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师》咸鱼姐

7、泪（下）

　　南啸月接过他手上的匕首，匕首的手柄处镶嵌着诸多珍稀的宝石，璀璨夺目，

　　但是被装点再好看，也无法改变它是个已经开过刃的，并且使用不是一次两次的“凶器了”。

　　南啸月手里拿着匕首，转过身 ，

　　“去我屋子里？”

　　身后的人没有拒绝，默默跟随者，好像已经认命了。

　　南啸月没有拉上窗帘，她喜欢月亮，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晰一点，

　　而这边楼清语已经熟练的把自己捆绑好了，并且贴心的把眼睛蒙上了，因为南啸月不喜欢他的眼睛，

　　落地的玻璃窗旁边，被粗糙绳子捆绑住的男人，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巴，只保留听觉，嗅觉和触觉。

　　月光下不可控制微微颤抖地身躯，

　　南啸月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只是来收欠款的，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于是，年轻的女人咧着开心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等待最终判决的男人，

　　在其大腿内侧，和上臂内侧片开皮肤，露出鲜红肌肉组织来，

　　同时这个屋子里早就被南啸月点好的催情香，让人暂时忽略痛觉，只有快感。

　　手底下的身体微微出汗，紧绷，且鲜血流出，但这只是刚开始，

　　生理盐水不自觉的从楼清语的眼睛中流出来，

　　通过特殊的环境，搭配上调制的异香，已经略微有点古怪的手段，

　　南啸月就可以为他人编制梦境，堕入无边地狱或是置身幸福天堂。

　　天堂与地狱，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南啸月发现自从吃下那朵古怪的花之后，她对于精神能力的使用越来越得心印手了，之前她的精神力只有一杯水的大小，编织一个就差不多没力气了，

　　可现在变成了一缸水，原先困难的事情现在特轻松，

　　有点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了。

　　不过，南啸月看着楼清语整个人彻底陷入梦境无法脱离的时候，有点无聊，别的人都可以出去玩，只有她因为欠钱不还“老懒”，只能呆在屋子里。

　　不过，也不用很长时间，等到楼清语大腿内侧和上臂内侧的血反反复复生长愈合三次，

　　南啸月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各自装了两滴血，

　　借助月光，南啸月没有错过他脸上那滴泪，带有无数情绪的，包含正面和负面的特殊的泪。

　　收集成功后，南啸月就离开了，至于楼清语？

　　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难道还要指望南啸月去照顾他？

　　别做梦了，只是南啸月刚出房门没走几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举止暧昧，关系非同寻常。

　　南啸月没有出声，只是掩去了呼吸，躲在角落里偷听着。

　　“这里危险，我不是叫你离开的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知道这里危险，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

　　“张裕，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说，你是真的觉得我活得很舒服吗？”

　　“小婵，我还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跟我走吧，今天楼家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发现的。”

　　“我爱你，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带着东西先离开吧，我现在走不掉，张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原谅我。”

　　女人的抽泣声，男人的跺脚声，

　　最终，那个名叫张裕的男人还是离开了，只留下默默哭泣的女人，

　　这是南啸月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泪珠，但是没有半点悲伤之意的楼语婵，

　　“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一幕。”

　　南啸月摆了摆手，她不在乎这些东西，转身就想要走，

　　可是身后却被楼语婵轻轻抱住，女人身上的馨香味道传过来，还带着淡淡的苦涩香，

　　南啸月立马瞪大眼睛，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才到她肩头的瘦弱女人，

　　楼语婵脸上露出得逞的微笑，很浅，但却出自真心，

　　“这下子，南老板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呢？”

　　南啸月的脸上有一点儿纠结，但还是开口道，

　　“可是，就算我同意，你确定已有支配的权利吗？”

　　楼语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眼前的人再犹豫，她要做只有让她知道，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这个问题，等南老板明早起来的时候就会知道了，晚安，祝好梦。”

　　说完，楼语婵就离开了，南啸月脑子里有点乱，她不知道楼语婵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走出去，看着高挂在夜空的月亮，

　　想这么多干什么，聪明人才喜欢成天想东想西，南啸月自认为自己就是个笨蛋，所以她选择回去睡觉，

　　她回房间的时候，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于是南啸月呼呼大睡，管它雨浪风吹。

　　只是她没想到，第二天是被一阵梆梆的敲门声给弄醒的，正打算她开门发脾气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执法官顾凡。

　　南啸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一定是做梦，应该回去重睡一遍，就在她转头想回去的时候，顾凡身边存在感很低赵磊伸出手，拦住了她。

　　脸上依旧挂着老好人的笑，

　　“南小姐，真是好巧啊！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见面，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呗。”

　　于是我们的良民小姐在迷茫之下，再一次被请到了当地的警局。

　　当南啸月脑子终于清醒的时候，低头懊恼，难道自己真的最近命犯水逆吗？要不要去找哪个神好好拜一下，去去晦气。

　　要不然怎么去哪里都能碰见，冷脸的执法官顾凡，

　　不过这次她能说她真的很无辜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不知道她这一套清清白白的证词，顾凡会不会相信了。

