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瞬》筛糠般哆嗦的光

57、第五十二章

　　接二连三走神的下场就是丧尸啃了我胳膊一口。
　　我举着匕首玩儿命的戳着丧尸的肩膀，它咬得挺慢，牙齿一点点的嵌进我肉里。我没办法，只好叼着匕首躺在车顶上，转动身体曲起膝盖，俩腿儿猛的发力，蹬向丧尸的胸腹位置。
　　丧尸被我踹到车尾，在颠簸中掉了下去。
　　脱险！
　　望着掉到路中央并且越来越小的丧尸，我一下子放松，瘫倒在车顶上。
　　关键时刻爆发算运气不错，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胳膊上的疼痛感未消，我抬起左臂想看看伤口，一下子囧住，嘴里叼着的匕首差点儿掉下车去。
　　我说它咬我怎么那么慢，我说它咬着我肉怎么被踢出去得那么容易……
　　被咬的位置在阳光下闪烁着佳洁士广告那般刺眼的白光，我默。
　　戴假牙的同志做丧尸太不幸了……

　　“我很幸运，”回到车厢里，我举着战利品向车里的人展示自己毫发无伤：“那丧尸嘴里是假牙。”
　　“太好了！”阿卜杜松了口气，又坐回地上，我发现他的手腕因为想挣开绳子勒破了皮，渗出血了。
　　“要松开么？”我举着匕首问阿卜杜，他摇摇头，看了眼车厢后面。
　　西凡阿姨没有回头，竖了竖大拇指继续开车。
　　其余的人都坐回了后排，刚才个个受惊不浅，现在放松了开始睡觉，一时间前面几排只剩我、飞坦和阿卜杜。
　　“你看戏看得挺高兴？”我在裤子上擦了擦匕首，递还给矮脚蜘蛛：“感想如何？”
　　“缺乏实战经验，错误预估形式，”矮脚蜘蛛接过匕首，塞回靴子，八字眉下的眼神是赤果果的鄙视：“你靠运气活着。”
　　“运气？！”我正在得意自己来之不易的战斗胜利，被浇了一盆冰水非常不爽。
　　碰上你们幻影旅团的人也叫运气？嗯……坏运气。
　　“去砍丧尸手臂简直浪费时间，被抓住后又磨蹭太久。”飞坦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什么意思？”我挑眉。
　　矮脚蜘蛛手臂微动，我眼前寒光闪过，一撮金发落地。
　　割头发？对了……阿卜杜被抓住头发时，应该割断他的头发而不是手臂，至少以我的力量来说，砍断头发更容易些。
　　“表现得太差，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乔纳森都是问题。”飞坦在靴子边上蹭蹭匕首收好，耳语一句，若无其事的躺回了车座。

　　活着见到乔纳森？什么意思？
　　本想追问飞坦这句话的意思，但矮脚蜘蛛一躺回去立刻表现出了熟睡的姿态，手还搭在靴子边上，摆明了大爷正在睡觉有事儿没事儿都勿扰的意思，阿卜杜在边上闭目养神，西凡阿姨驾驶座的距离也不算远，我不敢过多的追问。
　　需要我活着，表现出变异者的能力给别人看，最后见到乔纳森，这一切过程还要带着假装重伤未愈的矮脚蜘蛛飞坦……
　　目前库洛洛的留言意思我只知道这么一点儿，似乎每过一段时间矮脚蜘蛛都会根据情况告诉我要做些什么？
　　我猜库洛洛已经知道或猜测到了尼基塔酒店事件背后的组织是什么，但是自己不能或不方便出面，才叫蜘蛛脚盯着我去深入调查。
　　为什么蜘蛛头子不用自己的蜘蛛脚要找我这个来路不明的？难道有什么限制？
　　我突然想到库洛洛从我背上挖走的那块黑色寄生物，当时他把那东西拴在腰间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跟留言有关？
　　如果一切都是斋藤博士和他背后的组织干的，西凡阿姨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失踪的卡纳托克博士会不会被斋藤博士囚禁在伊达摩尔？在发出举报信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逃走了？或者又被抓回去？
　　最重要的问题是，斋藤根据比拉奇母蚯蚓研究出的这种变异寄生物，有没有解决办法？
　　至于我自身的变异情况……还有很多不能解释的问题，我感觉自己对人肉的渴求程度没有前几天迫切，只要不主动送到我嘴里，光是看看的话，感觉已经没那么强烈。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没准儿阿卜杜也能像我一样？
　　总之进城以后想办法打听卡纳托克这个惹祸博士的下落。

　　脑子里问题太多，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旅游巴士上的氛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
　　像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我的梦境一片暖金色，渐渐的，周围黯淡下来，一条一条泛着黑光的比拉奇母蚯蚓蠕动着包围了我，它们不断翻滚，渗出恶臭的粘液，将我裹住。
　　那些诡异的虫子向我的鼻孔、耳朵、嘴巴里钻，覆盖住眼睛，冰冷的粘液阻碍了视觉、听觉、嗅觉，进入了血液，我呼吸不畅，心脏都要爆出胸膛……
　　粘液终于还是覆盖住了一切，像凝固在身上的硬壳，窒息的感觉让我拼命的想要扒开它，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濒死的感觉很熟悉……做梦也会死？
　　那就死吧，反正能活。
　　我停止挣扎，压抑着等待痛苦过去之后的重生。

