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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许楼的背后,寒光一闪。
      贺白抽出匕首,击退了一个拿着铁棒欲要偷袭许楼的人。
      许楼看了贺白一眼,直到他已经安抚好了女孩,两人便并肩作战,共同对付这些无赖。
      他们被追着跑出一段距离后,贺白估摸着女孩差不多走远了,便拉着许楼七拐八拐,甩开了那些人。
      “你没事吧?”贺白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许楼,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脚扭到了。”许楼抱紧怀里的相机,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我看看。”贺白不信,蹲下来拉开许楼的裤脚,发现脚踝处有被刀划过的痕迹,三寸长的伤口还在汨汨地流着鲜血。
      “你受伤了。”贺白没有带医药用品,只能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色手帕,暂时将许楼的伤口包扎好。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但许楼还是乖乖地坐下来,任由贺白给他包扎伤口。
      的确,同为军校出身,贺白曾经受过的伤不比许楼少多少,可是……
      即便是再小的伤,回到宿舍后许楼都会细心地为他清理好伤口,并用纱布包扎。
      那时他们还懵懂无知,那时他们还年少轻狂。
      贺白似乎深陷回忆之中,许楼见他蹲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伤口发呆,便笑着说:“怎么了?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的,干嘛总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没什么,就是想起咱们在克里兰军校的日子了。”贺白笑笑,站起身扶许楼,“那个时候你也和现在一样,不管多危险都会挡在我前面。”
      “谁叫你总是被人欺负嘛。”许楼拉住贺白,勉强站起来,他看到路边有几根树枝,贺白便捡了一根结实的递给他当做拐杖。
      “可我不希望一直躲在你身后,我也想保护你。”贺白搀扶着许楼,两人走在乡间的土道上。
      许楼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一丝笑容:“你先保护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这里离城区太远了,今晚我们先到陈婆婆家住一晚吧。”
      贺白有些纳闷:“陈婆婆?”
      “嗯。”许楼点点头,“她是我曾经采访过的对象,婆婆人很好,她儿女不在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有时候会去看她。”
      看着许楼镇定自若的样子,贺白知道许楼这些年真的变了很多,虽说他以前也很稳重,但三年来的报社生涯带给他太多太多,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岁月积淀的多了,人也就变得更加沉稳从容。
      “你脚上有伤,要不还是我背着你吧。”贺白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许楼。
      许楼怕贺白太累,摇摇头拒绝了。
      可夜色逐渐降临,许楼走得太慢,两人一时半刻根本走不到陈婆婆家。
      “许楼,上来,我背你。”
      贺白最后一次对固执的许楼下通牒。
      许楼没办法,只得点头,丢了当拐棍的树枝,十分不自然地搂着贺白的脖颈。
      夜风吹过,道路两旁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可惜许楼知道,那也仅仅是青草香。
      他不是omega,也不是alpha,他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是个beta,他觉得beta挺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会产生诱惑别人的信息素,也不会被别人的信息素诱惑,他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理智,不被他人左右。
      可直到贺白分化的时候。
      贺白是许楼最好的朋友,他分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说贺白的信息素特别好闻,可他却只能干着急。
      他什么都闻不到。
      后来贺白为了安慰他,送给他一个猫咪花盆,花盆里种着绿油油的青草,他告诉许楼那就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青草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也从军校毕业开始工作,可那个猫咪花盆却一直陪伴着他,尤其是贺白出国的那几年,许楼每天下班看见青草,嗅着清新淡雅的芳草香,就好像贺白还在他身边一样。
      现在贺白终于回来了,他背着自己,两人的身心距离那么近,他可以听见贺白的喘息声,甚至是他炽热如火的心跳声。
      “你看,星星真漂亮。”贺白说。
      许楼也仰起头。
      夜晚星空点点,浩瀚的银河如美轮美奂的画卷在夜空中徐徐展开,虫鸣声四起,仿佛只有在暗夜的笼罩下,人间才会恢复它本来和平宁静的模样,才不会让人感知到战争的洗礼,感知到家破人亡的痛苦。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贺白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念着诗,可念到最后,却忽然冷笑一声。
      许楼知他心中所想,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便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进了一个村子,许楼才活跃起来。
      “就是这儿了。”
      贺白扶着许楼走到一间草屋前,许楼轻轻敲了下门。
      “陈婆婆,是我,许楼。”
      屋内传来鞋子拖地的踢踏声,还有拐棍杵在地上的咚咚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给他们开了门。
      “小楼啊,怎么这么晚到这儿来,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老奶奶瞧见了站在许楼身旁的贺白,有些疑惑地问:“这位是?”
