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觉醒后》诗意书香

2、第二章 天台一位走起

　　陈夜阑很想站起来大声反抗，但是那一串冰冷的数字让他打消了念头，不是违约金还不起，而是打工更有性价比。

　　他爱打工，打工使他快乐。

　　“秦狗你没有心啊，活该追不到老婆……”

　　陈夜阑坐在车里愤愤不平的小声骂道。

　　“陈助理，今天怎么没去公司？”司机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回头看着他，“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睡过头了。”陈夜阑有口难言，一脸憋屈地解释。

　　“还挺少见的，陈助理你还年轻用不着这么拼的，有时间就休息一下，别把身体熬坏了。”司机还是有些不放心，盯着他看了两眼，调高了车上的空调，用着过来的语调劝解。

　　“你们年轻人还是太拼了，唉，我这一周就上了一天班，还是昨天晚上接总裁回家，我原本陪女儿在游乐园玩，要不是接到电话我差点都忘了我还是专属司机。”司机说着自己先乐呵呵地笑起来。

　　陈夜阑：“……”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回过头的他没有看见陈夜阑发青的脸。

　　为什么专属司机那么闲呢？

　　因为不知道那个秦狗发什么神经有司机不用，专门要他去接送。

　　这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陈夜阑沉着一张脸，一路无话。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多不少，不知道秦狗是怎么算好时间的，踩着最后的几秒，陈夜阑踏进了会议室。

　　会议的成员已经来齐就差他一个，一开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好奇探究的目光让他无处可藏，直挺挺的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

　　他肯定这一定是秦狗的报复，这场会议的资料他之前就准备好了，有他没他都一样，除非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看不懂。

　　要他过来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迟到了吗！

　　好一个公开处刑！

　　什么总裁这就是一个小人！

　　陈夜阑愤愤不平，在心里抱怨。

　　“很好，现在人来齐了，会议开始。”坐在主位上的秦清轩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了声，眼中一丝笑意划过。

　　这场会议是每月的固定项目，由各个部门汇报这个月的成绩以及事项。

　　在此之前陈夜阑就已经整理过一遍，耳熟能详，他无所事事的翻看自己打印出来的资料，看似在认真的翻看，实际上偷瞄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机。

　　秦清轩瞥见桌子底下的亮光没有出声。

　　搞小动作也不知道将亮度调暗点。

　　陈夜阑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点开聊天框无声哭诉。

　　[卧听风吹雨：哥，我不回去了（大哭表情）]

　　[不入梦：？]

　　[卧听风吹雨：老板不让]

　　[卧听风吹雨：可能是我太过优秀了]

　　[不入梦:滚]

　　唉，还是熟悉的结尾词。

　　陈夜阑翻了翻之前的对话，忍不住反思起来，别人家都是兄友弟恭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哥，嗯，滚，哦。

　　“陈助理，发什么呆还不走吗？”

　　坐在他身边的销售部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准备都走了。”

　　陈夜阑一抬头,会议不知不觉间结束了，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人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还有事的部长在和秦清轩交谈，陈夜阑回过神来站起身。

　　“走啊，当然走，我留在这里又没事。”

　　听见他的声音，另一边交谈的秦清轩转过头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涌上，踩着他要跨出会议室的时间道了声。

　　是非常好心的提醒。

　　“陈助理，违约金准备好了吗，人事部部长还在这里，要不要再等等一起走？”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好奇八卦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走在他身边的销售部部长一脸惊讶。

　　戳了戳他，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跳槽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夜阑：“！！！”

　　该死的玩意儿！

　　这是私底下说不行吗，一定要挑这个时候。

　　到底是谁说要把他开除的！

　　公开处刑还不够，还要鞭尸！

　　陈夜阑咬牙切齿，在心里将秦清轩骂了一千遍，咬牙切齿。

　　转身，礼貌又不失谄媚的微笑挂在脸上。

　　“秦总，您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提出过离职。”

　　他笑的得体又带着一丝担忧警惕，委婉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和您说了闲话，您放心我一心都是为公司服务，有您这么好的上司怎么可能走呢。”

