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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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希尔的脚腕被尼克斯攥着，就快要血液凝滞了。
乌希尔掐着他的下巴问他：“尼克斯，这个口笼戴着还舒服吗？”
尼克斯的呼吸骤然加重，但还是乖乖回答了这个问题：“很痛，但是早就摘不掉了。”
“止咬器并没有被焊在你脸上。”
乌希尔指腹轻划过他的下颌角，在他咽喉上停留，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温柔，“你只是不愿意摘，你其实并不恨你的妈妈，对吗？”
尼克斯望着虫母，心尖猛地一颤，满腔的怒火调转方向，往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方驶去。
他的声音变得克制而柔和，“为什么不恨呢？他一声也不说就离开了我，只有疼痛会提醒我，虫母抛弃了我，我会找他报仇。”
乌希尔轻声问：“原来你这么忠心，哪怕恨他，也不愿意忘记他。”
尼克斯呢喃道：“……其他种族都说，虫族有繁殖癌，但我想说，只要妈妈想要，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虫母默了默，骨骼扭曲的脚踝放到尼克斯的大腿上，冰凉的脚掌踩着他的腿根，意味不明地磨蹭着。
尼克斯克制不住地喘了一下。
乌希尔忍不住“唔”了一声。
长时间的残缺使这双脚血液流通不畅，哪怕小腿绷紧了肌肉，也像棉花一样无力，病弱到没力气站起来。
乌希尔懒洋洋道：“你觉得我这双腿，还有什么挽救的可能性吗？”
尼克斯说：“你的腿伤残太深，恐怕只能借助站立辅助机甲做恢复练习了，可机甲会把钢针插在骨头缝里固定，那种疼很难忍受。”
乌希尔却扬起一抹笑容，“有这种科技的话，我一定去尝试一下，你让下属给我送来。”
“……”尼克斯嗓音低粗：“你在使唤我。”
“嗯，不行吗？”
乌希尔哪怕什么也看不见，都知道雄性红蜻蜓的特征被激发了：
尼克斯没说什么。
乌希尔抬起脚，踩住他胸膛，微微抬起下颌，眼瞳垂下。
那是个习惯于居高临下的动作，语气也严肃认真起来：“如果你想杀了谁的话，现在就动手，别等到最后一刻，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你知道某些虫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权力地位可能会离你而去，虫族可能重新洗牌，而你会被抛弃，被遗忘，最终只剩下你一只虫，后悔今天没杀了谁，我这么说，你懂吗？”
明明这一脚该是恶狠狠踢碎骨头的力度，可这是只残疾的脚踝，因此踩在尼克斯胸膛的力道软绵绵的，中看不中用。
尼克斯胸膛微微一震，下意识握住他的脚，挺直了腰杆：“我怎么会杀你？！”
“我？”乌希尔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眸望过去，“你确定？”
尼克斯无言：“……”
他低头，想要亲吻虫母的脚踝，可惜坚固的口笼阻碍了动作。
顿时，他浑身的戾气无处遁形，只能用耳骨去贴上那截支离破碎的踝骨。
“这个止咬器是他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在我成年那一天，妈妈安抚了我的精神力，告诉我不许伤害其他同族，若有违背，会亲手掐断我的脖子。”
“所以，我三百年没有摘。”
“我信守承诺，哪怕每一夜我的脸都会刺痛难忍，止咬器边缘皮肤烫红，但我不想让他失望。”
乌希尔叹息道：“他真应该夸夸你的，你这么乖，这么值得被嘉奖。”
尼克斯眉头拧起，压抑着本性的凶悍，仰起头，在乌希尔的唇边，亲吻了一下。
这一下似乎也超出了尼克斯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会去亲虫母，但显然，这个吻已经撤不回来了，他很恼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乌希尔却一副很宽容的表情，细长的手指摸到尼克斯耳后的开关，输入指纹，把他脸上戴了三百年的止咬器卸下。
咔哒——
口笼落下，尼克斯捧住口笼，震惊地看向乌希尔。
“还要跟我演下去吗？”乌希尔似笑非笑地说：“曾经对你说过那么多无法实现的诺言，我很抱歉，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补偿，不管是做什么。”
尼克斯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那种事，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妈妈回来了，我得先学会爱他，让他非我不可，这就是我的报复。
尼克斯轻吻着乌希尔的手，唇十分轻柔，因为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必须被温柔地亲吻着。
