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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每一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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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晚,宋临青果然好多了。那么热的天,纪山英非将他抱得严丝合缝,汗津津的,昨晚的澡是白洗了。
他试着动了几下,根本挣不脱,回头去看,是纪山英使着坏呢,眼睛笑得亮晶晶的。
“……好玩吗?”宋临青瞬间冷脸。
纪山英无视那令人胆寒的注视,凑到宋临青颈窝狠狠嗅了一口,这才浑身舒畅,紧抱着宋临青的手也松开了。
宋临青刚坐到床边,手机响了。
“什么?延迟了?”
宋临青压低声音,起身想走到窗边去,纪山英先他一步,伸手搂着他的腰,攀到了他的肩膀上,歪着耳朵去听。
“是的,答辩延迟到两个星期后。你去山花地了?那正好,山花地的玉善山里有好多种苣苔,我最近在编写南春植物图鉴,苦苣苔科的植物照片拍的不太好,你能帮我去拍一些吗?”
宋临青沉默了几秒,说:“……好的老师。”
他不是不愿意帮老师办事,是本来可以借着要答辩的借口赶紧离开山花地,离纪山英远远的,没想到答辩延期,这些话还全被这个坏家伙听见了。
宋临青心如死灰,不用转头,他也知道纪山英那张脸在放烟花,能困住他,羞辱他,就让他这么开心吗?
“太好了……”
“滚开!”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纪山英的笑僵在脸上,他什么都没做,宋临青为什么要这么凶他?
宋临青扒掉他的手,起身去洗漱。纪山英坐在床上,一开始的迷茫无措迅速变成恼怒,他想到了,宋临青想走,想离开他,跟他多待一天就会死一样!
可是他们两年没见了!
他想他想得要发疯了,宋临青却依旧像两年前一样,想把他丢掉就丢掉,从没把他当一个人看待,冷冰冰的,比金北的冬天还厉害,不止刺得他脸疼,还让他心如刀绞。
愤怒将他从床上催起来,冲进卫生间,正郁闷刷牙的宋临青被他这副怒气冲天的模样震住,他吐掉嘴里的泡沫,问:“你这样想吓唬谁?”
纪山英没回答他,噼里啪啦撕开一次性牙刷快速刷牙,清水洗过他总是带伤的脸庞,他来不及擦脸,捏住宋临青的脖颈就把人拽到跟前,低头便重重吻了上去,牙膏是青柠味的,清凉降燥的味道被纪山英变成欲望的信息素,冲得直冲天灵盖,他不由地收紧怀抱,几乎要把宋临青勒碎在他怀里。
“放、放开我!纪山英,纪山英…!”
“你又甩脸色给谁看?”
纪山英说一句咬一嘴宋临青,“你别不识好歹,我没把你栓起来,你就得谢我祖宗十八代!你知道山花地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想把你藏在深山里,外边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你,只给我一个人看……宋临青,你要这样吗?”
“不……”宋临青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气若游丝,“我不要。”
纪山英手指轻抚过宋临青绯红一片的脸颊,在宋临青微张吐息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贱,装什么清高。非要这样才痛快。”
宋临青眼中闪过一丝刺痛,纪山英脸上的水珠蹭在他脸上,挂在眼角处,像一滴屈辱的泪。他低声说:“你放过我吧。我真不舒服。”
纪山英窜到脑袋里的血慢慢回落,他松开手,帮宋临青拉平衣服褶皱,靠在门边等着宋临青整理好出门。
县城边上就有一处挺漂亮的湿地公园,虽然在县里,但夏季万顷荷花盛开,也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纪山英带宋临青去了湿地公园,一路上都是各种小吃摊位,天南地北特色小吃都在这,看得人眼花缭乱。
人多的地方纪山英也不好去拉宋临青的手,怕他害羞。于是他悄悄捏着宋临青衣摆,轻声问:“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不想吃。”
宋临青的气很难消,两年前雨中可怜兮兮的岑林花,令他烧起滔天怒火,时至今日,那些怒火仍旧未平,纪山英还在给他添新的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痛。
“每次吃饭你都这么说。”纪山英趁机握了一把宋临青的手腕,说,“你不多吃点,怎么反抗我?吃一点吧,你生病了就得一直待在山花地了。”
宋临青辩无可辩,飘渺的目光聚拢,一一扫过摊位上的小吃,问:“菊花米线好吃吗?”
