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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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晨和穆憬只能说是认识，关系并不熟络，但身边来来回回就这些人，没事还是会凑在一起聚一聚。
今天穆憬就张罗聚一场，带未来老公给朋友们看看。秦逸晨因着柳双双的关系，想去会会周腾。他想，柳双双曾经喜欢的人，究竟什么样？那次相遇，周腾看起来不过一个死气沉沉的普通男人，和她实在不般配。
地点定在一家家会所，晚上7点秦逸晨驱车到达，穆憬携着未来老公在门口迎客。秦逸晨带着目的而来，走到周腾面前，停留一瞬。
面皮白净、长相斯文，整个人看上去毫不出奇，是父母会喜欢的那种老实巴交的男人。周腾抬眼，秦逸晨对上他的视线。
真的太普通了，秦逸晨想，他和穆憬打声招呼，准备入座。
穆憬却说：“那天和你一起的女孩呢？怎么没来。”
周腾身体微不可查的一僵，秦逸晨盯着他说：“回老家看父母去了。”与二人擦身而过。
饭桌上秦逸晨审视着他，这一桌人周腾可能都不认识，他全程面带微笑，席间为女朋友倒水夹菜，一副24孝男友的样子，看起来温顺又窝囊。
这就是她喜欢的样子吗？
吃完饭一群人转场唱歌玩游戏，穆憬丢下周腾，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左梦松正要点烟，穆憬“啧”了一声：“要抽去外面抽，我闻不了。”
左梦松听了，将烟夹在指尖：“你以前没这毛病啊，怎么？你怀了？”
他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集中到穆憬身上，穆憬尴尬的笑笑，众人恍然大悟。
她怀孕了。
周腾被穆憬晾在一边，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玩手机，秦逸晨隔着人群默默观察着他。
左梦松随着他的视线打量周腾半天，问她：“这是要订了？你以前不是不好这款吗？”
穆憬怀孕不满三个月，还不能公布消息，她不以为然地说：“没办法，现在不订不行了，我爸等着抱外孙，与其让我嫁去别人家受苦，不如我娶一个进门。”
“嚯，这也行？”左梦松颇为震惊。
“怎么不行了，孩子跟我姓，我们女人一样传宗接代。再说了，我敢确认这孩子是我的，你们男的就能确定这孩子百分之百是你们的？”
男女生理差异在这，这话仔细一想倒也没错。
他们这一伙另一位女孩问道：“你这感情能稳定吗？这……”
穆憬被这问题逗笑，说道：“不需要，他行就过，不行就去父留子，只要我愿意，这种家境的男人还不是随便我挑。”
周腾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秦逸晨勾起嘴角，面带讥诮。
穆憬接着说：“哪那么多爱情，只要你肯花钱，谁都能爱你。这种人，为了利益最好拿捏了。”她神情一换，带着点凄然的情绪：“他为了和我在一起，把在一起十年的女朋友都甩了。”
秦逸晨瞪大眼睛，愣愣看着她。
穆憬感受到他的注视，说道：“那天和你一起那个女孩，就是周腾的前女友。我劝你一句，你要玩别找这种女孩，小心沾身上甩不掉。”
左梦松发现八卦，紧着追问事情始末。
秦逸晨胸口闷的喘不上气，他终于知道柳双双和周腾，和他们不同的原因了。穆憬漂亮，身边女孩都漂亮，穿着打扮精致，海外留学经历是标配，大家自然而然地将身边的一切当做交易，朋友是资源，婚姻是交易，生孩子是遗产继承。可她不同，她是活的，她散发着勃勃生机，她可以深夜孤身救助素不相识的路人，她无惧无畏，满怀热忱面对生活，她勇敢、坚韧、善良，她有那么多美好的品格，
她那么好，她值得最好的，她怎么能被人辜负。
秦逸晨不知不觉绷紧浑身肌肉，他说：“我不是玩玩，是我缠着她，管好你自己吧！”
秦逸晨长得好看，只要他愿意，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可他不愿意，便教人觉得盛气凌人，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他。
秦逸晨疾步离开，左梦松在他身后喊他：“喂！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干嘛去啊！”
他带着一腔怒火却又无处发泄，他想去一个地方，他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想问问她好不好。
周腾正躲在停车场抽烟，秦逸晨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一缕烟雾在他们中间漂浮着，一片模糊中周腾说：“完事了吗？”
秦逸晨答非所问：“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还未等对方回答，他说，“这就是你想要的，你配不上她。”
随后长腿一迈，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
柳双双一点不意外能接到秦逸晨的电话，她接起，只听到一片静谧。柳双双皱眉，这人又搞什么幺蛾子，她说道：“大晚上打电话干什么，不说话我挂了。”
“就想问问你好不好。”
“我回家当然好了，你怎么回事？有话快说。”
秦逸晨轻声问道：“周腾结婚，你难过吗？”
柳双双心想，这世界怎么这么小。“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认识。”她叹了口气，“今天很多人问我，既然大家都这么重视，看来我应该是需要难过的。”
秦逸晨没有说话，手机里只听到他的呼吸声。
“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日子得向前看。何必紧抓着过去跟自己为难，不如就忘了。人生有那么多事需要做，何必为这点事浪费时间。”柳双双站在窗前，窗外的路灯亮起，玻璃映出她的影子。
如果她还记得以前的事，可能会伤心，可她全然忘了，偶尔回忆起，却仿佛置身事外，未有实感。