      “他是贺白,我以前跟您提过的。”许楼说,“今天去西临市场那边了,不小心挂了彩,今晚可能得打搅您了。”
      “西临那边可乱着嘞,你们这两个孩子也太胡来了,快进来让婆婆看看,伤得重不重哇?”陈婆婆赶紧让许楼和贺白进屋。
      小小的草屋被烧火做饭的外屋隔开,分东西厢房,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住着一大家子人的,可现在只有陈婆婆一个人在住,还真是有点寂寞。
      贺白扶着许楼坐在东厢房的床上,陈婆婆从西屋找来剪子,纱布,还有一些装着各种草药的黄纸包,贺白挑了几样止血化瘀的药,替许楼敷在伤口上。
      陈婆婆担心他们还饿着肚子,便给他们烙了几张锅贴,香喷喷的气味直冲进许楼和贺白的胸膛,奔波了一天,他们俩也的确饿了,便就着菜叶汤吃了起来。
      “孩子,我听小楼说你一直在国外留学,那现在是已经毕业了?”陈婆婆问。
      “没有,被我爹抓回来结婚。”贺白丝毫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小白是……omega?”陈婆婆小心翼翼地问。
      贺白点点头。
      陈婆婆听了,忽然叹了口气,满面悲伤,眼眶中居然闪着莹莹泪光。
      “可怜的孩子啊。”陈婆婆紧紧握着贺白的手,贺白心下一沉,她是beta,自然不会像贺白一样东躲西藏,可看她的模样,再加上许楼曾说过的话,贺白便猜测是否是陈婆婆的儿女发生了什么。
      而陈婆婆接下来的话果然验证了贺白的猜想。
      “我生了一双儿女,可他们却都是omega,我们家小子被官兵带走,说是被他们的大人看上了,要带回去做小,从此下落不明,女儿因为没有钱买抑制剂,十四岁那年当街发情,被几个小混混给……”陈婆婆说着说着就留下了悲伤的泪水,“孩子他爹气不过,要找那几个小混混评理,结果一去不回。原本温馨幸福的一家,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在这里苟延残喘……”
      “这也太没有王法了!那您当时有去报官吗?”贺白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
      许楼在一旁低声说:“就是当地官吏在胡作非为。”
      “我当时也去报了官,可他们官官相护,草草结了案,可怜我那口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陈婆婆抽泣着说。
      “婆婆,您别哭了。”贺白实在心痛难忍,他拿出帕子替陈婆婆拭去眼泪,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您的丈夫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可你还年轻。”陈婆婆拉过贺白的手,又拉过许楼的手,“趁早找一个中意的人结婚,这样你家里人也就不会逼你了。”
      “呃……”贺白看着盖在自己上面的许楼的手,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小楼这孩子就不错,做事稳重还细心,你跟着他呀我就放心啦……”
      贺白瞪大眼睛,连忙打断陈婆婆:“啊不是,婆婆,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许楼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贺白,唇边浮起笑容。
      贺白又瞪了一眼许楼:你还笑!
      “不是?没关系,人总是要慢慢相处的,何况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最是知根知底……”
      面对执着的陈婆婆,贺白选择放弃抵抗。
      好不容易把陈婆婆哄走了,东厢房终于只剩下了许楼和贺白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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