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相守》疏朗

88、第八十八章

　　思念有时候不是最磨人的，最磨人的是习惯了热闹之后的空寂，看到一个好玩的东西习惯性侧头说：你看。
　　结果，身后空空。
　　茫然四顾，在C市人潮汹涌的街头，都会让人觉得孤单。是的，寂寞又孤单，也许可以在电话中诉诉衷情，可以在梦中与爱人相聚，但是一觉醒来的那种孤单常常会让人在夜半醒来，再难入睡。
　　怎么会那么想他呢？盛行远盘腿做在飘窗上，对着窗外的夜幕发呆。每逢这个时候他就会点燃一支香烟，也不吸，就是闻着浓郁的烟草味道，看着猩红的烟头一点点的燃起又熄灭。
　　韩睿是抽烟的，这种熟悉的味道可以让他离爱人近一些。
　　于是，他开始让自己忙碌，朝九晚五的工作实在耗费不掉他过剩的精力，于是他除了在工作时间全力以赴之外，每天不同的讲座，补习班也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不断的学习，跟上现代的节奏，拼命的工作，一天做出别人三天的工作量，这就是盛行远目前的生活。
　　“那小子没惹祸吧？”电话里，盛父故作不经意地向C市总经理沈立山询问道。
　　“大少表现的非常抢眼，不怕吃苦，善于学□□结经验，这个月我已经收到了好几条销售部门提上来的建议，虽然是挂了销售经理的名字，但是我私下里打听出来是大少的主意。”
　　“嗯，在其位谋其事。”盛父嘴角咧了开来，显然大儿子的表现一如他意料的出色。
　　“不过有些委屈大少了。”沈立山小心翼翼道。
　　“在其位谋其事，越位争这点小功劳有什么出息！”
　　“是，是，大少真是宠辱不惊，有乃父之风。”马屁拍得山响。
　　盛父受用的点点头，但是话音一点不露，仍然严肃道：“对行远你要严格要求，这小子还需要多多锤炼，也麻烦你多提点一些。”
　　“一定一定。”沈立山笑呵呵道。现在提点了大少那就是给以后的前程铺路呢，不过虎父无犬子，盛行远的表现真是出乎他意料的抢眼。行事雷厉风行，效率奇高，做人低调谦和，谨慎好学，难得是没有骄娇二气，将自己庞大的背景掩藏地极好。
　　假以时日，一定会是盛氏最合格的接班人。

　　盛父与沈立山的谈话盛行远当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他也只会一笑置之。从入职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除了偶尔简短的电话谈情外，没有一次和韩睿见面的机会，从朝朝暮暮急转直下到孤孤单单的日子折磨地他要疯了。
　　早就知道有分开的一天，但是没想到日子会这么磨人。
　　“盛行远，晚上我请客去帝豪，你千万不要说没时间哦！”离下班还有五分钟，盛行远正对着窗外发呆时，一道略显阴柔的男声传来。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销售部的美男NO.1许彦章，盛行远懒懒答道：“我晚上有培训。”
　　“学什么？英语？”许彦章撇了撇嘴道：“英语这种东西去培训班没用的，要想说一口又流利又标准的英语你就要去酒吧之类的外国人出没的地方。像我就有好几位外国友人，BALABALA……”
　　好吧，他又在吹嘘他的朋友是多么高贵多么有钱多么吃得开了。盛行远将头靠向椅背，完全将他的话当噪音来听。
　　“行远，你去不去呀？”办公室一朵花林丽踩着高跟鞋婀娜地走了过来。阵阵香风飘过，盛行远揉了揉鼻子，忍着没打喷嚏。
　　“我……”刚要拒绝，就听许彦章叫道：“不去的都不给我面子啊！”
　　耸耸肩，盛行远决定菜鸟还是合群的好。“我去。”
　　林丽妙目一转，给他丢了个媚眼就扭着小蛮腰去收拾东西。
　　旁边盛行远的同期小张咋舌：“盛哥，看来你艳福不浅啊！”
　　盛行远斜眼看他：“扯你娘的淡！”

