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幽灵》星若碎粒

3、生死论

　　两年前——

　　冷清的街道不同于以往，人群涌动，喧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人们以一个喝醉酒的老头子为中心，里里外外围了上百人不止。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满脸八卦，有的好奇却又带有些畏惧……不过即使如此，也还是凑热闹的占多数。

　　只见人群中心醉醺醺的老头子仰头喝了口酒，豪爽地评价了一句：“好酒！”

　　然而这时就有人急不可耐地问：“然后呢？王老头，你昨天上午说的后续呢？！”

　　“嗯？什么后续？”王老头明显一副喝醉的模样，酒气缠绕着周身，这就让人感到一种欲上不上的踌躇感。

　　“哦！巷子中的幽灵后续啊。”王老头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终于勉强清醒了几分，吐着酒气道：

　　“我当时正在散步，那个幽灵啊，全身上下都是透明的，只能瞥见一抹白色。你们有所不知，当你遇见鬼，那就说明你的厄运要来了——”王老头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人胃口。

　　这句话倒是让有些人有所顾虑了，“那王老头，那你……”

　　这句话他没再问下去，因为显而易见地，王老头他自己就声称前天晚上亲眼见到了鬼魂……言外之意岂不就是，厄运已经相伴在王老头左右了？

　　而且似乎他本人还并未觉察。

　　人们都很有默契地退避三舍，离了王老头半圈的距离。半晌，才有人大着胆子问：

　　“那您，不担心自己吗？”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王老头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浑浊泛黄的眼底似乎清明了一瞬，感慨道：

　　“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新凉。”

　　“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太过在意只会给自己平添心绪和烦恼，所以与其去乱想未知的死亡恐惧，不如活在当下，不是吗？”

　　众人频频点头，这说得很有道理……

　　个鬼！

　　他们可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总比死亡要好得多吧？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在人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一位老爷爷非但没有其他人脸上惶恐和畏惧，反而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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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天，整个巷子几乎在一夜搬空，无论男女老少都走了个干净。除了王老头和裴溪爷爷没有走外，这里一到夜晚就会变成死寂恐怖的空巷，异常骇人。

　　——

　　“那你爷爷他在哪里？”夜嘉屿弯腰捏掉黏在裤腿的枯叶，直起身问。

　　裴溪不知何故沉默了一阵，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道：“后山。”

　　“后山？难道……”夜嘉屿迟疑地看了裴溪一眼。

　　“我奶奶她就葬在那里。”裴溪深吸了口气，“我爷爷说过，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后山陪奶奶聊天，这样两个人就都不孤单了。”

　　“……”

　　死者不能复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然后带着亡者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使亡者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