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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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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主卧冰冰冷冷,以浅灰色为主调,还没有她的客卧明亮,房里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也没摆放多余的物品,干净整洁像是样板间,这是苍悦躺在主卧里的第一想法。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雪松香,清冷疏离,像是沈清黎身上的气息,对方正躺在她旁边,正面朝上睡得端正,沈清黎已经闭上眼,但苍悦都看不到她胸口的起伏。
苍悦有些紧张,她回想起刚才在客厅里,明明见到沈清黎的眼睛是血红色,怎么开了灯以后就恢复正常了?
本以为和沈清黎睡在一起就能让自己安心一些,可现在看着对方一副没有呼吸的状态,她更睡不着觉了,沈清黎她...不会是什么变异生物吧?
苍悦不自觉抖了抖。
这一动静被旁边的沈清黎精准捕捉:“怎么了?”
“没...”对方突然出声,苍悦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沈清黎睁开眼,她又想起几位同事聊天的对话,都说小朋友缺乏安全感,夜里要哄着才能入睡,所以,苍悦也需要她哄一哄吗?果然很能折腾,她从没哄过人,要说些什么好呢?
沈清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需要睡到我怀里来吗?”刚才哭的时候,也是抱一抱就哄好了,或许现在也能如此?
一听这话,苍悦抖动幅度更大了,这女人像吸血鬼一样,她要是再过去,会不会被沈清黎咬断脖子?
她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睡了。”苍悦翻身背对着沈清黎,她闭上眼蜷缩起身体,默默在心中数羊。
这下轮到沈清黎不满了,这仓鼠崽是什么意思,嫌弃她?还是害怕她?明明刚才也让抱,怎么现在又抗拒?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沈清黎一直睁着眼,她在思考苍悦刚才说的话,也在猜测苍悦的心思。外头发生的伤人事件并没有结束,一些胆子大的人已经拿上武器下楼一探究竟,屋外时不时会发出巨响。
每次有吵闹声响起,苍悦便会缩得更紧,她脑袋已经全藏进被子里,所以并不知道有几条透明的触手正悄悄从缝隙中钻进来。
触手轻轻慢慢地爬上苍悦的背部,她知道自己背上有东西,却压根不敢动,苍悦绷着身体,那触手并没有伤害她,正用很轻柔地力道抚摸着她的背脊。
从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放松,苍悦发觉沈清黎当真是有种魔力,在昏睡过去前,她低声呢喃了两个音节。
她们居住的这小区人不多,所以伤人事件只有零零散散一两起,可市中心人多的地方就没那么安静了,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连警车都响了一整夜,那些像丧尸一般的人与背生晶体的生物开始在道路上聚集,并无差别开始攻击。
伤者一个接一个变成会咬人的怪物,他们扑向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脖子喷出热血,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尖叫和猩红为这黑夜添上了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
街上尸体随处可见,大地被鲜血染红,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味,那些嘶吼与惨叫交合在一起,奏响了恐惧的乐章,人间异变就此拉开帷幕。
苍悦这一觉睡得意外的安稳,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床上没人,房间还是那么昏暗,她没有多待,很快从床上爬起来离开主卧。
她先在客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沈清黎,对方不在卧室,其他房间门也合着,难不成是出去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很危险!?
苍悦急了,她立马找来手机给沈清黎打电话,可不仅没有网络,连信号都没了,她连忙回卧室换衣服。
她刚要换鞋,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沈清黎黑着脸走到玄关处,冷声质问:“要去哪?”
苍悦眼眸一亮,惊喜道:“原来你在家啊?”
她急急忙忙走过去,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就算我出去,你也不该踏出这个门。”沈清黎语气严肃:“明知外面乱还敢出去,嫌命长?”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苍悦委屈地撅起嘴,她不服气嘀咕道:“那我不是担心你嘛。”
“我不需要你担心。”
一听这话,苍悦眼尾一红,她咬咬唇,绕开沈清黎就走,回到自己房里,“砰”的一声,直接将门狠狠摔上。
沈清黎拧起眉,气这仓鼠崽胆大,说两句还发脾气,最后反而还委屈哭了,真是难带,沈清黎捏捏眉心,决定先晾晾苍悦。
她再次回到工作室,一待便是好几个小时,当她忙完回过神,才记起苍悦似乎一整日没吃东西,她放下手上的活急忙出去,外头已经全黑了,她直奔苍悦卧室。
沈清黎没有敲门,她直接拧开门把手,刚踏进去就瞧见苍悦侧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沈清黎坐到床边,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问她:“哪里不舒服?”