　　时隔几天，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各个地方的警局感觉都大差不差，只不过西南那边的角落里会生长出顽强的的蘑菇，

　　而这次的华东分局，看着起来挂了很多红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作用的，

　　南啸月统一认为他们是什么地方特色，随意就扫了几眼，就继续趴在桌子上当咸鱼。

　　距离两米之外，严肃认证顾凡，显然和她不像是一个画风的。

　　还是开始的例行问话，南啸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直到顾凡说道，

　　“楼家家主确认于今早三点五十五分死亡，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南啸月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可又被手腕上绑着镣铐束缚住，又坐了下来，不敢相信的问顾凡，

　　“你确定吗？楼家老爷子死了？！怎么可能？”

　　这时候，南啸月想起了昨天晚上楼语婵给她的结果，所以，，，

　　南啸月面上思索，没有动静了，但是顾凡觉得她一定知道什么，

　　“南啸月，你在想什么？”

　　“不是，我只是单纯的在为楼老爷子哀痛，他生前是个多么慈祥慷慨的人啊！你说怎么就死了呢？”

　　南啸月面上装出悲痛的样子，故作怪态，把脸埋在手里，

　　然后耳边就听到顾凡冷冷的话语，

　　“我们从楼老爷子的死亡现场，发现一种特别的香料，初步判断可能这就是造成他死亡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怎么这把火还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南啸月急忙辩解，

　　“不是，我确实卖给过他香料，但是我的香可是一点毒性都没有啊！要不然你们可以去查，我做香都是一批一批的，咱可是良心商人，绝对不干违法犯忌的事啊！。”

　　南啸月瞪大着眼睛，想让顾凡看到她眼底的真诚，顾凡再一次展现了身为执法官的职业素养，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南啸月就差赌咒立誓了，

　　可惜的是，眼前的男人冰冷无情只看证据，不听解释。

　　不过，顾凡在化验了南啸月手里的香确实就是普通的香之后，又拿出案发现场收集到的香，让南啸月辨认，

　　“你看一眼这个，和你的有什么区别？”

　　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像是有求于人，而更像是命令，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啸月伸长着脖子去闻顾凡手里香料，

　　熟悉的苦涩气息混杂在其中虽然很微少，但是她是闻出来了，她想起自己空间里保鲜过的紫色小花，

　　突然明白自己是被楼语婵给算计到了，还从来是只有别人吃亏，南啸月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给利用了，

　　本来只想置身事外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不帮不行了，这是已经掉了楼语婵的泥坑里，浑身都是大泥巴了。

　　要是查到楼语婵身上，她也跑不掉，再说了花家村的事情，她就已经在顾凡的心里被记上一笔了，

　　南啸月装模作样地闻了半天，紧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

　　“这个，长官，我认识的香料也不是全部，也许是有人最新研制出来的我没见过，那我也闻不出来啊，再说里面多出来的东西明显就被炮制过了，就更加难以辨认了，不过机器也没检测出来吗？”

　　南啸月装作试探的询问，

　　顾凡则有点嫌弃的看着南啸月，自己要是机器能检测出来也不会让她来看，但是这个案子确实蹊跷，要不是现场没有别的特殊气息，

　　他还真的以为要和【他们】有关系了，不过眼前的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可以逃避警局的力场，背后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但是，只要她没有违反法律，顾凡是不会去管的。

　　只是根据他们的调查，楼家和南啸月之间除了稀少的香料交易，并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又为什么楼家宴会邀请她来呢？

　　而且还是以贵客的标准，十分尊崇的样子，

　　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没有浮于表面？

　　顾凡冷眼看着南啸月，好像上次在西南保她出去的就是楼家长子，楼清语。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和这间审讯室对门的房间内，楼清语也在接受问话，可是相比较起“咸鱼躺平”的南啸月，他的状态要更加需要人担心一下，

　　审问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凡的搭档，“老妈子”赵磊，只不过和在顾凡身边存在极低，以及面对南啸月时的爽朗警官模样大相径庭，

　　不容分说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本来前一天就消耗了大量精神的楼清语更加紧张，

　　昨天晚上从南啸月的房间离开的时候，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四脚着地飞一般离开了那里，又因为体力不支在确定已经走出了很远之后，

　　晕倒在了垃圾桶里，等到他被佣人找到，并告知父亲死亡的事情时，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晕晕乎乎的走到现场，看着昔日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一世的父亲，
　　变成了冰冷的肉的时候，他几乎是麻木着边跪边走过去的，

　　好像一直他心中压着的大山突然消失一样，他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释然，，

　　身边人们的哭喊声都和他隔绝开来，如果不是他心中现在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楼清语甚至想哈哈大笑起来，

