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之桑榆》不要吃鸭鸭

29、阴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胜离开后，谢怀榆有点心累的靠在秦桑怀里。

　　秦桑摸摸他的脑袋顺毛，“这个藏货的方式和当初抓住冯腾的那批货一模一样，看来很快事情就要结束了。”

　　“是啊……”谢怀榆叹息，不知道那时候纪知远会是怎样的反应……

　　秦桑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弛，余弛立刻开始向上级打了申请着手调查这件事。

　　“余弛已经接手了，暂时不用我们操心，下午还有课吗？”

　　谢怀榆摇头：“没有了。”

　　“去英姨那坐坐？”

　　谢怀榆眼睛一亮，“嗯！”

　　英姨看见他们一脸惊喜，“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

　　秦桑厚着脸皮凑上去：“这不是一有空就赶紧来看看您，省得天天在电话里骂我。”

　　英姨差点被他气笑，“滚蛋，你可别冤枉我。想喝什么自己去弄，我这忙着呢。”

　　秦桑耸耸肩表示知道了，就拉着谢怀榆钻进了吧台。

　　他以前在酒吧干过好多年，对于调酒这种事轻车熟路。

　　“想喝什么？老公给你露一手。”

　　“你最拿手的。”

　　“好嘞~”

　　秦桑熟练地把各种酒倒进调酒器，姿势洒脱又有力，看得谢怀榆有些入迷。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完美的线条被勾勒得一清二楚，仿佛漫画师精心刻画出的一般完美。

　　眼睑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谢怀榆轻轻咽了咽口水，真是太帅了！

　　一杯酒放在他面前，淡蓝色的液体清润又神秘。“尝尝。”

　　谢怀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甘甜的味道顺着嗓子蔓延至全身。他惊喜的望向秦桑：“好喝！这是什么？”

　　秦桑弯腰半伏在吧台上，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道：“没有名字，是我自己调着玩的，你是第一个品尝它的人。不如你来取个名字？”

　　谢怀榆想了想，“就叫桑榆吧。”

　　说完他就感到一阵羞耻，好像自己变成了青春疼痛文学里的主角，说着不着调的话。

　　秦桑唇角上扬，倒是很开心。

　　“好。”

　　秦桑的酒好喝，但后劲大。两杯下去谢怀榆就有点晕晕乎乎了。

　　“要回去吗？”秦桑轻声问。

　　谢怀榆摇头，“不回去！我要去游乐场！”

　　秦桑竟然就这样把人带去了游乐场。天色已经暗了，游乐场的人不是特别多。谢怀榆拉着秦桑在周边店里买了件发光的外套，像个快乐的小弱智。

　　“去玩旋转木马？”

　　听到秦桑的提议，谢怀榆本能的想吐槽他幼稚，可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眸时又不由自主的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坐上了旋转木马，一前一后。谢怀榆坐在前面随风摇摆，像个纸片人。秦桑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摸出手机偷偷给他录了一段。

　　天黑之后很多娱乐设施都关闭了，两个人最后坐上了摩天轮。随着高度逐渐上升，谢怀榆的眼睛越睁越大。

　　“哇哦~好高！”谢怀榆兴奋的像个孩子。

　　这会儿他的酒劲是完全上来了，瞳孔里仿佛闪烁着无数星星，亮晶晶的。

　　谢怀榆一脸天真的问秦桑：“为什么以前不带我来？”

　　秦桑的手瞬间紧握成拳，语气却无比温柔道：“对不起，是我太慢了。小榆喜欢这里吗？”

　　谢怀榆扒着透明的玻璃看下面：“嗯！很漂亮。”

　　秦桑稳住他，“小心点，别摔了。”

　　谢怀榆盯着秦桑，一直看就是不说话。

　　“怎么了？”

　　“秦桑……”

　　“嗯，我在。”

　　“秦桑。”

　　“我在。”

　　“秦桑！”

　　“我在呢宝宝。”

　　谢怀榆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秦桑耐心的回应着他。

　　“亲亲~”谢怀榆鼓起脸颊噘嘴，秦桑的心脏被暴击。谁能拒绝这样漂亮可爱的自家老婆呢？他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烟花在两人头顶上空炸开，谢怀榆弯成月牙的双眸里一片绚烂。

　　“秦桑，我爱你。”

　　秦桑紧紧将谢怀榆抱在怀里，“我也爱你，比……就像我的生命。”

　　他知道谢怀榆不喜欢他说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索性换了种说法。果然谢怀榆听到后笑得更加灿烂。

　　“我饿了。”

　　“想吃什么？”

　　“炸蘑菇~”

　　“那我们回家？”

　　“唔……”

