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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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浙还在说些什么刺-激人的话，每一句都直击心魔。他一定是有调查和了解，不然绝不会这样戳中痛处。
逐渐，时逸的周围萦绕起些许黑雾。他侧头靠在顾枫胸口的时候，墨绿色的竖瞳竟也蒙上一层灰影。
迷离的瞳孔失神地看向某处，眼眶也噙满泪水。
精神入侵。
顾枫很熟悉这样的状况。污染值到达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特别是在未知情况下，对副本内的恐惧和痛苦。
他皱眉瞪了花浙一眼。
那诡怪必定做过很多调查，也知道些关于统领者的传闻。守株待兔，正等着时逸上钩。采用的方式，也是低劣地揭开伤疤。
“时逸……没事的。”顾枫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
身后墨绿色的龙尾现形，晃动了一下，缠上了顾枫的手臂。龙尾在抱住时逸的那只手上绕了几圈，又明显收紧，将人拉得更近些，乃至无法动弹。
如此惊恐，又小心翼翼。
“我不会走的，不必担心。”
顾枫半拢住他的耳朵，轻声哄着。他的声音靠得足够近，完全能够覆盖住花浙用力的嘶吼。
片刻，怀里的人动了动，伸-出手反抱住顾枫的腰。他不再颤-抖，呼吸也平稳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浓重的鼻音还残留一丁点哭腔的痕迹，但压平的声调不再有失控的样子，“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他估计打听过一些，想侵扰我的精神状态。”
时逸直起身，从顾枫的怀里抽出：“……堂堂统领者，竟然能被这种小伎俩带进沟里去。”
他的眼眶还浸着泪，却依旧扯出一个还算标准的笑。
“这种伎俩比躲起来贴脸吓人还要致命，这不是你这个统领者的问题，”顾枫伸手扶上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过脸颊，擦去了未干的泪痕，“你还能这么快自己缓过来呢，不是很厉害吗？”
“但是，我……”
时逸还想数落自己什么，却在与顾枫对视时噤了声。他抬手将手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晃头用脸侧蹭了蹭他的手心。
顾枫猜中了他的心思和没说完的话：“你没什么好责怪自己的。”
见对方不依不饶要说什么，顾枫在他开口之前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啦，这种事，没必要复盘。”
千言万语聚在嘴边，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低声的“谢谢”。
花浙攻击的话语也停了下来。
围绕在时逸身边的黑雾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眸也前所未有的清亮，没有一点被污染的痕迹。
“还有什么诡计？”时逸站起身，纵身一跃，悬置半空。
他显然被彻底激怒。先前的内耗和悲痛全都转化为愤怒，成为一根用神力汇聚成的光剑，直直地对着花浙。
这里不完全是真实的副本，也不全是摹本。
时逸和顾枫还没摸透花浙的诡计，但至少能发现，摹本的空间与副本重合，调解员系统的逃生通道也被完全关闭。不仅如此，联系外界的通道被完全切断，求救信息也发不出去。
身处真正副本里的那群人类玩家是否还活着，也是未解之谜。
“杀了我，你也会重伤的！这里不是什么模拟演练，就是真正的副本，”花浙的神色无比慌乱，“我的身体里有两个诡怪，你抹杀我，这个副本的两个阵营都会消失！”
也许是看到时逸稍微放低了一点的手，花浙说话的底气变足了很多：“这个副本也会被销毁……不，是你，你没有权力抹杀我。你应该把我交给怪谈法庭！”
“没有权力？”时逸重复了一遍，哼笑了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挣-扎的花浙，拖长了语调：“身为统领者，我拥有抹杀任何一个诡怪的权力。”
高位者的权威压迫性地落下来：“我抹杀的是一个规则管理者，并非抹杀规则。我没有权力篡改怪谈副本的规则，那是总部能做的事情。但是，抹杀你，还有你身体里只有一丝力量的东西……”
无数光剑出现在他的身后，尖端对准了地面上的花浙。
一个清脆的响指。
瞬时，所有光剑刺向那团完全变成黑泥的身体。刺穿黑泥的刹那，浅绿色的光影和墨色的泥柱四处散开，飞溅到清洁室的其他器物上。
时逸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声开口：“轻而易举。”
滥杀无辜的诡怪，就算有着可怜弱小的花栗鼠原型，也不配获得统领者的怜悯。
怪谈的能量能够重新汇聚，形成新的诡怪，来管理清洁室和诊疗室。
墨绿色的龙神幻影逐渐消失，龙角和身后的龙尾也收了回去。时逸的眼睛恢复成正常的人类模样，只是冷冽的神情还残留在眼眸里。
地上的黑泥逐渐收拢，暴露-出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地面。聚集在一起的黑团围绕在花浙周围，只留了一个头和一只手还是人类的样子。
他现在，像极了一个被强行拼凑起来的怪物，没了原来的样子。光剑扎穿整个黑泥，跟刺穿了一个气球一般。
时逸踩到地面上，静静地看着扭曲的黑团做最后的挣-扎。
“顾枫，这边的事我来清理。”
“你又要让我站旁边看着？”
“也没有要让你休息的意思，”时逸笑道，“帮我去看看那些人还有没有活着。”
他双手抓住顾枫的手，小幅度晃了晃，拖长了声线：“拜托……”
这龙怎么……好多副面孔？明明刚刚还神威外现，手起刀落，现在倒是软声软气地哄起人来了。
“好。”
挨不住人晃着手撒娇，顾枫答应了下来。
实验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周围静静闭着眼睛的罐子也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顾枫的手里还拿着那把防身的匕首，随即利落地割开了皮带。
显示器上的心电图跳动得更明显，数值也在100上下浮动。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眼睫微颤，手指动了一下。
“醒了就起来，别躺着装睡。”顾枫的话多少有些无情。
肖昀昼坐起身，面色凝重。
“你有什么辩解的话吗？”顾枫问道。
肖昀昼犹豫了一阵，轻叹一口气，指了指那边胶着的战况：“事到如今，花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你说什么？！”
“人类的生命力只是杯水车薪，远不足以让那位诊疗室的诡怪复活。这是钩子……”
肖昀昼顿了顿。
“他需要的是，统领者的力量。”
顾枫的双手冰凉，冷汗直冒。
“已经晚了，”肖昀昼说着，“你忘了吗？刚刚，花浙是自己，往光剑上撞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权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