　　还没等他收拾好自己心情的时候，官方的不速之客就到了，来得太快让楼清语心中泛起怀疑，

　　又被不容拒绝的执法官带走，楼清语没有反抗，只是被带到警局的之后他就被单独放到一间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送他来到这里的警察，把他带到之后就离开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

　　楼清语一边坐着思考待会儿面对警察问询时的回答，一边对于周围黑暗的环境不断的心慌，

　　大滴的汗液从他的头连成线，密密麻麻的留下来，楼清语不断地擦着，肚子翻搅着的疼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只能紧紧地抓着身底下的椅子，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梦，是现实。

　　就在他已经忍不住大口呼吸，缓解负面情绪的时候，赵磊出现了，

　　公事公办的例行询问，楼清语有问必答，异常爽快，他只求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赵磊附近的台灯闪着不大的光亮，吸引楼清语像飞蛾一样忍不住靠近。

　　赵磊显然发现了楼清语的不正常，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昨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你在做什么？”

　　“我在睡觉？”

　　“睡觉，楼先生，可是你们家的佣人说是在垃圾桶发现的你，难道你又在垃圾桶睡觉的癖好吗？”

　　楼清语脸上浮现焦躁之意，他不想把话题转移到那个让他痛苦的女人，于是转移了话题，

　　“我昨天晚上待的那个垃圾桶附近，应该有监控，你们去查一查就知道了，我昨天晚上到佣人找到我，一直都在睡觉，没有离开。”

　　“看起来楼先生跟楼老爷子的死，并没有什么关系呢？那你知道最近楼老爷子和谁闹过矛盾吗，或者和谁结仇了吗？”

　　“我不知道，做生意朋友多，敌人也不少，但是应该没有人会想要至我爹于死地，不是说检查结果是自然死亡吗？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态，谁也不能阻止不是吗？”

　　赵磊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极度紧张的男人，他好像并不在乎自己亲爹为什么死亡，只想快点了事，可是根据他们的调查，楼清语确实没有作案时机，

　　昨天楼家宴会，邀请了很多人，排除杀人凶手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鉴定科那边给出的结果，也判断为自然死亡，可是赵磊翻看过楼老爷子近一年的体检记录，身体一直很好，连一些一般老人都有的老年病都没有，

　　身体甚至比一些三四十岁的人身体都要好，

　　一个死亡之前没有半点征兆的人，体内也没有中毒迹象，

　　就是这样突然的死了，真是令人费解。

　　赵磊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就放楼清语离开了，开门的时候对面的门也刚好打开，只不过开门的人是南啸月，

　　赵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固执鬼这回怎么放过这个小姑娘了？

　　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却看到南啸月好像看到熟人一样，和他招手，

　　“好久不见啊！赵警官，但是我希望最好再也不见。”

　　活泼可爱的女孩吐着舌头，赵磊虽然看出来她是装的，但是没有戳穿，配合她演着，

　　“改天去庙里拜拜吧！你可能被厄运缠上~”

　　“啥？赵警官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南啸月用手拍着自己胸口，却被身后阴恻恻的声音给打断了，

　　“好恶心，你能不能不要装？”

　　南啸月暗暗握住拳头，转头扯着嘴对顾凡，

　　“请问，亲爱的执法官大人，我可以离开了吗？”

　　高贵的执法官大人，金贵的点了点他的头，仿佛再说，还不快滚。

　　南啸月看出了他的潜台词，忍住自己想要教他做人的冲动，等着吧，等你落在我的手上的时候，我一定把你，呵呵哈哈——

　　赵磊身后的楼清语本来想在开门的时候，就冲出去的，可是又看到对门出现的南啸月，立马退了回去，

　　赵磊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心里默默的思考，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他以为二个人可能是情爱关系，毕竟南啸月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但是现在看来，结论可以推翻了，

　　楼清语明显很怕南啸月，赵磊脸上得体的越发加深，真是很好奇呢！

　　而南啸月看到了在赵磊身后的躲着的楼清语，面色不好，她好久都没有被人坑过了，现在一看到楼家的人就没什么好脾气，

　　只是还要蹭他的车回楼家，找楼语婵算账，哼了一声，

　　“还不快跟上！”

　　说完后，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楼清语愣了一会儿，连忙低着头跟了上去，心甘情愿“充当司机”。

　　不过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楼语婵，楼清语想上前问，她怎么来了？

　　楼语婵亲手抚摸着肚子，一脸温柔母性的光辉，好像晃瞎了南啸月的眼睛，

　　“我当然是担心你啊！爸走了，你又进了警局，我在家里呆着实在不安心，况且我刚诊断出来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南啸月本来以为楼清语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没想到他的脸瞬间变得和茄子一个色，相当精彩，

　　好像想说什么，可是顾忌南啸月就在身边，还是忍了下来，气冲冲的去开车，

　　南啸月路过这位新晋妈妈的时候，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响起，

　　“南老板，可还满意？这才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