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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迟钝帝觉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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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了的常键气哼哼地推着购物车到了付款大队的末尾,尽管超市里看起来人流量不大,然而付账台前还是有排起了一溜可观的队伍。陈律就那么在人群末尾安安稳稳地站着,脸上一点急躁感都没有。
常键看了看身前身后,十分灵活地往后一退,就到了陈律后面。常键站在他身后,觉得这个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居然有点欲罢不能。
常键把双手往口袋里一插,认命得有点沮丧。
陈老师付完钱,手还没伸到两个大塑料,就被常键后来者居上地给提上了。陈律老师千年难遇地稍稍自我检讨了一下,觉得是否对常键小朋友有点冷漠了。不管是不是混混头,好歹这孩子对自己还是蛮尊敬的,言行什么的,除了有点轻佻实在也没啥其他毛病。所以陈律轻轻咳了咳:“下午还有课吗?”
“没课。”常键双手一提,两大包东西就拎在手上了,大概是冷冻食品之类的多了些,两个塑料袋分量都不轻,“怎么了?”
“咳咳,”陈律喉咙痒痒的,虽然觉得感冒的时候请客有点不礼貌,不过看着常键那一脸明显受委屈的表情,对比他人高马大的身架,实在有点惨不忍睹,“要是没课的话,”陈老师指指塑料袋,“晚上去我那里吃吧。”
常键眼睛亮了,怎么看都觉得那个搭伙吃饭的提议有点被实现的可能了,忙点点头,拎着袋子奔也似的朝门口走,那架势,整一个就是深怕陈老师来个言而无信。
陈老师家里常键这是第二回来了,顿时有点熟门熟路的感觉,下公交,上楼梯,都是常键走在前面。陈律跟在后面,居然有点觉得弄回了一条导盲犬。自己只是色盲,不是路盲吧……
吃着陈律做的菜,有鱼有肉,三菜一汤,怎么说呢,看着还是像模似样,色泽和香味还蛮有让人食指大动的功力的,然后入口几乎没什么味道。寡淡。常键觉得再没有更合适的词能形容了。就好像陈老师过日子一样,没什么追求没什么野心。
常键记得曾有哪个狐朋狗友搭着自己的肩膀装模作样地说:人追求的是什么口味的吃食,人就是过的什么生活。
所以陈老师的生活就是这样吗,只求吃饱,不求味道?
“不好吃?”陈律的筷子停在半空,因为客人似乎有点不满地拧着眉毛,“我口味淡一点,是不是吃不惯?”
常键挠了挠头发:“有点……淡。”
陈律就继续保持着筷子悬在半空的姿势,这个一向自在得不行的男人,就在自己做好了菜却被客人明明白白嫌弃的这一刻,忽然露出来一种不知所措的神态。无措得让常键简直有犯罪感,但同时又新鲜得很。常键生生忍住了给对方解围的冲动,就那么四平八稳地坐在陈老师的对面,欣赏着这个人少有的失措。
“冰箱里还有一条鱼,牛肉也还有,要不你自己再弄点吃的?”许久,陈律试探性地出声了。
常键站起身来,算是对陈律提出的意见的合作。常键在厨房转了一圈:“围裙呢?”
“哦,这呢。”陈律拿起搭在椅背的围裙,用一种难得的殷勤送到常键眼前,“家里没有新围裙了,你就用我的行吗?”
“行啊。”常键已经在处理牛肉,没转回头,“手很腻,老师帮我戴上吧。”
陈律把围裙抖开,常键很合作地低下了头,把脑袋矮下来让陈律在他脖子后面套上衣带,常键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胸前一大片的粉红,接近于梦幻的那种粉红,常键一辈子都没敢尝试过的少女色。身后陈律的手正在他的腰间动作,要把剩下的两条衣带子固定。
“老师你喜欢这个颜色?”常键不动声色地等待陈律帮他把围裙穿好,才幽幽地问了一句。
“颜色怎么了?”这个问题让陈律很不自信,“超市减价的时候买的,觉得颜色也还不错,怎么,不好看吗?”
陈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从声音到表情都透露出一股子的不安,自我疑问的感觉。一个天生对颜色不敏感的人,怎么可能有对审美的自信?常键看着陈律疑惑中藏着期待的表情,昧着审美的良心点了个头:“挺好看的。衬老师的肤色。”
这下换成常键主厨,陈律再自在,也不可能把客人留在厨房自个儿先吃,也就靠在边上和常键瞎聊。
陈老师是一点不焦急,闲闲地在一边站着,间或极端克制地闷闷咳个两声,这倒是提醒了常键:“老师你感冒药吃了吗?”
陈律一低头,果然感冒药还原封不动地在外套口袋里鼓鼓地塞着。
“大男人的,这么弱不禁风雨可不行啊,”常键一边动作熟练地把食材下了锅,一边对吃药中的陈律进行说教式劝导,“十一月份的运动会不还有教师项目嘛,老师你加油训练,也参加个项目呗。”
陈律瞧瞧自己的胳膊小腿,不自信。“算了吧,天生运动细胞反应迟钝。你呢,你有项目吗?”
“篮球,跳高和接力赛。”常键虽然运动神经发达,但也不是热衷集体项目的主,当时会报这些项目,纯粹是被美女班干部磨得心烦的结果,不过如今在陈老师面前这么一秀,常键顿时觉得这事儿真是办得自得极了。
常键两个菜出锅,已经取得了说服陈律“有空早晚锻炼”的成果。秋天的夕阳光斜斜地打在背上很舒服,常键端着自己的饭碗,在背光的一面对着沐浴光中的陈老师露出了垮不掉的笑脸:“尝尝,专业的!”
事实证明专业的果然还是不同凡响,陈律嘴上没说好听的话,但是明显比平时翻了倍的饭量却老实地交代了陈老师对于常键同学厨艺的赏脸。甚至于陈老师都非常甘愿地主动承担了平日里最讨厌的洗碗工程。
常键同学抹着嘴角,觉得这一天在天上地下蹦跶了个彻底,厨房里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架着一副厚度不小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俨然已经有了影响自己喜怒的功力。常键舔了舔上唇,有一股很强烈的冲动袭击了大脑。那一把勒在围裙里的腰啊,怎么那么想上去摸上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