　　众人先去了一家日本料理，环境还好，食材一般。
　　在部队待了五年多，又在号称人间炼狱的委内瑞拉丛林里待了三个月，盛行远对吃的真是一点都不挑。
　　“呀！小盛！”长桌的另一头，许彦章尖叫道：“你不会没吃过日料吧？你也太……”众人齐齐转头看盛行远面前空了的碗碟，目光有惊奇有不屑。
　　盛行远坦然地面对他们：“我觉得量少，吃不饱。”
　　你到底食量有多大啊？众人面面相觑。
　　“日本料理就在一个鲜字，你要细细体味食材的原味……”继续普及基本知识BALABALA……
　　盛行远嗯了一声，扬手叫服务员再上一碗荞麦面。
　　食材的原味？捉条毒蛇现场生吃会不会更新鲜？盛行远恶意的想。
　　“哥，没吃过不丢人，咱别在这儿露脸了。”小张怯怯道。
　　“没事，”盛行远笑笑，道：“既然请客，那么请客人吃饱不是第一重要的事吗？”看看仍在BALABALA国人多么没素质的许彦章，盛行远淡然以对。
　　“你说的也是。”看盛行远淡定从容的样子，小张也淡定了，扬手叫服务员再上一盘寿司。
　　两个菜鸟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老鸟们面上微笑话音里藏针的斗法，觉得有这样的下饭作料也不错。
　　“行远啊，姐姐敬你一杯。”林丽端着一杯清酒倚了过来。
　　盛行远侧身躲了躲，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杯酒，笑道：“林姐，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喝了下去。
　　“小张，还不敬林姐一杯。”盛行远的身体再躲开了些，直接让林丽与小张面对面。小张看着销售部里最妖娆的女士，脸都红了。“林，林姐，我敬你。”
　　盛行远不着痕迹地窝到了长桌一角，继续吃。
　　林丽笑眯眯地和小张喝了一杯酒，转身还想和盛行远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又被别有用心的男同事引到另一边去了。
　　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子！林丽暗恨道。

　　吃过饭，一行人走路到相隔一个路口的帝豪去唱歌。
　　帝豪算是C市中等的消费场所，环境不错，服务也很到位。不过对于这些小白领们来说，如果不是AA制的话，消费就不低了。许彦章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两张招待券，很是得意地拿在手里甩来甩去。
　　“切！有什么好显摆的！”林丽有些不屑，又有些自傲道：“不就是两张招待券嘛，以为别人搞不到似的。”说着，又像征询盛行远的意见一样问道：“是吧，行远？”
　　“哦？”盛行远假装茫然：“林姐你说什么？”
　　“哼，死相！”林丽扭着小腰撞了他一下，手伸过来要拧他，盛行远动作迅速地快走一步，林丽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在地。
　　小张在后面看得分明，忍着笑意虚扶了林丽一把道：“林姐你小心走。”
　　盛行远就跟没听见后面的声音一样，不紧不慢地跟着众人往前走。他从军多年，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跟用尺子量过一样，整个人英姿飒爽，风姿挺拔。林丽那些作弄的心思也变淡了些，这个男人光看背影就能让人放心的依靠，可惜就是家庭条件差了些啊！
　　盛行远自是感觉不到旁人的心思，他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又开始想念他的爱人。也不知道韩睿现在在做什么，上一次回的信息说要去某军区做交流，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自从韩睿从猎人学校回来，就成了各军区争抢的香饽饽，大家都想和这个名震全军的“猎人”交交手，学习一下国外的先进经验。当然，不服气想挑战韩睿的人更是大有人在。
　　【在哪里？】正想着他，短信就来了。盛行远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为韩睿专设的铃声怎么就那么悦耳动听。
　　【和同事去唱歌，你在哪里？】
　　【刚训练完，休息一下。士兵，报告你的方位。】
　　【报告，C市解放路11号帝豪□□311包房。】
　　【哦，真是腐败啊！你那破锣嗓子还能唱歌？】
　　【要不你过来听听？】盛行远的嘴角都勾了起来。【宝贝，我给你打过去呗？】
　　【不行，短信都是偷着发的。】
　　【宝贝，我想你。】盛行远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着：【你什么时候休假，我去看你。我好想见你，好想好想……】
　　短信发过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声音，盛行远拿着手机有些坐立难安。
　　“盛哥，干嘛呢？”小张凑过来道。
　　“没事。”盛行远掩饰地笑笑，仍然盯着手机。
　　“哦，我知道了，等女朋友的电话呢吧？”
　　“嗯。”盛行远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回信了，唉……”
　　“哟，什么样的大美人让咱们盛帅哥这么上心啊？”林丽端着酒过来了。盛行远坐到了最角落的位子，只是笑。
　　林丽见他身边没有位置，只得坐到了小张的一侧，巧笑倩兮道：“有照片吗？让姐姐也欣赏欣赏。”
　　盛行远心说我老婆能让你们看吗？但是身为一个菜鸟当然不能拆前辈的台，只是敷衍地笑着，说：“他害羞，手机里没存。”
　　林丽还想抢盛行远的手机，但是三个她加起来也扛不住盛行远一只手的力气，所以只得悻悻作罢。
　　盛行远坐在角落里，看着众人抢麦拼酒，脸上只是挂着笑，一晚上都没有动作。就在众人唱High了的时候，盛行远的手机突然响了。
　　“下来，门口。”
　　就这么四个字，让盛行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我有事我先走了，几步就跑得没了踪影。
　　咦？还在欢乐的众人面面相觑，刚刚发生了什么？林丽和小张反应最快，但是也只看到盛行远一路狂奔上了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车，车子快速驶离，只能看到灯影反射中的白色车牌。
　　是军车吗？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