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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求死为哪般 ...

  •   卓闻之来到一处偏殿,天目堂奢华至极,建造多用奢材,眼前这处裘道天专用的住所,门上的牌匾都是镶金子的。
      “堂主”,卓闻之进去,只见一个腰粗膀大的男人坐在上方,男人瞎了一只眼睛,左眼蒙着眼罩,另一只眼睛却跟淬了毒一般,被他盯上,就如同被蛇蝎盯上。
      旁边还站着左右护法,分别是莫罗果和铁九阴。
      卓闻之这才发现,裘天道受了伤,左右护法已经替他疗伤过。
      “闻之,你来了”,裘天道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苍老,还带着一股子寒冷,听起来十分叫人不舒服。
      “堂主受伤了?”,卓闻之问道。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杯碎成了两半,裘天道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今日召你们来,便是有重要的事情”。
      “大方碑文已经出现了”。
      话音刚落,卓闻之视线落到莫罗果和铁九阴身上,俩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
      大方碑文相传为几百年前一位书法家所写,当时正值战乱,这位书法家名气甚微,写下后便将所写碑文转手倒卖了,然而到了后来,碑文辗转到了一位剑客手中,剑客竟从中悟出了剑道至高武学,练成了传说中的大方碑心法,从此独步天下,打败了中原一众高手,只是后来剑客下落不明,大方碑心法也随之失踪,往后百年内,江湖上虽有流传,却也无人得见。
      “这大方碑文传了几百年,一直没人亲眼所见,果真有此功法存于世间?”,卓闻之开口说道。
      莫罗果:“大人有所不知,这功法虽神秘,一直未能现世,可是早在四十年前,南疆便有一位疯了的朝廷武将,在南疆大开杀戒,以一敌百,屠了南疆边地一座城,城内驻守三千士兵全死了,那武将后来也神秘失踪,朝廷曾派人四处搜寻,皆未能寻到”。
      卓闻之若有所思,“一人屠城且能全身而退,难道那武将是学得了大方碑心法?”。
      “这也是传言罢了,堂主,我看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放出这消息,好引得武林厮杀罢了”,一旁的铁九阴出声。
      “谣言?呵”,裘道天冷哼一声,他扯开右臂的袖子,只见皮肉上赫然是一道皮肉被烧焦留下的伤痕,诡异的是,伤口周围还出现了一圈红色的细纹,隐隐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
      “传说修习大方碑心法之人,练就的功法亦正亦邪,若是他人被这功法伤到,身上便会留下一圈红色细纹”,莫罗果看着裘道天身上的伤口,不觉暗自心惊。
      此等诡异的伤口,如今武林还没有人能见过。
      卓闻之若有所思,望着裘道天的伤,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那日我被人暗算,本以为是个江湖小喽啰,没想到,此人功法诡谲,一时不察,这才生生挨了他一掌”,裘道天眼神里带着十足的狠辣。
      “我已派人暗处搜寻此人踪迹,一旦发现,要活的,三位也多留意,若是此人身上有大方碑文,我天目堂势必要拿到”。

      自从吃了那颗药丸,谢如川便有些昏昏欲睡,他半躺在床上,身上又到处是伤,随便动动就疼,就这么躺了许久,一个上午过去了,期间有人来送饭,想必是卓闻之安排的侍女。
      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谢如川强撑着,叫住了侍女:“姑娘,敢问这是何处?”。
      侍女:“正是卓大人的出云阁”。
      出云阁……谢如川与卓闻之多年未见,自然不知道这是何处,自从卓闻之走后,更是了无音讯,期间只听说卓闻之加入了天目堂,做了那魔教的统领,江湖上流言纷纷,大多辱骂卓闻之欺师叛祖,有辱门风。
      大约就是天目堂的某处宅子,谢如川想。

