼尔的要求:“这里是塔哲尔,这里没有卷饼。”说完翘起嘴角,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该死,少年在戏弄自己。
但受困于他人囚笼的“俘虏”达尼尔没有抱怨的资格,他侧过脸看着桌上的收音机,犹如无力挣扎被拖入海水的溺水者般痛苦而愤怒。
倏地他听到门外壮汉和一个女人的谈话声,而后他用手臂撑起身看见第一天陪同巴迪斯的女人走入房间。
达尼尔只能确认这个人曾经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不确定她来找他的目的,但他仍旧提高了警惕:在塔哲尔这个人人皆兵的地方他不确定这个女人会不会从她宽大的衣服里也掏出一把枪,虽然在国王的地盘上干掉对国王仍有价值的人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但是达尼尔的脑瓜里如同雨后森林冒蘑菇一样充斥着纷杂的想法——或许她靠得更近点自己能缴械她的枪然后吞枪自杀?
达尼尔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旋即他又认为自己是疯了。
而面上划了一道疤的女人只是拿走了桌上的收音机,离开前留下一句警告:“霍特,不要试图戏耍。”
达尼尔愣怔了一下,下意识换上油腔滑调的做派转移话题。
但他的回复只换来女人莫名其妙的笑容。
当即达尼尔反应过来,她用同音的名字起头,又用塔哲尔的当地语言警告。
熟练塔哲尔地区语言的达尼尔哑然,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他的上身躺回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突然庆幸以他的价值至少受骗的国王不会恼羞成怒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