　　紧迫的感觉忽然放空，氧气重新回归，我感觉胸口有点儿沉。
　　“咳咳咳咳———”被口水呛到，我咳嗽着睁开眼，发现看到西凡阿姨、阿卜杜和飞坦正低头看我，前两个神态焦急，后一个面无表情。
　　这是啥情况？睡相有啥可围观的？
　　胸前有不明物体压着，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发现矮脚蜘蛛的爪子按在我左胸，迟疑几秒，我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等着他们解释。
　　“没死。”飞坦收手，我胸前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正月，你现在怎么样？”西凡阿姨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发生什么了？”我转向阿卜杜要答案，这里只有他比较可靠。
　　刚才好像做了跟死亡有关的噩梦，梦醒来他们围着我是在做什么？难道我睡得面目狰狞？

　　“你刚才睡着，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全身抽搐———”阿卜杜五花大绑，唯一自由的脸上做出扭曲的表情，似乎是在学我的样子。
　　“痉挛。”矮脚蜘蛛插嘴，似乎在纠正阿卜杜的用词。
　　“喔，痉挛、痉挛，”阿卜杜点头继续扭曲脸：“我以为你是冷，本想叫你同伴弄点儿东西给你盖上，结果你蜷缩成一团还出了很多汗，后来又嘟囔着走开走开之类的话……”
　　“啊？”我听他描述，有点儿尴尬：“我睡觉睡抽筋儿了？”
　　“何止抽筋儿啊！你还翻白眼儿来着，眼白那里都变黑了！你那个同伴，”阿卜杜拿下巴指指旁边的飞坦：“他大声说你浑身滚烫不对劲儿，西凡女士立刻找了安全的地方停车来照看你。”
　　翻白眼儿？眼白变黑？浑身发烫？这不是变异的状况吗？
　　“那后来呢？”我紧张了。
　　“后来你好像不能呼吸似的，大张着嘴，嘴唇青紫发黑，西凡女士说你心跳越来越弱，你同伴做了些急救措施，”阿卜杜说到最后很高兴：“没一会儿脸色就正常了，然后你醒了。”
　　“总之你现在一切正常，我先开车去了，”西凡阿姨对我笑了笑，回头对车厢后面的人点头：“正月没事了，她心脏病发作。”
　　“我还以为她要变成怪物了呢，吓死了。”
　　“碰上这种事，我没病都要吓出病了！”
　　车后排不知道谁松了口气，逐渐安静下来。
　　“……”睡着睡着心脏病发作？飞坦还做了急救措施？我茫然的看向矮脚蜘蛛求真相。
　　‘变异’矮脚蜘蛛无声做口型，简单明了。
　　我立刻扭头看车窗，亚洲人常见的黑棕色瞳孔变成了黑色，眼白比例也少了一些。
　　这么天然的美瞳只代表一件事，我离变异者的距离越来越小，也许梦里那些比拉奇母蚯蚓是潜意识恐惧的表现。
　　疲劳的身体迅速放松，有时候真不是件好事。

　　车子驶出森林公园的范围，正沿着盘山公路向市区前进，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遇到。
　　西凡阿姨的精力很好，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在开车，阿卜杜大概是累了，靠着窗户打起鼾来，其他人偶尔在后面低声讨论些什么，基本不与我们交流。
　　“睡觉时也会变异？”我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偷偷问矮脚蜘蛛：“刚才我睡觉时死了？”
　　“不会让你死，”飞坦看两眼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漫不经心的清理着身上旧伤口的血污：“至少现在。”
　　“……只看眼睛的话，我现在很接近变异者，其余身体变化不明显。”矮脚蜘蛛的意思我懂，没有达到库洛洛留言任务达成之前，他不会让我翘辫子，但我很在意自己做过的那个濒死的梦，虽然没感觉到自身有什么大变化。
　　“她说是心脏病，”飞坦瞥了眼前方开车的西凡阿姨：“你恢复意识时那女人很惊喜。”
　　“我的情况她见怪不怪？”难道西凡阿姨见过我这样的变异者？
　　“从反应上看不像见过，也许你是首例？”矮脚蜘蛛扔下句模凌两可的话，继续看车窗外风景，不再理我。
　　什么样的变异反应可以称为个例？西凡阿姨在森林里找到的这些人恐怕都是个例吧，只要能活下来并且到目前还保持清醒人类形态，几百分之一的几率。
　　我一开始也是疯狂的渴望血和肉，到后来才稍微能控制一些，这是变异的必然过程？乔纳森似乎和我是同期变异，但他一直吃素也不流口水，他女友露露是彻底变成怪物袭击人的，河边长发男兰卡是人类形态吃人，车上这些人除了阿卜杜外都还没什么变异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熟睡的阿卜杜，这个好人会像我一样逐渐失去嗜血的欲望吗？
　　但愿如此。

　　就像之前猜测的，根据宿主个体的区别，寄生物的成长及变异影响都产生了差异，那飞坦的意思会不会是指西凡阿姨打算将我们带走研究？她为什么不将飞坦这样的念能力者剔除？何必忌惮矮脚蜘蛛？除非她另有所图……
　　库洛洛，你带走乔纳森，不让窝金和信长露面，留言飞坦盯着我行动，又是为了得到什么？比拉奇母蚯蚓真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玩意儿，我倒宁可毁了它，不过没那个能耐。
　　“唉———”想到这里，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面是斋藤博士领导的无名且背景成谜的诡异研究组织，一面是恶名昭著却被卷进研究的盗贼团体，再加上具体数字不详活的死的吃人的种种受害者和猎人协会特别事物调查部分部派出来寻找卡纳托克博士的实习员工……乱麻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人生处境究竟复杂到了何种程度。
　　一切都是穿越惹的祸，雷人的真相。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冥狱，你个坑爹的混蛋！！！

作者有话说

　　。。。。。。。感冒痊愈，生龙活虎，妹子们俺光汉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