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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城南小陌又逢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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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才多少钱啊?”徐伟调侃道,已经下定决心了。
“哼,我还不如小姐呢!”当屏幕的对话框里出现这行文字的时候,傻子也能看得出夏黛云应该是真的动怒了。
“嗯,算你狠。”一想到以前她曾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独具魅力的温存,他就禁不住发泄道。
接下来有好长时间,她似乎在人间完全消失了,他也以为她在人间完全消失了,其实她只是换了个另外的形式存在而已。
她从来都是多变的,就像一条珍贵的濒临灭绝的变色龙一样。
他就没见过像她这样善变的小女人,所以他才会不小心陷入其中的。
这种事说来只能怨他,怨他没有见识,怨他没有实力,怨他不会讨好女人。
“喂,你还在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仿佛这次失联便是永久的失联了,这是他难以接受的严重后果。
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经典的笑话,自信的男人会问女人,宝贝,疼吗?不自信的男人会问女人,亲爱的,爽吗?而资深舔狗则会问女人,你好,在吗?如果不在的话,那么,也行。
他终于过上了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祝贺他吧,这世界!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妈妈说过,不让我和傻子说话。”半天,之后,她终于回了一句俏皮话,这让他感觉春天又回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啊?
这说明她还是有心和他聊聊天的,还是在乎他的。
他觉得在他有生之年他都找不到像他这么贱的男人了。
“你可真是个疯子啊。”他云里雾里地回道,也搞不清楚这句话在她心里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反正掀起惊涛骇浪是不会的了,最多就是会泛起点点涟漪吧,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感觉十分满足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说难听的话,那就不要再惹我了。”她随即警示道,牙齿硬得很,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我忍不住啊!”他如此回应道,说的是真心话,打的是悲情牌,同时在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一定要豁出去的勇气了,他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平衡他往日对她狂热的相思和挂念。
他曾经特别笃信这句话,即人活着一定要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看准一个清晰的目标,怀有一种远大的理想,否则的话是断然活不好这一辈子的,是绝对应付不了复杂多变的甚至是艰难困苦的生活的。
现在他依然如此认为,所以才敢抱定了一种全然无所畏惧的,或者说是臭不要脸的精神和她打交道的。
“其实,我也,忍不住!”她快速地回应了,快到这句话好像要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永远不再出现。
她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大约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但是他对此却一点也不能确定,他甚至都有些迷糊了,他觉得幸福不应该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想想他究竟何德何能啊?
竟然会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得到她的青睐,得到她的肯定,这不可能!
“是忍不住要削我吗?”激动之余他真是愚蠢透顶了,竟然说了一句极不着调的话,这和她的意思简直是南辕北辙,驴唇不对马嘴,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很明显,我们的看法不一致。”她如此回道。
她果然开始翻脸了,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她似乎在提示他什么,又好像不是,他一贯都是这样认为的,这回也不例外,因为他总是拿不准她的意思,或许她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弄明白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并不在意他。
“怎么不一致?”他愣头愣脑地问她。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可惜为时已晚,耀眼的流星已经悄然划过漆黑的天空,他却连它的尾巴都没看见,他真该把自己的两颗眼珠子抠下来,使劲仍在地上,然后再跺碎它们哥俩。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他径直说道,又一次把自己放在了正在起火冒烟的油锅上,不顾死活地煎熬起来了。
当然,他也在认真考虑,在“管”字前边究竟是用“他”字呢,还是用“它”字呢,这真是不好确定的一件人生大事。
“我一直都拿你当兄长看待,”她随后直接甩出了一连串的狠话来,搞得他有点应接不暇,不明白她的内心又起了怎样的波澜,同时他又该如何恰当地应对,“可是你却一个劲地逼我说话,你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嘴里可没什么好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我愿意听你的,不管你说什么话。”他这次下贱得真够可以的,说是花样迭出也不为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恨自己在夏黛云面前如此的不自重,不过他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正是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他空有一腔荡漾不已的春心,就是感动不了远在那头的孤灯佳人,这叫他如何是好?
放又放不下,拿又拿不起,真真愁煞老夫也。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顺着她先前的意思起了那个荒唐的开头,以至于现在不好收场。
据说这个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一事无成的温柔与体贴,一贫如洗的真诚与挚爱,如今这两项破烂玩意他这个天生的癞青蛙差不多都占全了,他居然还想着要去吃细嫩无比的天鹅肉,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太痴心妄想了,太自以为是了,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她又问,搞得他一愣一愣的。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真正的离别既不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也不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而是在同样洒满温柔似水的皎洁月光的大晚上,她说着他不想听的话,他说着她不想听的话,就像城里的鸡和农村的鸭在徒劳地对话一样,尽管“咯咯”声和“嘎嘎”声不断,你来我往的样子也很好看。
“请问,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内里是越来越没有自信心了,事实上他已经败下阵来了。
虽然他总是以为人生不过就是从风花雪月到柴米油盐,最后再到终老床前的一个单向的过程,原本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大家都是具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而已,她根本就犯不着和他如此较真,大可以逢场作戏就是了,就像古代行军打仗的时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那样自然,但是她显然不这么认为,她似乎在迫切地追寻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臣服于他的理由,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轻易踏上他的贼船的。
她都已经说过了,她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既然是这个意思,那就算了,”想通这些他以为历历在目的清晰可见的关节之后他又悻悻地说道,且觉得她一定会对他再次产生哪怕是点滴的同情和恻隐之心,“我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纠缠你了,我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我从来都不想强人所难。”
早逝的人永远都不会老,只要有人记得这个人。
基于同样的道理,在这场绝对不是纠缠不清的不被旁人祝福和看好的感情旋涡里,非常明智地及早抽身的她,永远也不会败给所谓的爱情,只要她不承认她对他有这种可怕的感情,或者他和她之间有这种可怕的感情,再或者他对她有这种可怕的感情。
不被太阳照射的花蕾,永远都开不出艳丽的花朵。
“你说说,像我这样的位置,究竟算个什么角色呀?”我接着真诚地自嘲道,希望她能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考虑,而不是在那里想当然地自说自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如你所说,我最多就是个兄长罢了。”他自抬身价道。
“其实说到底我有什么啊?”他接连问道。
“你说我是那个什么,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吧?”他又道。
“不过,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美意。”他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