　　……

　　烟花结束后，正好一圈摩天轮坐完。秦桑带着晕乎乎的谢怀榆下来，把人带回了家。还真的给他做了炸蘑菇，只是谢怀榆没能爬起来品尝。

　　为他洗漱完毕后，秦桑趴在床头看着陷入熟睡的谢怀榆，轻笑着点了点他耸立的鼻尖。

　　“真是小猪，两杯就倒了。”

　　谢怀榆似有所感的皱皱眉，秦桑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

　　谢怀榆做了一个很远但很温馨的梦，梦里他和妈妈一起去了很多地方。谢千雪一直陪伴着他长大，没有车祸，没有冯腾，没有李素馨……

　　但画面一转，在一片温馨中，秦桑的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他哭喊着大叫对方的名字，对方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最终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谢怀榆在噩梦中挣扎着，一旁工作的秦桑赶紧奔过来抱住他安抚。

　　“不怕不怕，我在。”

　　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让谢怀榆的情绪有所缓解，他无意识的回抱着秦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别走……”

　　秦桑低头吻了吻他：“我不走。”

　　过了一会儿，谢怀榆的情绪平复下来，又陷入了沉睡。秦桑不敢离开，索性关了灯抱着他陪他一起睡。

　　夜里谢怀榆又被噩梦惊到了几次，秦桑不断安抚着他的情绪。直到后半夜，噩梦似乎终于变成了美梦。谢怀榆紧皱的眉头被抚平，嘴角终于露出了清浅的微笑。

　　谢怀榆的梦重新开始循环，在梦里，谢千雪收养了秦桑。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谢怀榆不再缺少爱和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缺陷，总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虽然醉了，但游乐园的一切他都记得。那段时光和记忆太过美好，映射进梦里的却是他内心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改变。或许他再努力一下……

　　“只要这样就好，只要在我身边……”

　　低沉的声音轻轻飘进谢怀榆的耳朵，将泥泞中挣扎的他拉了出来。

　　秦桑其实很忙，常常因为陪他而将一些工作推后，谢怀榆就在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到书房门口，不开门也不发出任何动静。就静静的在坐在门口陪着书房里的秦桑。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但只有这样谢怀榆才能安心。

　　然而门外的谢怀榆不知道，每次他不听话偷偷跑到门口时，秦桑都会加快工作进度。他知道谢怀榆骨子里的倔强和缺失的情感，他也想用不伤害谢怀榆的方式去守护他。

　　后来秦桑不再半夜的时候去书房工作，把地点挪到了卧室，谢怀榆的睡眠也明显好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谢怀榆先醒了过来。

　　他看着寝室那个熟睡的脸，没忍住亲了几口。男朋友是自己的理想型，真的是忍不了一点儿！

　　谢怀榆穿着睡衣轻手轻脚出了卧室，一进餐厅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那盘椒盐蘑菇。

　　他愣了一下，心里被一股暖流填满。秦桑总是这样，即便是再小的事，只要自己说了他就会竭尽全力为自己去做。

　　谢怀榆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材。

　　“要不我也做个早餐试试？”

　　半小时后……

　　一股焦糊的味道钻进了秦桑的鼻腔，他意识就去捞身边的人，结果捞了个空。意识突然回笼，秦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

　　谢怀榆拿着破了个洞的煎锅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看上去比锅还委屈。

　　“我只是想煎个鸡蛋……”

　　秦桑上前把他转了个圈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无奈道：“祖宗，又折腾什么呢？”

　　谢怀榆非常不满，“我想给你做个早餐不行吗？”

　　“行行行。”秦桑把锅从谢怀榆手里拿回来，直接丢到垃圾桶。双手搭在谢怀榆肩上把人推出了厨房。

　　“干嘛鸭？我还没做完呢！”

　　秦桑扶额：“你再做两个菜，我们就要下楼去买锅了。老实待着吧，我去洗漱一下给你做饭。”

　　谢怀榆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张了张嘴但又什么也没说。

　　秦桑洗漱出来就看见他像颗蔫了的豆芽一样缩在沙发上。

　　“怎么了？”

　　谢怀榆幽幽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秦桑失笑：“怎么这样说？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宝贝。”

　　谢怀榆更郁闷了，宝贝不都是没什么用，只能摆在家里图个好看吗？

　　“每天的饭是你做，衣服是你洗，家务也有钟点工。我好像除了给你添麻烦，就没有其他作用了……”

　　“谁说没有用？你可是A大高材生，论文拿过那么多奖，是化材院最难搞导师的得意弟子。更何况，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有迎接生活的动力和期待。”

　　秦桑托住谢怀瑜的脸，认真道：“不要妄自菲薄，就算全世界都不需要你。你要记得你还有我，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就不再有意义，未来就不再有期盼。你不用做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