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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宁寂回来时身后跟了一队人,等她进门,那些人才离开。
      她好像和离开时没什么区别,那时门开着,谢亭能清晰听到她和刘助理的对话。

      刘助理这几天都在家里,可能是监视她不要外出的吧。

      “她怎么样?”宁寂语速很快。
      “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刘助理答:“没有异常,详细的报告我稍后发给您。”

      报告。
      谢亭撇了撇嘴。

      “回去吧。”宁寂挥手,等刘助理离开后才走进来,关好门后,回身看她。

      谢亭正光明正大看过去,宁寂一转身刚好对上视线,谢亭笑了下,估摸着是皮笑肉不笑。

      任谁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要被写成报告,估计也不会多高兴。
      尤其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宁寂看着她,第一句话仍是:“怎么样?”

      语速依然很快。

      谢亭察觉到不对劲,眨眨眼问:“哪方面?”

      “安全。”宁寂沉声说。

      谢亭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
      宁寂这一趟不简单,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吗?

      她答:“没事,没任何问题。”

      宁寂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她抬脚想走近谢亭,顿了几秒,转身去了浴室。

      谢亭盯着她的背影,把笔扔开了。

      等宁寂洗完澡出来,她立即问:“你还好吗?”

      冷静了好几天,她想过很多次,那天晚上完全是自己的问题。
      可能是次日生理期的问题,也可能是青春期的激素原因。
      总之,宁寂没做错任何事情,她只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牵连。

      她需要道歉。

      宁寂正在擦头发,见她巴巴盯着自己,似乎愣怔了一瞬,答:“不是很好。”
      语速恢复正常了,不像她刚回来时那么快。

      不是很好。
      谢亭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直白。
      语速的异常也顺势被捕捉到,她又察觉到宁寂这种十分明显的状态变化了。

      “我给你吹吹头发?”她试探问。

      宁寂看着她的眼睛,嗯了声。
      谢亭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拿到浴室,又走进浴室去找吹风机。

      宁寂在原地顿了几秒,而后在书桌前坐下,正是谢亭刚才坐的位置,甚至还留有些许余温。

      桌面上平摊着化学卷子,红笔和黑笔的痕迹交错在一起,字迹并不整齐,甚至有点儿乱,但单拎出来看是好看的。

      瞧了两眼,她拿起旁边的笔,隐隐约约寻出久远的记忆,随意写了两笔。
      不过没写到谢亭的卷子上,在旁边抽了张白纸写。

      谢亭出来时,见她动作还稍微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正确率并不高,没忍住笑出声。

      宁寂并不答,伸手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好,继续盯着手下的卷子,凭着印象写。
      谢亭便就着这姿势,站在后面给她吹头发。

      嗡嗡的风声中,竟然有一缕温馨在蔓延。
      谢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吹完后,宁寂把写了她答案的白纸给谢亭,问:“得几分?”

      谢亭见她闲情雅致持续这么久,莫名觉得可爱,便也给这短暂的春风续了一股力。
      撑着椅子探身去对标准答案,拿起红笔勾勾画画,最后说:“三十分,得了十三。”
      她没忍住笑了声。

      宁寂稍微挑眉,把卷子和纸放下,抬手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谢亭今天有想过,如果宁寂回来,就又得听人呼来喝去,虽然最多就是把自己喊过去窝在一起,但她那时仍是觉得不舒服。
      可真等临阵,她并不反感,自然而然就坐下了。

      甚至自然而然地说:“稍等我一下,这个卷子的纠错就差最后一道了。”
      几天前她还没让宁寂等她。

      宁寂这时也应了,“好。”

      坐人腿上其实不是很舒服,有点儿膈,她又得往前趴着写字,自然得调整姿势。

      她蹭到宁寂的腰时,忽然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变得僵硬,顿时不敢动了,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宁寂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敏锐,答:“伤到了。”

      谢亭有猜到,她已经记不太清为什么会猜到了,但心中就是有种直觉,宁寂是去了很危险的地方。
      这种直觉似乎在记忆中有迹可循,但踪迹像是被人为抹去了大半,她找不到来源。

      尽管如此,但直觉很强烈。
      她依然不敢动,只是说:“我下去吧,你先去床上歇着。”

      宁寂拒绝了,“不用。”

      谢亭还想说什么,想想作罢,只是没再动了,就用这难受的姿势迅速更正完错题,急急从她身上下去,“我好了。”

      宁寂也站起来,从身后抱住她,低声说:“我想做。”

      谢亭犹豫,“你不是伤到了……”

      宁寂抱得更紧,重复了一遍,“我想做。”

      谢亭又想起来,赧然道:“生理期。”

      宁寂沉默了几秒,把她抱起来,抱到床上,没动作,但要抱在一起。

      谢亭盯着她的脸,后知后觉:她今天竟然在询问自己,而自己竟然也坦然地将这问与答进行了下去。
      很奇怪。

      宁寂合着眼,眼下有些青黑,面容依旧好看。

      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我能看看你的伤吗?”

