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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油滑 ...

  •   谢怀珠同样这般觉得,她连罗袜也不系,赤足行走在毯上还好,叮叮咚咚地奔至夫君身前时却有些耐不住寒,轻轻踮在他靴上,虽然吃力,还是仰头揽住他颈项,笑吟吟道:“郎君,你来瞧瞧,我戴这些好看么?”

      一团温暖而轻盈的云絮合拢住他,裴玄章下意识想推开,然而手抚到她腰间,思及自己的身份,缓缓扶住了她,轻声道:“我才从外面来,别被寒气扑到。”

      谢怀珠虽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不依:“那我用身子暖一暖你呀!”

      她甚至有些委屈,久别重逢,他就这么顾忌家里头的规矩,一点也不和她亲热,低声道:“我也没地方可站了。”

      裴玄章轻叹了一口气,他向下一瞥,掠过她露在裙外的一双脚,像是有些刺目一般,立刻将目光收回。

      他的靴子正好够她站立,虽然有些丰腴,还称不上重,方才他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柔软的身体,却忘了她才醒过来,着轻薄衣裳的同时……也赤着一双足。

      她的脚生得白皙小巧……起码是相对他而言,靴上的皂色衬得那双足如膏脂一样莹润细腻。

      脚是一个女子最私密的地方,尽管内院等闲没有男子进来,也不好给外人见的,难道二郎从前也撞见过她这副模样吗?

      即便他们已经肌肤相亲,他也不好触碰一下,生儿育女也不需要抚触那里。

      裴玄章俯身将她抱起,这时候放到榻上大概不合适,只走远几步,将她搁在毯上站好,谢怀珠在他面前转了两圈:“郎君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目光恬静,仿佛有些严厉,细看似乎又是含笑的,道:“你的问题这样多,要我回答哪个?”

      谢怀珠想了想自己过多的话,仰头道:“你吃过了么?”

      她这样欢喜,显然是对他送的这份礼物极为满意,裴玄章唇边含笑,抚着她项圈璎珞,道:“好极了。”

      不过这些沉重的首饰和薄衫便服不搭,他想,应当有几身更衬她颜色的华服。

      谢怀珠怔怔片刻,才了然他的促狭,气道:“果然是不饿,这样油嘴滑舌!这些都是世子送来的贺礼呢,好生贵重,不过我想了想,大伯的俸禄也不是很高罢,这金银珠玉的一堆不知道要破费多少,我想着将来嫂嫂入府也得还个差不多的才好,别叫世子觉得咱们小气。”

      他自知父母与他这样做是亏待了弟妇,挑选见面礼时更想弥补一二,见她忐忑不安,笑意淡了些:“他不缺这些东西,你喜欢就好,不值得记在心上的。”

      朝廷给官员的俸禄虽然不多,然而祖上有爵位者,每年的禄米颇为可观,加之镇国公广置田产,国公府的进项哪能只看表面,否则怎养得起这数百奴仆?

      至于娶亲……裴玄章以为自己如今也无此意:“兄长连婚事都没定下,想这些实在过早。”

      谢怀珠稍感诧异,她听说过夫君当年走失的事情,天灾人祸,怨不得世子,不需要他替谁多补偿什么,她蹙眉道:“世子似乎也不大容易,我听说大伯连家里都很少住的,母亲不替他着急?”

      裴玄章心下微微一动,他身侧的大多数人都知镇国公世子如何年少成名,青云直上,艳羡非常者颇多,却少有人会想他有什么不易,温和道:“收了人家的礼,就肯替他说好话?”

      这话说得平常,谢怀珠细品却像是吃醋似的,二郎不许她和旁的男子玩笑,时不时拈酸,忍不住窃笑,迎上夫君不解的目光,嗔道:“胡说什么,他还不要我管你的事情呢,好生严厉,我都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的,这你怎么不问?”

      裴玄章无奈,正要说些什么,见身前的人定定看向他,道:“我很喜欢世子送的首饰,可我只喜欢你呀,成日里疑神疑鬼不累么,我可舍不得你像他那样劳累,咱们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过日子还不好?”

      他不知她怎么忽然说起这些甜言蜜语,心下一震,正不知该回应什么,却听她惊呼一声:“你怎么把手都割破了?”

      谢怀珠本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有异,可是他刚刚抱她起身,才止住不久的伤口重新溢出鲜血。

      她想起小的时候母亲不小心被针刺破指尖,父亲都会含上一会儿,说是有止血的功效,郎君现在流出的血比针线活那点血珠多上不知多少,顾不得血味甜腥,连忙握住他受伤的食指拭血,送入口中。

      本就是他自己弄出的伤口,裴玄章不甚在意,见她如临大敌一般惊慌,虽微微欢喜,却不适应她过分的热心,制止道:“擦药就好,仔细犯恶心。”

      然而谢怀珠只当他害羞,她想起小兽受伤时为自己舔毛的动作,有样学样地舐了几下。

      伤口的触觉比别处的肌肤更敏锐百倍,女郎的唇舌柔软,小心翼翼避开刀伤横口,仅在周围润泽,只是一瞬,血热难耐,他几乎平地而起,立刻靠近寸许,遮挡她可能飘来的视线。

      裴玄章下意识按住她肩,多用了些力气。

      她懵懵懂懂抬头,像是疑惑他的震惊,又舐了几下。

      他不免记起腹部还有一道新伤……刚刚发力时想来也被牵动,可惜没有流血的迹象。

      裴玄章垂下眼帘,她不能看到他的腰腹,会被吓坏的。

      谢怀珠含了有一会儿,直到郎君的指尖不再流血,正要取出察看,他的手忽然抵住她的唇齿,更深了一分。

      他身形高大,手指也较寻常男子更修长,她有些受不住时,也只刚没过他第二个指节。

      谢怀珠不免想起夜里的事情,耳畔男子的呼吸都带了颤意,不再冷淡疏离,像是询问她的意思:“还受得住么?”

      可她同意与否,他的手指已经伸进来了呀!

      郎君回府后好像十分注重清洁,血气散尽后,她嗅到苏合香的气息。

      苏合香有开窍醒神的功效,气味微辛,但她闻久了竟有些喘不过气。

      红麝进来时只能看到姑爷宽阔的后背,娘子离他极近,低眉道:“姑爷,娘子,夫人那边传话过来,说是国公爷回府,请两位过去奉茶。”

      谢怀珠如梦初醒,她慌张推开裴玄章,侧身看向窗外日影西沉,骤然“呀”了一声,捂住双颊:“怎么都到这个时辰了!”

      ……

      镇国公没换便装,仍是一身劲服。

      他依礼吃了茶,却不愿多待,将厚厚的红封递给新妇,就算尽到他应有的礼节了。

      谢怀珠舌尖发麻,双颊绯红,好在涂了许多粉,应该看不出来,她随在新婚丈夫身后拜见父母,待镇国公走后,才和郎君一起陪婆母说话。

      她看着早晨世子坐过的位置,他果然有事,不曾前来。

      沈夫人望向长子,止不住担忧,她本来是想叫他知道些男女上的滋味,动一动娶妻生子的念头,可万一……

      她就这么一对双生子,该不会都是一样的忌医讳疾?

      裴玄章在来的路上已平复许多,他见母亲频频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颇感莫名。

      虽说一家子以这样的身份相处是有些可笑,可他怎么觉得,母亲今晚的目光怪异得过分?

      他迟疑开口:“阿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二郎?”

      当着谢怀珠的面,沈夫人不好说些什么,嘴唇微动了两下,扯出一抹笑来,勉强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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