“好吃。淡淡的,不腻,味道刚好,跟你一样。”
“……”
宋临青懒得再搭理纪山英,过去点了两碗,纪山英付了钱,带着宋临青走到阴凉处坐下。
“你们这的人,好像都爱吃花。什么花都能用来做菜吃。”
说起吃的纪山英就两眼放光,他凑近了些,掰着手指跟宋临青说:“菊花、百合花、杜鹃花……还有棠梨花,我最喜欢吃棠梨花炒瘦肉了,真的巨好吃!季节过了,等明年棠梨花开,我去山里摘来做给你吃好不好?”
“那时候我不在山花地,不吃了。”
正说着,老板端来了两碗菊花米线,清淡的汤里面飘着几瓣黄色的菊花,金黄的鸡肉整齐地摆在米线上,色香在线。
“米线可以无限续,两位帅哥吃好。”老板说完,乐呵呵地返回摊位。
“我回来山花地摘棠梨花,带去金北弄给你吃。不用你回来。”
纪山英嗦了一大口米线,看着宋临青左手拿勺右手拿筷,吃得斯文好看,他食欲大增,觉得这米线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了,几口吃完,续了满满三碗,吃饱喝足,他拄着脸欣赏宋临青。宋临青刚吃完一碗,续了半碗打算继续慢慢吃,被纪山英这么盯着,他不由地加快速度,迅速结束战斗。
吃完早饭,逛了一圈湿地公园,宋临青拍荷花睡莲,云彩地板,纪山英也跟着拿起手机,只拍宋临青。站着坐着,弯腰探身,垂眸扶栏,各式各样,每一张都挑不出毛病。以前跟胡帆他们出去,胡帆让他帮忙给他和他女朋友拍照,每次拍完纪山英都要被他俩嫌弃一通,说他的拍照技术烂透了,构图什么都不行。
跟拍照技术有什么关系,纪山英心里默默腹诽,他翻看着新拍的五六十张照片,没有一张废片,张张都美若天仙,人美景就美,哪那么多事。
逛完湿地公园,纪山英带着宋临青往商场去,到了玩具店,他抱了好几个猫狗熊玩偶,跟宋临青说:“这些你买给我吧,用我转给你的钱,买给我好不好?”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把多余的钱转了还给你,你自己买。”
“不行!”纪山英抱着玩偶往宋临青身上贴,几乎要把宋临青埋在玩偶堆里,“你买给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买给我。”
自己买和宋临青买,完全是两种感觉。他多转过去的钱,一部分还宋临青,另一部分是给宋临青花的,还有一部分是要用来自欺欺人的。
真像个要玩具的撒泼打滚的小屁孩。宋临青叹了一口无声的气,说:“起来,我去付款。”
人来人往的,他不想因为拒绝而从纪山英嘴里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纪山英顿时喜笑颜开,屁颠屁颠跟在宋临青身后,看他付款接过玩偶,他真恨不得立马冲上去亲他一口。
出了玩具店,纪山英带宋临青去了鞋店。两人站到门口,久久不动。里面暖黄的灯光在他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中,仿佛变作了鲜艳的火焰,跳动在他们瞳孔里。
“买给我。”
纪山英出声打破沉默,“我要一模一样的。照着你之前买给我的一双一双买,少一双……”
他弯下腰,垂下头,贴着宋临青的耳朵低喃,“你就等着挨操吧宋临青。”
这怎么可能?两年间手机都更新换代了不知道多少次,鞋子这种随潮流的物品更是换得勤,别说两年,一个月恐怕就见不到一模一样的款式了。再说了,他根本就不记得买了什么样的鞋子。
纪山英对宋临青来说,恐怖之处就在于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毛骨悚然,防不胜防。
宋临青歪头看向纪山英,他含着笑,眼睛里狠毒却刺穿他的笑,张牙舞爪侵袭而来。他移开视线,艰涩开口:“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是要你一天就买完。”
纪山英伸手搭在宋临青肩上,脸颊蹭过宋临青的发梢,痒痒的。他善解人意道,“慢慢来。我可是每一双都记得长什么样——每一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