　　“是吗？那可能我记错了吧，好像有人说他……”秦清轩眉目含笑，看着他。

　　陈夜阑：“！！！”

　　陈夜阑一颗心提起来了，他在众人面前一直都是完美的形象，今天迟到已经是他的黑历史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差点被开除了，还因为还不起违约金被迫低头……

　　陈夜阑已经想好今晚到哪座桥去散步了。

　　市民中心的那座就挺不错的，夜景好，风大，水还凉。

　　“唉，最近记性有点差，可能是真记错了吧，陈助理可是我的顶梁柱，怎么会离我而去。”

　　陈夜阑：“……”

　　这大喘气怎么不把你憋死！

　　陈夜阑肺都要气炸了，但他出了名的好脾气礼貌得体，心中疯狂蛐蛐，面上依旧标准笑容。

　　“秦总说笑了，我还有文件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好了会放到您桌上，记得查阅。”

　　“嗯。”

　　秦清轩端着总裁架子，矜贵地点头，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夜阑：“……”

　　好好好，现在惜字如金了，刚才怎么那么会说。

　　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小助理。

　　明明是他说要开除的，现在反而变成他要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好恨啊！

　　老实人吃亏啊！

　　陈夜阑两步做一步，恨不得立马起飞远离这个黑心的总裁。

　　高级助理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只有他一个助理的情况下更忙了，他在这个公司工作了三年，从实习时期就到了这个公司，从小员工一点一点的爬上来。

　　如今他接触的大多是公司的机密，在没有完全的措施秦清轩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陈夜阑其实也知道这点，天价违约金不过是给他一个提醒，但是他真的强硬要走，不知道哪个山沟里多出一具无名男尸。

　　回到自己工作位上的陈夜阑一边翻着没有处理完的文件，一边撑着下巴愁眉苦脸。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现在小说的剧情已经进行到男女主在宴会上遇见，女主娇弱的外表倔强不屈的灵魂引起了男主的注意，然后再各种场合奇妙的相遇，于是霸道总裁开始了猛烈的追逐。

　　昨天晚上的剧情不出问题的话是女主在小酒吧兼职，然后被一群混混调戏，顽强不屈的女主怎么可能会忍气吭声最后引发争吵被带到警局。

　　情节不算严重进行一番口头教育签了保证书但还需要有人来领才能离开。

　　身为女主自然要有一个贫苦的出身，生病的母亲，冷漠的亲戚，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被接走，红着眼睛的女主最后拨通的男主给的电话。

　　陈夜阑昨天就是要去接酒局结束的秦清轩到警局，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先进去了一趟。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司机去了结果应该相差不大。

　　合上检查完的文件，陈夜阑叼着笔回忆着接下来的剧情，大概是男主担心女主在外兼职不安全于是将人安排到自己身边当小秘书。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个刚强的小白花，有些好奇能引起冰山总裁兴趣的女生长什么样。

　　不过前提是他们别再给他制造工作外的麻烦，要不然……

　　天台一位走起。

　　苦逼的打工仔愿望就是如此的简单。

　　时间一天两天过去了，陈夜阑并没有听说公司里来了新人，他抱着从打印机新鲜出炉带着温度的文件敲了敲总裁的专属办公室。

　　在得到一声许可推开了。

　　常常整日见不到人影的总裁最近邪了门的待在公司，这搞得公司人心惶惶，总担心遇上了什么经济危机濒临倒闭。

　　陈夜阑像往常一样将文件放在了桌上，并做了简单的说明，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房间。

　　办公室的简洁干净，毕竟是他打扫的。

　　没错总裁办公室里出现的东西不少是公司机密一般的保洁阿姨是进不来的，秦清轩又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于是这份工作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每个月有三千的补贴，每周一打扫，深思熟虑之后他毅然接受了这项工作。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他见不得老板处在肮脏的环境。

　　陈设不多，一览无余，旁边的休息室窗帘拉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没有听见声响，看起来没有藏人。

