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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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笙听着朔风的话眼中闪过些许疑惑的神色，他抬起眼眸看向朔风，说道：“何事？”
朔风抬起头来仔细观察着萧慕笙的神色，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终是一鼓作气道：“适才，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槿汐来向属下打听王爷为何会提前回府，问王爷是不是在刑部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
萧慕笙挑了挑眉，颇有兴致道：“哦？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朔风正色道：“属下并未提及殿下因这起通州呈上来的案件与刑部官员争执的事，只说是殿下今日公务处理的早，因而提前下值回府。”
萧慕笙点了点头，颇为赞许道：“你倒是机灵的。”
朔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属下为殿下做事，自然处处要为殿下着想。”
萧慕笙轻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走到朔风的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折腾了一天，你也辛苦了。”
朔风闻言立刻朝着萧慕笙拱手恭敬道：“能为殿下操持实乃属下之福分，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辛苦一说？”
“就数你说话最舒心！好了，明天去崔穆那领赏吧，这是你应得的。另外，”
萧慕笙说着，声音一顿，他正了正神色，认真凝视着朔风的眼眸，一字一句道：“那三个人给我盯紧了，记得找个机会试试方夷。”
“是！殿下！”
朔风离去后，萧慕笙回想着朔风方才的话。
这江婉若为何要让自己身边的婢女来询问朔风今日自己为什么会提前回府呢？
她是因为察觉自己今日心情凝重，想关心自己，所以让丫鬟前来询问，还是说她感知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她若是想关心自己，为何今日用晚膳的时候没有直接问自己，而是让婢女暗中试探呢？
若她真的感知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又为何一定要来试探自己呢？她又为何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情呢？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生在深闺，养在深闺，也长在深闺，虽是宰相嫡女，贵为金枝玉叶，但作为一介女流，朝政上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是自己所热衷，而她的这番表现，着实怪异。
她究竟为何会如此在意呢？她是否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慕笙只觉得越想越烦躁，他颇为苦恼地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索性不再深想，将万千思绪抛诸脑后，闭上双眼开始放空。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萧慕笙缓缓睁开双眼，他抬眸看向房门，出声问道：“何事？”
“殿下，夜已深，快些回房歇息吧。”
是江婉若的声音，她来叫自己回去休息了。
萧慕笙并未立刻出声回应，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后才站起身来走向房门。
他推开房门，便见江婉若身披白色狐裘大氅，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用檀木簪半绾着，手提一盏宫灯，正温婉娴静地站在门前等候自己。
江婉若见萧慕笙出来，便抬起眼眸看向他，一双清灵透亮的明眸像蓄满了水波一般盈盈流转着，纤长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极了蝴蝶轻灵舞动的翅膀在手中宫灯光亮的映照下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轻轻落在那张浓丽艳绝的面庞上，而萧慕笙刚好和她的眼眸相撞，就看到了这极致夺魂摄魄的一幕。
萧慕笙只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而自己的内心有一种最原始的渴望在这一刻叫嚣着，似是要冲破一切束缚奔将而出。
他就这样一直呆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江婉若，他的双眸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挪动不开分毫。
江婉若见萧慕笙一直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心中只觉疑惑，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出声提醒道：“殿下，夜深了，外面凉，我们早些回屋歇息吧。”
萧慕笙闻言猛然回神，他慌忙挪开视线，，颇为狼狈地看向周遭景物，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仍透着些许异常的暗哑：“抱歉，我......我刚才走神了，我们......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着，他也不等江婉若回应，便迈开了步子逃也似的大步离去。
江婉若手提着宫灯愣愣看着他走得飞快的身影，轻笑着摇了摇头，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加快了步伐跟上萧慕笙。
两人洗漱后便上了床。
江婉若一如既往乖巧地蜷缩在内侧，萧慕笙转头看向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枕边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全然没有了白日里那端庄娴雅的仪态，这小小的，白面团子般的一团，反倒有种别样的可爱，有种想让人保护的冲动和珍重呵护在手心的爱怜。
萧慕笙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自己怎么会在这一刻萌生这样的念头呢？他与江婉若本就是奉旨成婚，并非出于本心，没有任何情意可言，就算她这样的人需要被人保护，需要被人珍重呵护在手心，他也应该清楚地知道，那个人怎么样都不应该是自己。
且不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就算有也不可能有结果。
自己的母亲死因成谜，母仇未报，前路一片晦暗，一切都是未知数，而自己的这条命一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交代在宁太后和萧禹风的手里，一个连自己都岌岌可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另一个人呢？而自己与她的婚事，因为双方都不是出于本心，所以随时都有和离的可能，更不应该徒增烦忧，心生不必要的羁绊。
更何况，江婉若这个人，或许远比自己所认知的，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然，她又为何会对今日自己提前回府的原因如此好奇呢？
萧慕笙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身侧躺着的江婉若，轻声道：“王妃可睡着了？”
江婉若一听这话便知萧慕笙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她轻轻翻转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和萧慕笙好说话的睡姿，说道：“殿下是有什么想和臣妾说吗？”
见江婉若的洞察力如此敏锐，萧慕笙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他沉吟片刻，调整好心绪后说道：“王妃今日为何要让贴身婢女来询问朔风我今日提前回府的原因呢？”
江婉若闻言轻轻抬起眼眸看向他，萧慕笙迎上她的视线，只见她那一双眼眸，清澈透亮，似有莹莹光华在其间流转。
江婉若眉眼一弯，轻笑道：“我让槿汐去问朔风自然是为了关心殿下您，因为我察觉今日殿下心情不太好，似乎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所以想为殿下分忧。”
萧慕笙认真凝视着她的眼眸，只见她神色坦荡自若，并无任何异样。
他挑了挑眉，笑道：“哦？是吗？那为何王妃不直接来问我原由，而是选择越过我去问朔风呢？”
江婉若闻言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怯情态来。
“我这不是怕若我直接问殿下，会让殿下您难堪嘛。”
萧慕笙听着她这番话只觉得她有些混淆视听，她都没有问自己，怎么就觉得要是直接问自己会让自己难堪呢？而且他自问自己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会为了别人的一句问话而去耿耿于怀。而且她要是真的关心自己，她越过自己让贴身婢女去问朔风，她就不怕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中会有想法吗？那岂不是会更难堪？
萧慕笙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哪哪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他眉头紧蹙着，突然之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豁然开朗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江婉若怕自己为了不让她担忧所以不告诉她真话，索性就直接越过自己去问朔风，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她真的只是为了更好地关心自己，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再次看向江婉若，只见江婉若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江婉若才展开笑颜，说道：“殿下，我是真的怕直接问你你为了不让我担忧不告诉我真话，我就不好为您分忧了，索性直接去问朔风了。”
萧慕笙看着江婉若一脸真挚的神态，索性也不再多想，出声宽慰道：“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江婉若认真凝视着萧慕笙的双眼，说道：“殿下，可惜我只是一介女流，朝政上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无法为你分忧解难，但是你若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我至少，”
说着，江婉若声音一顿，她翻转过身和萧慕笙面对面躺着，眼中神色分外认真，一字一句郑重道：“能宽慰殿下一二。”
萧慕笙愣愣看着眼前的江婉若，看着她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分外真挚的神色，再回想起她刚刚所说的话，他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世上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关心自己，在意自己，或许她只是出于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这份责任无关风月，无关情谊，仅仅只是一份担当，又或许即便换成其他人她也会关心和在意，但他在这一刻，内心还是不可遏制地涌起了一阵暖意。
半晌后，他看向江婉若，柔声道：“我的确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说说，不知王妃可愿倾听？”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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