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续集》常山渐青

62、刘嫂阴魂不散

　　“噢，原来是这样啊，”刘嫂听后本能地说道，一时间那个狗脑子也没多想什么，“那你赶紧去找她吧，她现在正好在家呢！”
　　“好的，谢谢你啊，大嫂。”金秀甜甜地笑道。
　　“哎，姑娘，你等一等！”刘嫂忽然又大声地阻拦道，好像冷不丁想起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了，而且还和眼前的女子有关。
　　“大嫂，有什么事呀？”金秀笑嘻嘻地问道。
　　“呃，现在，她家里好像有个客人在商量什么事——”刘嫂非常罕见地仔细地斟酌着说道，好像也拿不定主意该说还是不该说，“我觉得吧，你还是稍微过一阵子，再去敲她家的门比较好。”
　　“噢，是吗？”金秀爽朗地笑道。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等明天再来吧。”她直接说道。
　　她是什么脑子啊，立马就猜到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唉，算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刘嫂忽然又如此嘟囔道，一副神经不太正常的样子，看得金秀颇感好笑。
　　“矿上的人就是热心肠啊。”酒后的金秀如此想道。
　　“好的，大嫂，那就谢谢你了。”她嘴上连忙说道。
　　其实呢，金秀是想等刘嫂走远了之后，再决定是否去敲惠英家的门，她刚才说什么等明天再来，纯粹是被迫说的瞎话——
　　结果呢，热心肠的刘嫂站着就是不走，这可愁坏了她。
　　事情已然如此糟糕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金秀稍微费力地想了想，然后就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她想着先假装离开此地，等刘嫂真正走远了，回家了，她再折回来察看一下。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迈步的话，刘嫂是肯定不会走的。
　　于是，她就大步流星地离开刘嫂站着的地方了。
　　而刘嫂这边呢，只好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地也离开了。
　　“唉，又来了一出好戏，结果没捞着看。”她心想。
　　金秀往西边紧紧地走了大约有十几米远吧，就直接拐进了另外一个小胡同，然后她就顺利地消失在刘嫂的视线里了。
　　悄悄地躲在墙角处大约七八分钟之后，心事重重的金秀不免又探出身子来，小心翼翼地往惠英家门口走了过来。
　　“等一会儿到了惠英的家门口，我在外面先悄悄地观察一下，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动静，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她心想。
　　她的酒量虽然说特别好，比一般的男人强多了，能甩哥哥金波好几条街，也能轻轻松松地把少平给喝趴下，但是，毕竟这玩意喝多了也不好受啊，所以她也不想迎着夜风在外边站太久。
　　她再次来到惠英的家门口，装作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路人的样子，小心地透过门缝往惠英家里瞧着，因为怕别人发现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往也不敢离人家院门太近了。
　　屋里有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也能听见男女说话的声音。
　　至于再多的情况，金秀就听不清了，当然更是看不见的。
　　正当她心里犹豫不决，完全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立即走开，还是鼓起勇气去敲门呢，忽然旁边不远处响起了刺耳的开门声。
　　那是一扇小铁门被推开时，发出的一种比较常见的噪音。
　　这个动静着实把金秀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往远处躲开了。
　　“哎呀，金大夫，你怎么又回来了？”一个恶俗透顶的中年妇女大声地问道，整个夜空中好像都充满了她心头的不解之意。
　　金秀听到这个声音，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的老天爷呐，这个过分热心肠的老女人，怎么冷不丁地又杀回来了呢？”她不禁如此想道，心里吓得一激灵一激灵的。
　　“哦，是大嫂你啊——”金秀被迫笑着回应道。
　　“那个，什么，大嫂，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接下来，她只好竭力发挥自己在智商方面的优势，使劲编瞎话圆眼前的谎了。
　　“我刚才走了没多远之后，”她强作镇静地解释道，脸上还是挂满纯真笑容的，“心里还是觉得吧，有些话最好是今天晚上就给惠英嫂说一下，因为有些药，她好像不太明白怎么吃——”
　　“金大夫，惠英得了什么病啊？”刘嫂听后急忙问道。
　　“这深更半夜的，你还亲自跑一趟——”她继续嘟囔道。
　　“嗨，女人嘛，就是那点事呗，能有什么病啊？”已经喝了斤半高度白酒的金秀现在只能继续努力，把刚才这个弥天大谎说下去。
　　她是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一些的，好让对方不再打听下去了。
　　“哎呀，她平时身体很好啊，也没听说哪里不舒服啊？”刘嫂歪着个肥肥大大的鸡窝头，明显有些装傻充愣地嘟囔着。
　　“哎呀，大嫂，这个事情嘛，因为涉及到患者的隐私，所以我们当大夫的不能随便乱说，还请你多多理解才好。”金秀柔中带刚地说道，她天真地以为话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对方应该能明白。
　　“哎，金大夫，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惠英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平时关系好得要命，就这么点小事，还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不知羞耻的刘嫂随即大声地嚷嚷道，她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这个事，你要是愿意说呢，那就给老嫂子我说一下，要是不愿意说呢，那就算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有意思吗？”她自顾自地指责道，言语里对金秀充满了失望和厌烦的情绪。
　　此时的金秀，真的是无语到家了。
　　“好了，大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起来你和惠英嫂的关系确实很好，我就算说给你听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她眼见自己根本就没法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只好顺着人家的意思说下去了。
　　唉，碰到这种老女人，金秀是既惹不起，也躲不起！
　　“就是，这还差不多！”刘嫂厚颜无耻地说道。
　　“大嫂，惠英嫂最近感觉小肚子有点疼，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吧？”金秀被逼无奈，只能昧着良心说这话了。
　　“啊，我懂了，我懂了！”刘嫂听后立马咋呼道，一副令人作呕的假模假式的恍然大悟的可恶样子。
　　“我还以为她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呢！”她继续无比兴奋地嚷嚷道，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好邻居没得什么大病而感觉高兴万分。
　　“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金秀被迫呵呵笑道。
　　“是啊，那个地方疼起来，可是不好受啊！”她随后又颇为同情地感慨道，整个身上总算散发出一点较为正常的人味了。
　　“懂了就好，都是女人嘛，这都是小事。”金秀敷衍道。
　　“那你还不赶紧去敲门？”然后，刘嫂又一刻不停地催促道。
　　“大嫂，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金秀硬着头皮给神鬼都难对付的刘嫂耐心地解释道，唯恐对方再说出什么更不妥当的话来。
　　“嗯，我刚才站在惠英嫂的家门口，影影绰绰地听见里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所以说，我也不好意思冒冒失失地敲门。”她竭尽全力地微笑着说道，都快要把刘嫂当成老祖宗供起来了。
　　她真怕哪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又引起对方心中强烈的怀疑和好奇了，要是这种可怕的情况再次发生的话，她可真能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