乌希尔凭着记忆抚摸过他短硬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颊，长而细密的睫毛，在他颧骨下方摸到一道深深凹陷的痕迹，横跨过鼻梁，蜿蜒起伏向耳后。
虫母的手抚摸过勒痕时，尼克斯发出轻缓的呜咽声。
“不要碰那里，丑陋，恶心，妈妈，不要……”
尼克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粗而长的黑褐色触须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后背的制服被鞘翅撑起，诡谲而华丽的虫纹遍布在他脖子上，像古老的符文一样血红刺眼。
尼克斯无法忍耐被虫母如此温柔对待。
这会把他的恨意消磨殆尽。
乌希尔说：“不丑，你依然很美丽。”
虫母甜如蜜糖的气味，如同致命的毒药，乌希尔的灵魂让这具身体神圣而珍贵。
尼克斯的心变成温柔的一滩水，忍不住去依恋虫母的手指。
乌希尔却不打算给他更多的甜头，喂饱了，就不会再掌控他了。
乌希尔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轻声说：“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和厄蓝待在一起，如果你想找我，我随时欢迎。”
乌希尔扶着桌沿，起身出去。
他不能让厄蓝等太久，没有一只虫族是好惹的。
乌希尔对尼克斯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认真考虑过要不要选尼克斯当王夫。
尼克斯的缺点也很明显：他在罐池实验室长大，幼年生长环境很恶劣，伴随着实验员们的打压式、牺牲式培育方式，长大后的他对军事化管理相当有心得，成了整治军队的一把好手。
他完全符合王夫虫族的特征。
忠诚，易怒，服从性强。
之所以没有第一个考虑和尼克斯交‘配，是因为尼克斯对他并不是很乖顺，听听他说的话，简直像一条没被训练过的恶鬼。
尼克斯现在只为联邦当权者着想，胳膊肘往银河系拐。
乌希尔对尼克斯是有所防备的。
乌希尔打算离开会议室，去找厄蓝。
正好，厄蓝也在外面等待他。
厄蓝把他拉过去，“他伤到你了吗？”
乌希尔说：“我没有受伤，统帅先生答应我会保护阿尔法星，这只是我的愿望，您不会介意吧？”
“不会。”厄蓝看了眼他的脚，又看了眼推门走出来的尼克斯，“阁下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的，对吗？”
“嗯。”尼克斯居然说。
高大的统帅阁下膝盖布料有些皱褶，标志性的白色头发大概只有一寸长，喉结不规律地吞咽着，眼尾甚至有点红。
他血红的眼睛环视一周，所有军虫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厄蓝阁下的住处直接安排在军部，还有小蝴蝶也一起住在那里。”
“派一个医疗团队给厄蓝阁下服务，乌希尔也一起接受服务，如果他…他们出现一点问题，我会亲手拧断那只虫的脑袋，拔下四肢，搅碎了当食堂饭。”
厄蓝没有提出异议，绿瞳让他看起来冷静自持，透着那么一点淡漠，有股禁欲的厌世味道。
厄蓝说：“谢谢统帅阁下对乌希尔如此关心，希望他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
乌希尔展颜一笑，笑容温柔而治愈，浑身散发的疏离感一扫而空。
厄蓝冷淡地说：“那么我就先把他带回去了。”
乌希尔乖乖拽住他的袖子，这对一名平民来讲十分越距。
有眼睛的虫族都看得出来，厄蓝阁下对他的蝴蝶非常宠爱。
刚脱离幼年期的虫族还很天真，稚涩的脸庞仿佛水面盛开的花，谁又能不爱呢？
厄蓝任他牵着，脚步缓慢，专门往没有障碍遮挡物的道路走，下楼梯时，厄蓝站住了脚，反握住了乌希尔的手，随后两虫并肩走下楼梯拐角不见。
军部里其他虫族都笑着议论：
“阁下这次是动心了。”
“不知道多少虫要悲伤哭泣咯。”
只是他们尊贵的尼克斯·圣阁下面色如霜，一言不发，脸色可怕。
萨扬沙谨记厄蓝嘱咐的话，没有告诉尼克斯：乌希尔就是虫母。
他只是说：“以厄蓝阁下疼爱他的程度来看，很有可能允许他成为侍奴。”
高等种的阁下可以拥有许多侍奴，却只能拥有一位丈夫。
“说到这个，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尼克斯冷冷道，“侍奴管教所那种地方是低等虫的消遣，软骨头的虫在销金窟里磨成了软脚虾，简直是病态社情。”
“去查他们的消费名单，如果是圣浮里亚的本土虫，直接限制侍奴购买数量。”
“如果是军部高级将领、联邦委员团成员，给他两个选择，一，把侍奴送回去，退全款；二，把奴隶送去军校读书，补贴给他们星元，看他们是想要□□，还是想要伴侣。”
萨扬沙问：“明白，但您为什么突然下令整治乱象？这就是费力不讨好。”
尼克斯问：“你下过行军棋吗？”
“亲手重塑挚爱身躯与灵魂的过程令我着迷，看着荒芜一点点被爱意填满，就好像自己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尼克斯平静地说：“想要得到理想的局面，就要做出牺牲，哪怕牺牲一小部分虫族的利益，担负骂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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