      宁寂没睡着,闻声眼睫颤颤。
      而后,那双略黑的眼睛看向了她。

      “嗯。”宁寂仍应了是。

      实际上,谢亭此次其实不抱希望她会让自己看。
      略诧异。

      但宁寂的的确确应了,她坐起来,拆开睡袍,露出一截腰。

      腰上缠了厚厚一圈绷带,洁白的颜色和旁边的肤色对比并不鲜明,宁寂很白,所以冲击力并不强,但谢亭还是忽然就愣住了。

      她其实摸到过宁寂背后的伤疤,很长一条,从左肩贯穿到右侧腰。
      宁寂身上的肌肉也从来昭示着某些事情,只是这些东西她从来都只是知道,只是从……从,好像是书里知道。

      没多少实感。

      直到现在,活生生的宁寂坐在她面前,向她展示着新生的伤口。

      “有点疼。”宁寂语气如常,话却是:“伤口很深。”
      她比划了一下,说:“是匕首,他们藏了匕首。”

      谢亭觉得更虚幻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答这酷似告状、撒娇的话语。

      她一直以为:宁寂不会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所以始终觉得自己那些问题,那些明里暗里点明了宁寂所行险事的话,是冒犯,因为“谢亭”不该知道。

      可现在,宁寂却主动跟她说了。

      嗓子有点黏,她不知所措,手抬了又放。
      宁寂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说:“摸摸。”

      她如言,在宁寂的掌握下,摸了摸,触感只是层层叠叠的绷带而已。
      而已吗?

      她抬起头看向宁寂,直言问:“你想……我抱抱你吗?”

      宁寂没说话,眨了下眼。
      她似乎不太熟练,定在原地没动弹。

      谢亭看着她,也觉得没地方下手。

      相对而视,又都无所适从。
      几秒后,谢亭没忍住笑了声,吐槽:“什么啊都是。”
      她稍稍起身,自上而下揽住宁寂。

      宁寂身体很僵硬。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而后学着宁寂抱她时的动作,缓缓收紧怀抱。

      她的臂弯收得越紧,其中的人便越放松。
      很神奇。

      末了,她感觉宁寂把额头轻轻靠在自己肩头了。
      不知名的心酸忽然一跃而上,占据了绝大多部分的感知。

      宁寂的声音闷在她的心口,“陪着我。”

      心头的酸涩越发明显。
      她却不如人意,偏要讲些不中听的话。
      “你不是把我买断了吗,还要听话。”

      宁寂承认,“嗯,听话,陪我。”

      谢亭心中不太舒服,扭头看向别处,眼神并无聚焦。
      她也想能理所当然要人陪着自己。

      只是这注定无果,短暂的相拥就足够了。

      抱了很久,久到撑着身体的双膝麻木才作罢。

      宁寂不舍,谢亭也不愿放手。
      不知抱的是眼前的人,还是某个来自远方的、不知名的自己。

      “你还想做吗?”谢亭问。
      宁寂嗯了声。

      谢亭于是说:“那我来。”
      宁寂看她几秒,说:“好。”

      趴伏在人身上时,谢亭先说了句对不起。
      宁寂没懂,也没多问。

      谢亭准备往下去时,多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不。”宁寂直言。

      “……”谢亭无语,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天晚上我的话你别当真,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讲那些奇怪的话。”

      宁寂侧头看她,很慢地眨了下眼。
      谢亭推开她的脸,往下去。

      等她感觉身下的人在轻微颤栗时,她听到了宁寂的声音,也含着颤。
      “那句……,是真的吗?”

      谢亭没听清,嘴也不得空,等空下来,才上去问:“哪句?”

      宁寂犯困,声音很轻:“注意安全。”

      谢亭愣了下,声音也发飘:“嗯。”

      宁寂声音里都写满了困倦,仍追问:“‘嗯’,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亭沉默了几秒,完完整整答:“当时让你注意安全,是真的,我怕你出事。”

      宁寂似乎舒了口气,合上眼,像是要睡过去。
      谢亭犹豫着,小声说:“我可能没力气把你抱去洗澡。”

      宁寂声音薄得跟蝉翼似的,“睡吧。”

      话落,没多久她就睡过去了。
      谢亭也挺累的,但她非但没睡着,甚至睁眼到了夜极深。

      深得像是能吞没一切。
      尽是上天随手涂抹的墨黑燃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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