秦逸晨低低地问，带着股撒娇的意味：“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双双觉得耳朵麻酥酥的，她恼羞成怒：“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才刚到家！”
“我想看见你。”
柳双双的脸忽的烧红了，她手心沁出汗，叱他：“吃错药了吧你，催什么催，要回去提前跟你说。”
“行，等你回来我去接你。”
秦逸晨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他趴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看着地下车库的广角镜，胸腔里散着灼人的热意，又酸又涩。他想，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呢？也像他一样吗？
柳双双挂断电话，随后走进闹哄哄的包厢里，面无表情地听亲戚们侃侃而谈。
柳双双回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吃饭，听一群精力充沛的中老年人聚在一个饭桌上说教，她就觉得头大。
“双双今年30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
柳双双：“不知道。”
“据说做你们这行年薪上百万，你现在赚多少？”
柳双双：“没有你退休金高。”
“女孩子家家在A市也买不起房，不如回家考个编制，考个合同的也行啊，你看你堂妹，今年刚上岸了市直。”
柳双双：“堂妹厉害！”
一圈围攻下来，亲戚们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柳妈妈脸上挂不住，目光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柳双双佯装看不见，低头吃饭，柳妈妈在亲戚妯娌面前特别好面儿，绝不能让人落下，当年因为亲戚换大房，她妈咬着牙硬换的大平层，一家人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前年才把贷款还完。柳双双在这满嘴实话，这不是让人瞧不起吗！
柳妈妈赶紧转移话题，结果扯到给孩子买房换车的问题，这下他们一家彻底插不上话。柳爸爸全程不发一言，柳双双和柳木装作听不见，柳妈妈面色不快。
喝完酒的中老年男人，除了爱当爹，就是爱讨论政治和时事，话题绕了一圈又扯到柳木，大伯问柳妈妈：“柳木今年都大三了，得提前准备房子了呀。”
柳妈妈放下筷子：“等他有对象再买，急什么，以后孩子在哪发展还不一定呢。”
大伯侃侃而谈：“这你就不懂了吧，柳木要是像姐姐一样跑去A市，你们买得起吗？不如留在老家孝顺爸妈。”
柳木插嘴：“现在说这事有点太早了，我毕业以后去哪工作都还不知道。”
“还走什么，去大城市有几个能留下的，哪都不如家好，你看你表哥，毕业在老家考了编制，现在房车都有了，今年你侄子出生，少走多少弯路。”
柳双双听完不悦，说道：“人生也不是就为了结婚生孩子活着，出去闯闯看看就是走弯路了？您没走弯路，您年轻上班挣钱，老了给儿子看孩子，不累吗？”
大伯仗着辈分平时说教大家都懒得回应，今天被柳双双回几句嘴，当下挂了脸，说道：“人活着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孝顺爸妈，生儿育女，没有我们哪来的你们？那要都像你这样想，国家还发不发展，社会还进不进步了？人类都该灭绝了！”
柳双双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您多有思想觉悟，60岁以前上班，60岁以后看孩子，主打一个一天都闲不着，看孩子您也就是用眼睛看，挨累的不还是大伯母和嫂子，用嘴说说谁不会。”
大伯被噎的瞪大眼睛，冲柳爸爸说：“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柳爸爸和稀泥：“现在年轻人和咱们想法不一样，我可管不了，吃饭吃饭。”
饭局结束，一家人坐在车里，柳木负责开车回家，柳妈妈坐在后座，像是有心事。柳双双知道每次聚餐她妈心里都不爽快，开口安慰：“大伯说什么别往心里去，他都退休多少年了，已经是个与社会脱节的老人了。”
柳妈妈却说：“他说的也没错，咱家确实得早做打算。”
柳木是男孩，他以后注定是要结婚娶媳妇的，即使现在房价不涨，老家的房子相较于大城市也算便宜，均价1万多点一平方，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一百多万着实不是个小数目，要是贷款的话，柳木上班以后得背30年的房贷，拿什么还。
而且不能就管儿子，不管女儿了呀，柳妈妈叹了口气。
一家人到家已经晚上8点钟，柳爸柳妈洗漱完毕就关上门在讨论着什么，柳双双坐在卧室整理着房间。
家里朝向最好的主卧留给她住，但现在，房间里摆满了她爸养的绿植，囤货的卫生纸等之类的杂物，只给她余出一张床。
柳双双这次回来没带什么，想着家里都有，她打开衣柜翻找睡衣，里面放满了一家人的四季衣物，她以前留下的衣服被塞在一个角落。
她突然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柳木上学也不在家，为什么就单单堆到她房间里呢？
柳双双关门打算换衣服，发现房间门锁也坏了，她不得不用一把椅子挤住门。
这个房间曾经属于她，现在又不属于她，这种没有归属的感觉愈来愈盛。柳双双换好睡衣，一根被白布包裹像棍子似的东西从门后滑落掉到她脚边，她打开包裹，是一把剑。
敲门声响起，柳木问道：“能进去吗，我给你修修门。”
柳双双放他进来，柳木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说：“你怎么把这玩意翻出来了，这不是你小时候学武术用的么？”
她抽出剑，仔细端详，剑身就是一张铁片，软趴趴的。这东西都不能称之为剑，应该说是玩具。
柳双双问道：“我小时候还学过剑？”
柳木诧异：“你都忘了？你小时候还拿过奖，奖杯还在书柜里摆着呢。”
剑穗垂落到手背上，柳双双思绪一片混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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