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艘摆渡的船》寻找幸福的小Q

10、口是心非

　　轿车里凝重的气氛使易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善。但是他不认为对于文女士而言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啊，错本来就不在他。但是，文女士并非这么觉得。
　　“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跟我女儿是不可能的。趁早放弃吧。”
　　“对不起，我不会放弃。要不是有人冒名顶替制造我们的误会，现在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我不会再放手。”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信的事是我做的。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们不可以！”
　　“什么？”易瞪大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自有我的原因。我劝你最好识趣一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放弃了，才会后悔！”
　　“哼，语气和你妈妈还真像阿！”
　　“你……认识我妈妈？”
　　“不仅认识你妈妈，我还知道你爸爸是为躲债才到国外去的。”
　　“呵，你这个故事也编得太离谱了。我爸爸现在在国外拥有自己的资产，生活得很好，怎么可能是为了躲债？”
　　“他生活的这么安逸是因为我放他一马，只要我往加拿大那边打个电话，他可能就要吃官司了。”
　　“你……我不相信！”
　　文女士做了个手势，前面副驾驶座的人拨通了加拿大的电话。电话另一头，是易的父亲。
　　“方文达，跟你儿子说清楚吧。”文女士说着，把电话递给了易。
　　“易，文欣玫的话是真的。我们两家人是不可能结为亲家的，听爸爸的话，趁早放弃吧！”
　　“爸爸，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呢？……怎么会这样？”
　　“这种事情告诉你只会让你担心，爸爸本来不想说的。易，是爸爸对不起你，放弃吧！”
　　易挂了电话，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怎么眼前的幸福这么容易就飞走了呢？
　　电话的另一头，易的母亲在轻轻啜泣。
　　“都是我们的错，才让他现在受这种苦。”
　　“别哭了，是我们欠下的债，我们得还阿！”

　　易躺在床上，旁边放着文女士为他买的返回巴黎的机票。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但是，一百个不甘心也别无选择！

　　文女士回到家里，看到小岚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岚！”现在母女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了。
　　“妈妈，你回来了。”
　　“想什么呢，也不开灯。”文女士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发。
　　“没……没什么。”
　　“有心事要告诉妈妈，妈妈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
　　“妈妈，我把握不了我的心。”
　　“小岚，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很难把握自己的心。而且总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拥有的都没什么稀奇。其实失去了才明白自己身边的人是多么可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岚不语。
　　“时间会告诉你你的心向着哪一边的，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心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错失幸福，知道吗？”
　　小岚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吗，妈妈总是回来的这么晚。”
　　“还好，不过妈妈有些别的事要处理，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别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跟你说了你又会觉得很无聊了，不说这个了。不早了，去睡吧。”
　　“嗯，妈妈也早点睡。”小岚起身朝房间走去。
　　“小岚！”文女士叫住她。
　　“嗯？”
　　“如果你想跳舞的话就跳吧，妈妈不再干涉了。”
　　“妈妈！”小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小岚经过多少斗争都做不了的事，现在竟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允许。
　　“你说的对，妈妈以前太偏激了，有些事是注定的，不能强求。你去跳舞也还是我的好女儿。想跳就跳吧。”
　　小岚冲过来扑在文女士的怀里，眼泪涌了出来：“谢谢你，妈妈。”
　　文女士抱紧她，心里默念，小岚，一定要原谅妈妈所做的一切，这都是为了你。

　　阳光明媚的早晨，小岚忐忑不安地来到学校。和易约好了今天向子俊摊牌的，但妈妈的话又在耳边环绕：“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心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错失幸福！”心，你到底是怎样的呢？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小岚什么也没听进去，既害怕约定的时间到来，又想快点从不安中解脱。幸好这一天都没有看到子俊，不然心里会更乱。
　　本来约好放学在雅憩楼下见面的，但易还没有来。小岚焦急地等着。手机响了，是易。
　　“易，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今天不要去找我哥了，你来半生缘吧，我有话跟你说。”
　　放下电话，小岚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忙向半生缘赶去。
　　易没有坐在他们一直坐的位子上，而是坐在了另一边。他脸色很不好，小岚在他对面坐下来他也没有抬头。
　　“易，你怎么了？”小岚小心翼翼地问。
　　易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今天我来的时候我们的位子被别人占去了。虽然那个位子好像是我们的，但其实不是，我们没有把它买下来，人人都可以去坐。我好像拥有它，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
　　“易，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看似拥有的东西并不一定真的拥有。就像你跟我。”
　　“我们？”
　　“我们每次坐在这里，都像情侣一样，其实不是。”
　　“你不是说要和子俊说清楚吗？”
　　“有必要这样伤害我哥吗？”
　　“易，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哥的爱有几分罢了。”
　　“什么？”
　　“给你的信是我写的，本来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可你偏偏成了我哥的女朋友。我想象你这样的女孩子可以这么轻易的向我求助，不知对我哥是不是也只是求助呢。于是我才会来试探你，以免让我哥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结果你果然是个令人失望的人。不过如果把你做的事都告诉我哥，他还是会受到伤害，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对我哥好一点，不要伤害他，不然我会让我哥恨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小岚惊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来还要跟你说一声，我后天要回巴黎了，以后为了我哥尽量不会和你见面。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吧。”
　　“……易……是不是为了不让你哥受伤害你才这么说的？”
　　“当然是为了不让我哥受伤害，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我哥牺牲我自己的感情。自我感觉不要太好，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没什么兴趣。”
　　小岚看着易的眼睛。他一脸冷漠和嘲讽，全然不是从巴黎到海城那个热情洋溢的方易！这到底是怎么了，小岚几乎要崩溃了。
　　“我要走了，希望你自己能想清楚。”
　　易走了，留下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小岚。

　　二十分钟后，小岚才从半生缘出来，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子俊！
　　“……子……俊，你怎么会来这？”
　　“你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因为今天的考试你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到这来了。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小岚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子俊的眼睛。
　　“今天还想去游乐场吗？”子俊过去搂着小岚的肩膀往前走。
　　小岚摇摇头。
　　“那去步行街买东西？”
　　小岚还是摇头。
　　“要不去KTV唱歌？”
　　小岚摇着头，轻轻哭了起来。
　　“岚，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子俊慌了。
　　小岚搂住子俊的脖子：“子俊，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什么都不要问，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好好好，我接受，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岚松开子俊，她还在轻轻抽泣。
　　“岚，这段时间你一直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我不能为你分担吗？”
　　“都过去了，我会再开心起来的。”小岚挤出一丝微笑。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小岚回到家里，满心的委屈。自己真的是个三心二意的坏女人吗？还是那个人才是负心的骗子？但不管两个人错在谁，子俊又算什么呢？是救命稻草吗，总是在无助时才想起他？小岚想得头痛，她不知道到底把子俊当什么了，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失去他了，一个人承受不了。而那个拍拍屁股回巴黎去的莫名其妙的人，留在小岚心中的是一辈子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