苍悦倔强,今天受了委屈,她现在还气着,自然不肯服软,因此根本没有搭理沈清黎。
“肚子不舒服?”沈清黎见她一直按着腹部,而家里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她便猜测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而胃疼了,“饿了怎么不找吃的?到工作室敲门找我也可以。”
“不需要你担心!”下午的话,苍悦原封不动还给沈清黎。
沈清黎怒气值一下就上来了,果然是欠教训,刚想按着拍两巴掌,又立马想到什么,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苍悦,默默起身离开卧室。
苍悦心中泛酸更是委屈,就知道这女人冷心冷眼根本没将她当一回事,苍悦眼睛湿润,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并非她矫情,就是觉得心里憋屈。
没过多久,卧室门被重新打开,沈清黎端着杯温水又拿着一盒药回来,“先把药吃了。”她给苍悦备好药,又把人从床上扶起来,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苍悦将药放进嘴里,捧着水杯喝了两口,吞下药后,脑袋偏过一旁依旧不理沈清黎。
沈清黎暗叹苍悦脾气不小,但还是耐下性子说:“我那句话并非是你想的意思。”
她解释道:“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如今外面危险,而我远比你想象中更强大,所以,无须太过担心我,毕竟,我更担心你的安危。”
虽是这样说,但苍悦还是无精打采“哦”了一声,不过憋在胸口的那团闷气终于得到疏解。
沈清黎再次把人拉进怀里,她认为这招很管用,事实也的确如此,苍悦下巴搭在沈清黎肩膀上,慢慢嗅着对方身上好闻又令她感到安全的气息,小小声说了句:“吃饺子。”
“好。”
苍悦不知道沈清黎给她吃的是什么药,那药盒不是常规包装,上面只有一串编号,不过这药效果很好,等沈清黎把饺子放在她面前时,胃已经不疼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一大盘饺子,沈清黎坐下后就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用自来水,洗漱都开纯净水,要洗澡先告诉我,我来帮你准备。”
“那纯净水够吗?”
“只是洗漱而已。”
苍悦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沈清黎的打算,但听对方的准没错。
如今没网没信号,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万幸还有电,手机已经成为看时间的工具,沈清黎见她无聊,不知从哪翻出几本书给她打发时间。
外头一直不太平,她时常听到周围传来的争吵与哭闹,如今她还能过着舒坦日子,全都托了沈清黎的福。
两人渡过了几天的平缓期,白天沈清黎忙工作,苍悦就独自在客厅看书,她不是没有好奇过沈清黎的工作,但苍悦心里有数,知道不能越过沈清黎的底线,因此她从不打探,只等将来沈清黎主动告诉她。
每当看书累了,她就会来到窗边看看,经常发现有和她同样举动的人出现在阳台上,那些人看上去比她狼狈许多,双目无神头发乱糟糟的,他们也只是互相打量,完全没有开口交流的意思。
而小区下面,每天都会有人冒着危险出去寻找物资,苍悦陆陆续续又见过几起丧尸和晶体怪物伤人的事件。
大抵是看多了血腥场面,她从一开始见着就想吐,到现在也只是微微犯恶心。
沈清黎从不制止她待在窗台看外面的举动,苍悦怀疑对方有出过门,而且不止一次,因为她发现沈清黎换衣服的速度相当频繁。
她如今就一身居家服,而沈清黎每天一副出门的打扮衣服都不重样,但苍悦不知道对方出去的时间,也没打算过问。
晚上,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家里门铃突然响起,铃声未断就又再次响起,如此反复五六次,看来外面的人很着急。
苍悦没敢动,这种时候,她哪里敢轻易开门,等到沈清黎从工作室出来,苍悦才穿上鞋跟在她后面。
“你就在这,别上前。”沈清黎让苍悦站在玄关口,她知道门外是什么景象。苍悦停下脚步,看着沈清黎来到门前,对方没有犹豫,直接拧开把手将门推开,两个胖瘦不一的男人出现在她们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