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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平平一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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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呼啸,天空之上,月明星稀。
周围绿植颇多,每一幢别墅间隔有些许距离,她低头翻手机看报演名单,报了名后就要去礼堂参加选拔,三班有几个人报了名。
“咚。”李怀素眼前一黑,她撞到了谢庭桉的背,李怀素摸了摸鼻子,有些疼,她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笑。
“走路不要玩手机。”
他已然过了变声期,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年的青涩,反倒有几分成熟。
李怀素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已经进了庭院。
院子被打理得很好,草坪整齐,中规中矩中还有几朵不一样的野花。
进了门,换好鞋,谢庭桉上了楼。
李怀素并没有看见许清和谢父的身影,家中的佣人也没在。房子里装修极为简朴,却又带着几分奢华的意味。客厅里,谢父摆了几件藏品。
李怀素坐在沙发上,放下书包。
整个房子里寂静无声,一楼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翻出许清的微信。
“妈,你去哪了?”
她想走了,又见谢庭桉换了一身常服,从楼上下来,他坐在她身旁。
他低着头没说话,李怀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许清叫她来的?但许清没在家。
她拿起手机一看,许清发了几条消息。
“小树,妈妈和谢叔叔下午来了邻省玩了,还没和哥哥说,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李怀素都不清楚这是她第几次爽约了。
她打了几个字过去就关了手机。
“没事,妈,玩得开心。”
或许,许清早就不记得她的生日了,谢庭桉刚刚说的,是骗人的吧,李怀素拿起书包就要走,谢庭桉拉住了她的手。
“李怀素,我给你过生日。”
李怀素苦笑,眼眶湿润,她却又哭不出来。
“不用了。”
她抽出手,快步夺门而出,她在奔跑。
风,带走烦恼。风,带走泪水。
打车回到小屋,苦涩与愤怒涌上心头,她重重把门摔上,愤怒,平静。她把书包甩在沙发上,进房间里拿衣裳,她走进卫生间,看着那面镜子,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眶很红,她经常哭,在无数个夜晚里,在无数个不解中。
冲完澡,内心终于平静了许多,她穿了一件棉布睡裙,是绿色的。长发过肩,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显了几分柔情。她看着茶几发呆,直到眼睛发涩。
他们说,过生日这天,哭了的人,一年的运气都不会好。眼泪分好几种,幸福之泪,痛苦之泪,平庸之泪。李怀素觉着自己大概留下的是痛苦之泪吧。她在十四岁生日那天,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算算时间,她今年也要高考了。
“噔噔...”她站在客厅中,大门被敲响,门外人十分有规律的敲着门,隔一会,敲三下。李怀素去房间拿手机,看门外监控。
—— 是谢庭桉。
李怀素去开了门,谢庭桉全身湿透站在她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一滴滴落在地板之上。李怀素看着他,
谢庭桉拉过门,什么话也没说,晚上十一点,他抱着一个透明盒子,雨水顺着透明盒子滑落,里面的蛋糕完好无损。
他与李怀素对比起来,太狼狈了,谢庭桉在别人面前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相识四年有余,这是李怀素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
雨水冰冷刺骨,短袖贴着他的身子,他把怀中的东西递给她,李怀素接过放在桌上,回头看谢庭桉就打开门要走。
“哥,陪我过一次生日,好吗?”
闻声,谢庭桉脚步一顿,又听见李怀素说:“不,谢庭桉,陪我过一次生日好吗?”
“好。”
——
李怀素给他拿了干净毛巾,让他把头发擦干,至于换洗衣服,李怀素实在没招。
谢庭桉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去洗头,李怀素就去储物柜里拿吹风机,等谢庭桉从厕所里出来,大门又被敲响,他去开门。
有人给他送了干净衣裳,他去了卫生间换下湿衣服,李怀素就打开蛋糕摆在餐桌上。谢庭桉换了一件灰色绸感衬衫,黑色长裤,简约至极他穿上有了几分贵气,可能是他长得高,姿色不错的原因。
十一点五十八。
谢庭桉帮她点上蜡烛,点点火光。
十一点五十九。
关灯许愿,火光照着她的脸,她紧闭着眼,举拳低头。
十二点。
蜡烛被吹灭。
4.28,李怀素,生日快乐。
四月二十九凌晨十二点五分,李怀素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他身前,又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一边,最后给自己切了一块,她低着头吃蛋糕,奶油甜而不腻,草莓有些酸,果酱是甜的。谢庭桉并没有坐下吃,李怀素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吃了一块就表示吃不下了。
谢庭桉买的是四寸蛋糕,本来就没多大,谢庭桉看她吃完,才坐下,把剩下的蛋糕都吃完。
他收拾完一切,已经是一点四十了。
客厅里的光,亮不失温暖。
“谢庭桉,谢谢你,这是我活这么久来吃的第一块蛋糕。”她说着,后面又不说话了,她不想哭。这次兴许是幸福之泪。
她的亲爸亲妈常年忙碌,她过生日的时候,父母甚至没有一句祝福语。她觉得生日也不过如此,是平淡的,是无聊的,因此她没告诉过朋友她的生日,偶然知道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如平平一粟,不知生苦,不知死泪,却愿一直如粟,生生世世,生生不息。
谢庭桉站在她身前,安静聆听她说,他伸手为她抹去一滴泪。李怀素愣神的看着他,谢庭桉说:“别哭,下次我也来。”李怀素懂了,她对他扬起一个笑。
“谢谢。”
谢庭桉没有在这睡,打车回了他的家,折腾一宿,李怀素洗漱完就去房间里睡了。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