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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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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了我的位置,烦请让一下。”秦汝州的手指攥紧了些,只不过很快松开,不可避免地掩在唇边轻咳一声。
沈淮砚循声望去,正是养父,他神色如常,依旧穿着那件衬衣。
“秦叔叔?”齐正则瞪大了眼睛,发现来人是秦汝州,紧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您还没顾得上吃饭吧,快请坐。”
“多谢。”秦汝州低声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沈淮砚有点担心,不太敢和养父搭话,望着四周的一众熟人,却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整张桌子的气氛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对面的席玉董擎杨等人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这边的几人则是担心。
“你快说话啊,刚才不是话很多吗。”周希迩戳了戳周赫尔的肋骨位置,她有点受不了现在的气氛。
“我不敢。”周赫尔摇头,他能看出秦汝州还在生气,现在谁和秦汝州说话都是自不量力往枪口上撞。
相比其他人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淮砚这个事件漩涡中心却依然端坐着,秦汝州出现的时候他只是紧张了一瞬,而后反倒生出几分安心,养父有好好吃饭,吃药,这样就够了。
这边的几人都沉默不语,彼此心领神会地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心照不宣地用余光打量着动作优雅得体用餐的秦汝州,刀叉在餐盘上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撞着众人的耳膜。
齐正则受不了现在的低气压,小心地跑回了座位,还是自己的爸妈和善,他不由得替沈淮砚捏了把汗。
沈淮砚想解释一下,只是他不知从何说起,神经紧张地捏起杯子打算喝一口,却因为过分紧张而失手将杯子撞翻。
“小心点。”秦汝州终于开口了,他的右手飞快地丢下餐具,握住了那只被碰到的杯子上。
恰好沈淮砚也急于握住杯子,于是,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重叠了。
好凉。
沈淮砚这么想着,便也这么鬼使神差地说出来了。
此话一出,周赫尔不仅捏了一把冷汗,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天啊干儿子不赶紧解释反而在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只是,在他之前,对面的席玉便先开了口,他歪着身子半靠在董擎杨身上,说道:“秦董,我听说是你的一个养子推了另一个养子下水,我不免多说一句,你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两个定时炸弹带在身边啊。”
秦汝州将杯子放好,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面的人,他松开手,而后拿起一旁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继续吃饭。
沈淮砚目光冷冷地盯着席玉,只是也懒得理会他。
“我看你听风就是雨啊,舌头也不想要了是吧?”周希迩看不下去了,对着对面冷嘲热讽,“请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就是,沈淮砚就是个没父没母的小混混,他打……”席玉的话就这么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饶是坐在他身边的董擎杨都觉得过分了,他紧张地看了眼秦汝州,张口欲言又止。
席玉的话并没有这么说下去,转而变成了一声惊呼。
沈淮砚一直盯着席玉的嘴,只注意到眼前有一个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而后便是一声轻响。
定睛一看,一只叉子斜着插在了席玉面前的奶酪饼皮上,丢叉子的人用力不小,叉柄处还在小幅度晃着。
席玉的目光移到了秦汝州身上,他对上对方的目光,被吓了一跳,秦汝州的眼神实在寒冷,席玉怀疑这只叉子本是想对准自己舌头的。
沈淮砚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才慢慢转头望向秦汝州,他手中的那只叉子消失了。
“席先生是否有证据,若是造谣,那你下了船就可以收到东洲的律师函了。”秦汝州握住了沈淮砚的手,平静地望着对面的人,声音不大不小。
沈淮砚身子僵了下,这次,秦汝州的手热了许多,大约是用过热毛巾的原因。
“秦董,即使是造谣传播量也不够……”董擎杨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他的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对面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这个孩子……似乎是叫沈淮砚,董擎杨回想了一下,他和这个孩子还是在那个酒吧第一次见面的,是个聪明人,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汝州会这么在意这个孩子。
该不会……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亲生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维护?
董擎杨的手指收紧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秦汝州的身上,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看不透他。
“你大可以试试东洲的法务部能不能拿下。”秦汝州少有的强硬回怼。
就在这时,音乐响了起来,主办方聘请的礼仪小姐邀请各位到露天的平台上参加舞会,大多数人也都跟着往远处走,周遭的环境音嘈杂起来。
“走。”秦汝州握着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拉着他向前走。
“等……等下。”沈淮砚磕磕绊绊地说着,回身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拿了起来,“你先穿上吧……爸爸。”
秦汝州的目光柔和而明亮,落在他身上几秒,而后接过了衣服,摸了下他的头:“嗯。”
他们跟随着人群向外面走去,脚下是流淌着的稀薄的雾气,周围的灯光一盏盏暗了下来,鲜花淡淡的香气从四处悬挂着花瓶中涌出来。
鼓风机在工作着,将黑色的和红色的花瓣从地板上送起,落在宾客的肩头、发梢。
沈淮砚伸出手,接下了那片花瓣,红色的。
对于席玉那些刻薄的话,他有些在意,但也没有那么在意。父母与他而言只是一个名词,他们抛弃了自己和哥哥,大约是因为哥哥的病太难治疗,又或许是两个男孩太难养活了。
他只恨父母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和哥哥,又将他们抛弃。
至于骂自己的话,沈淮砚垂下眼眸,这十几年来听过很多次了,席玉那几句话不痛不痒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所以……沈淮砚注视着秦汝州瘦弱的背影,养父帮自己说话了,还拉自己的手了,那么他是不是不生气了……
这么想着,沈淮砚险些撞在雕花的柱子上,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堪堪躲了过去。
“沈淮砚。”季郁荷提着裙子从旁边跑了过来,刚好站在秦汝州和沈淮砚的中间。
秦汝州自然地松开了手,站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两个说话。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季郁荷望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不……”沈淮砚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他望向了一旁秦汝州的方向,他还没和养父说今晚的事情,他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