      侍女不多言,送完饭菜便匆匆离去,谢如川看着外头,此处倒是安静,只是要是想离开,估计也难,卓闻之这么恨自己,恐怕会让人看着自己,一步也不得离开。
      他忍着疼痛,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早已饥肠辘辘,一口热粥下肚,让他难受的胃顿时舒服了一些。
      右手发抖,不慎将筷子和一叠小菜打翻在地,盘子落到地上碎裂。
      这时,只见卓闻之推门而入,他刚回来,就听到屋内打碎东西的动静,便急忙推开门,谢如川那一副求死的样子,想必随便打碎一个盘子,就能成为他自尽的刀器。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这样的场景,谢如川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因为身上有伤也不便下床,就这么将半个身子伸出,用手去捡落在地上的碎片和筷子。
      听到他推门的动静,谢如川也吓了一跳,慌乱间碎片划伤手指,指尖立马冒了血珠。
      卓闻之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上前将他一把拎回床上,谢如川脑子跟生了锈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任由这人将自己拎起来,然后呆呆地在床上躺好。
      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叹息,也许是谢如川听错了,卓闻之蹲下身捡起那些碎片,谢如川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以为卓闻之要走了,下一瞬,这人从善如流地坐在床边,端起那碗谢如川还没喝完的粥。
      “闹绝食?我偏不让你如愿”,说这话的时候,谢如川觉得卓闻之很凶,他又不敢看他了。
      “我没有要绝食……唔”,谢如川为自己辩解,刚一张嘴便被为了一口粥。
      谢如川诧异,迷迷糊糊的脑子更不灵光了,卓闻之连这种事都亲力亲为,大概想让自己活着,然后再加倍折磨吧,谢如川想。
      卓闻之动作不紧不慢,等着谢如川细嚼慢咽下去,又重新舀一勺喂给他,喂到最后,谢如川已经吃不下了,他腮帮子鼓鼓地,最后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吃不下了……”。
      卓闻之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也只是一瞬,谢如川还是跟以前一样,吃饭慢,吃得少,每回吃东西都吃不了多少,偏偏还这般瘦弱。
      “师弟这是想饿成一具白骨?这般寻死觅活,若是你那姜师兄知道了,凭你二人的交情,他怕是要气绝身亡随你而去啊”,卓闻之说道,谢如川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他吃不下饭,何时与姜师兄有关了……
      论嘴上功夫,谢如川向来嘴笨,眼下又是卓闻之的阶下囚,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卓闻之心里那股子不爽又上来了。
      他捏住谢如川的手腕,不动声色的给他把脉,谢如川只当是卓闻之又要挖苦自己,不过眼下被他的手握住,谢如川有些不自在,便悄悄垂下眼帘。
      谢如川的内力消失得有些古怪,那晚与魏风、慧云一战,虽说旧伤叠新伤,伤势颇重,但也不至于内力消散,卓闻之放下他的手,如今谢如川已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连手腕也消瘦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油灯将灭。
      “谢如川,我只问你一句”,卓闻之神色不明,忽然说道。
      “你那晚逃出剑门宗,到底为何?”。
      房间里静悄悄地,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床上的谢如川表情微征,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卓闻之知道他的脾性,儿时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说不出也好,想说不想说也好,一股脑闷在他那葫芦肚子里,叫人永远别想听见他说出什么好赖话来。

      卓闻之冷笑道:“你若是不说,我便派人将你那姜师兄捉回来,正好我近日得了些新的玩意,让他帮我试试药效如何,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谢如川才终于说话,“不关姜师兄的事,师兄,你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别牵累旁人”。
      他又急又慌,从床上直起身的瞬间不知动到了哪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卓闻之见他如此,不禁怒极反笑,“这么在意你那偏门师兄,不过你如今落得半残废的境地,又被正派人人喊杀,姜尚南又在何处呢?他可有帮你不曾?”。
      谢如川咳嗽了几声,“我已是宗门罪人,他自然不能与我同流”。
      “好一个同流,谢如川,我竟不知道,你还是一个这么会心疼师兄的人”,这话说的讽刺,谢如川心里一阵堵,他知道卓闻之的意思,毕竟当年,作为他的同门师弟,谢如川也未曾帮过卓闻之,俩人经常因为些许小事便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在练功上更是暗自较劲,就连他们的小师弟余佑恩,也经常夹在中间难做人。

      如今时过境迁,谢如川早已没了跟他再针锋相对的资格。
      谢如川屠戮同门,又一剑将剑门宗宗主刺伤,这件事情实在过于匪夷所思,欧阳止功法不知高出谢如川多少,即便欧阳止不还手,谢如川万万不可能独自一人将欧阳止打成重伤,剑门宗武功在谢如川之上的大有人在,若是谢如川果真犯下这等罪行,又怎么能逃出来?
      眼下流言已在各派传开,经过一番添油加醋,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卓闻之将手负在身后,默默打量着自己这个三年未见的师弟,谢如川不说不要紧,自己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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