　　陈夜阑暗自疑惑，不应该啊，这时候不是要把女主接到身边了吗，怎么没看见人。

　　他还以为是金屋藏娇了，特地来看看，但现在这不像是有藏人的样子。

　　怎么回事？

　　是他的记忆出错了？

　　“陈助理，还有什么事吗？”秦清轩见他偷偷摸摸乱看的样子觉得好笑，清了清嗓子压住喉间的痒意问道，“是准备好了……”

　　“停！”陈夜阑伸手打断，“这是没完没了。”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外人在陈夜阑直接脱了温雅得体的伪装，一掌猛的拍在桌子上，痛的他龇牙咧嘴但是忍住了。

　　“秦总说开除我的到底是谁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陈夜阑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我的手机开启了通话自动录音功能。”

　　秦清轩：“……”

　　失策了，忘记还有这个功能。

　　秦清轩沉默，陈夜阑顿时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小人得志的扬了扬下巴，“少拿这件事搞我，惹恼了我把你公司的事全说出去。”

　　“我记得隔壁王总好像挺欣赏我的，说只要我过去工资比现在翻一倍，女儿也……”

　　“陈夜阑！”

　　秦清轩沉着脸，声音冷凉，光是一个名字就吓得陈夜阑缩了缩脖子，噤了声。

　　冰山总裁名不虚传，这张阴沉沉的脸比鬼片还吓人。

　　陈夜阑瞬间怂了。

　　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真霸道，就许你，不许我，而且我又没有答应。”

　　“所以还是有这件事。”秦清轩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

　　陈夜阑不出声了。

　　随着秦清轩的公司越做越大，作为他唯一的助理，陈夜阑也备受关注，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但是他没有答应。

　　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人嘛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只是他留的比较多一点而已。

　　万一哪天公司出事了……

　　他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秦清轩见他的反应就知道有这件事，以他了解恐怕还不止这一点。

　　秦清轩咬牙切齿，“陈助理，我应该没有亏待你吧？”

　　“呃……应该没有吧？”

　　陈夜阑不是很确定，睁着眼愣愣的回看他。

　　秦清轩：“……”

　　“呵呵。”真的被气笑了。

　　一片真心喂了狗！

　　谁家助理敢跟自家上司叫板，顺手整理下卫生还要讨工资，撞了车报他的电话，想到手机上多出的来自4S店的维修账单他就胃疼。

　　这家伙用他的车干了什么，前面全毁了，人倒是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真是奇迹。

　　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吧！

　　“你别呵呵了，看的我心里毛毛的。”陈夜阑站远了几步，躲在柜子后面，好像他是个吃人的魔鬼。

　　秦清轩：“……”

　　良好的修养也差点拦不住他□□。

　　这家伙气人的本领比他的业务能力还强。

　　这哪是他的助理，简直是他的活祖宗。

　　陈夜阑站在远处小心观察，心中感慨不愧是总裁，冰山人设屹立不倒，明明很生气，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注意到他偷偷观察的视线，秦清轩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不打他的冲动。

　　“没什么事就滚出去。”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得要掉冰渣子，语气不善。

　　很直白的逐客令。

　　陈夜阑犹豫了一下没走。

　　“那个维修账单发到你手机上了吧？”

　　“嗯。”

　　“记得付一下，还有不小心把人的伸缩门转坏了，这是账单，帮我报销一下。”陈夜阑说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接着秦清轩的手机就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小祖宗：[图片]]

　　秦清轩垂眸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数字。

　　秦清轩：“……”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忍不住开腔，“你撞坏的伸缩门是黄金的？”

　　“不是黄金的，是警局的。”

　　秦清轩：“……”

　　真行！

　　还不如撞黄金的。

　　“怎么回事？”

　　他知道陈夜阑那天有事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懂得留给员工自己的空间是好上司必备的，直到看见了账单才发觉是车祸，但瞧他的样子不像是很严重。

　　好家伙，人家去撞警局大门了。

　　“呃……”

　　陈夜阑觉得有些丢人不想讲，但又怕他不给报销，苦着脸想借口，忽然灵光一闪。

　　秦清轩见他低头思索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果然。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压榨我，搞得我没时间休息，疲劳驾驶，一个晃神就撞上了。”说着他还给出了交警给的证明。

　　秦清轩虽然不信，但证据摆在面前，只能当上一个压榨员工的名头。

　　他思索了一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严格了，忽视了员工的健康需求。

　　他问：“你想休息多久？”

　　陈夜阑没有犹豫：“永远？”

　　秦清轩冷笑一声：“呵呵。”

　　“一星期？”

　　秦清轩看了他一眼。

　　“一天？”

　　陈夜阑要哭了，他好卑微啊。

　　这次秦清轩依旧没有出声，也没有看他。

　　陈夜阑绷不住了，“一天，不管我必须要休息一天，再不休息我就要告你虐待员工，我要跳槽，你把我开除吧。”

　　秦清轩：“……”

　　到底是谁没完没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有气撒不出硬生生的憋在心里，秦清轩皮笑肉不笑，咬着牙。

　　“我又没说不让你休息，一天你自己说的，我多送你半天，现在给我滚回去休息。”

　　“咦，是吗？那能不能多几天，一天也是休息，一星期也是。”陈夜阑一愣，虽然没说不行但也没说同意啊。

　　“一天也是工作，一星期也是工作，你觉得呢？”秦清轩翻看送过来的文件，冷声反问。

　　“再多一点呗，我好回家探亲。”他打着商量。

　　秦清轩指尖一顿，锐利的目光直视他。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找谁探亲？”

　　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点着，神色莫名，委婉的提醒，“我记得当初合同上的规定任职期间必须单身。”

　　陈夜阑僵住了，糟糕借口找错了，早知道不打感情牌了。

　　之前应聘的时候看见要求必须是孤身一人，很奇怪的要求，但应聘的人还是很多，正好那时和家里闹矛盾一气之下他就谎称自己是孤儿。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安息吧哥哥。

　　陈夜阑没有出声，大脑飞速运转找补。

　　他不说话，秦清轩的神色越发危险。

　　这家伙不会是趁他忙的时候瞒着他嫁人吧？

　　气氛凝固。

　　“咳咳，我……”陈夜阑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我确实不算是孤儿，我有个哥哥，只是他在我小的时候去世了。”

　　他在心中祈祷，对不起，哥哥，愿你在天上幸福。

　　“出来工作几年我都没去看他，想找个时间去他墓前祭拜一下。”说着说着，陈夜阑眼眶微微发红，嘴唇颤抖，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他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清轩见他要哭的样子有些慌神，他还没见过陈夜阑哭的样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安慰人一点也不像霸总的作为，张了张嘴。

　　“给你三天时间，回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吓到伤心的人。

　　“谢谢秦总。”陈夜阑低着头，声音颤抖，快步走出办公室，大概是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他回忆起伤感事情的地方。

　　陈夜阑一路低着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上了锁。

　　他趴在办公桌上，捂着嘴快要笑出眼泪了。

　　总裁办公室和他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他不能笑的太大声，虽然房间的隔音很好，但万一就被听见他的三天假期就没了。

　　等笑够了，他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卧听风吹雨：哥，我请到假了]

　　[不入梦：……]

　　[卧听风吹雨：这次是真的，绝对不放你鸽子]

　　[不入梦：……]

　　[卧听风吹雨：真的，你信我，晚上到家]

　　[卧听风吹雨：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表情]]

　　陈梦来看着结尾那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一下子就联想到他可爱的弟弟，用上这个表情的时候一定是理所当然的少爷样。

　　估计是怕他因为之前放鸽子的事生气，不然就不会是一道红烧肉，天津报菜名都不够他说的。

　　进来拿文件的助理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之前在和谁聊天，一定是老板的宝贝弟弟，他习以为常的拿起东西转身就走。

　　“等等，帮我买些东西，等下发你手机上。”

　　“好的，陈总。”

　　助理没有多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长串的菜名，生的菜。

　　助理：“……”

　　老板这是要转行当厨子了？

　　还有他什么时候兼职生活管家了。

　　买菜的钱报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