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搜题》坠云落砚

47、外卖

　　最终元逸还是和商榆澄睡在了一张床上，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在躺下没多久后，元逸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回想自己昨晚的睡眠质量，元逸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床垫的功劳。

　　也不知道商榆澄买的什么床垫，躺上去特别舒服，因为天天熬夜的缘故，他的身上带着一点不算明显的疲惫感，而这种疲惫感在躺上商榆澄的床以后，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在消失，以至于最后元逸特别舒服地睡着了。

　　宋睿他们睡到自然醒，几人在外面的饭店解决的午饭，吃过饭后，宋睿和梁博一起回学校，华胜利回公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

　　而元逸和商榆澄早早就到了校区，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待会儿的英语考试。

　　商榆澄推开校区的门，先一步进去，然后特别自然地用手抵着门，等元逸进来。

　　赵任森和陈望的声音由远及近，语气中带着兴奋，而下一秒又变成了紧张。

　　元逸看向声音的源头，商榆澄比他反应更快，在危险来临之前，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搂住元逸，一个快速地转身，躲开踩着滑板疾驰而来的陈望。

　　元逸只觉得身上被束缚住了一样，商榆澄抱得很紧，一双英挺的眉毛紧蹙着，目光看向肇事者。

　　“抱歉抱歉，刚刚有点刹不住车。”陈望借障碍物降速，从滑板上跳下来，一脸歉意。

　　“这多大点地方够你造的。”商榆澄语气不善，教训道，“马上都要高考了，不能安分点！”

　　“小小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元逸本来想说说陈望的，但一见商榆澄都生气了，转而劝了劝商榆澄。

　　“他刚才的行为多危险，你没看到？”商榆澄瞥了一眼陈望，见对方老实挨训的样子，终究是缓和些语气，“马上要高考了，这里都是学生，不管是撞到他自己，还是撞到其他人，后果都是承担不起的。”

　　“你说的是。”元逸想了想，是这个理，万一影响到高考，谁都负不起责任。

　　“陈望，这种危险的行为不能再有了啊。”元逸严肃道，“随便滑滑可以，像刚才那种速度就不行了。”

　　“嗯嗯，刚刚就是个失误。”陈望解释道，“板子刚到我就想试一下，有点没控制住。”

　　“你怎么突然想到玩儿滑板了？”元逸好奇，伸脚踩在上面，脚一动，把滑板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网上刷到视频觉得帅，就买来玩儿。”陈望见状，“小元，你会滑啊。”

　　“也是高三暑假那会儿学了一阵。”元逸试了试板子，基本有了点感觉以后，加了一点速度。

　　“可以啊，小元。”陈望追在后面，兴奋道。

　　“给你表演一个我以前学的动作。”元逸停下来，磨了磨动作。

　　他低头看着脚下，侧脸轮廓清晰，双手的幅度微张，充斥着少年意气。

　　商榆澄在不远处看着他，静静欣赏。

　　“是那个不。”陈望说不上来动作的名字，但跳了一下。

　　“嗯。”元逸感觉差不多了，初步使力带板跳了一下，动作很小，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动作，但看得出来是有成功的预兆的。

　　赵任森叉着腰，和陈望一起看元逸的动作，两人目不转睛，都有些兴奋，嘴巴叽叽喳喳不停。

　　元逸有了初步的尝试，心里大概有了数，于是再一次尝试。

　　“哇！”陈望鼓掌，“牛逼，太牛逼了小元。”

　　“这怎么做的？”赵任森踩住滑板，自己也想尝试元逸刚才的动作，“教教我呗。”

　　“就踩着板，用点力。”元逸描述了一下，“一翻就行了。”

　　“主要还是自己多试几次，慢慢找到感觉就行了。”他轻松道。

　　元逸不放心，又补充提醒道：“你们随便玩一下就行了，别什么危险动作都去尝试，要作死等高考完再作，现在先别作。”

　　“包的。”赵任森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马上要考试，要上厕所赶紧。”元逸对这两人的磨叽程度深有体会，托这俩祖宗的福，现在已经养成了连上厕所都要提醒人的习惯。

　　“嗯嗯。”陈望不走心地回答道，注意力都在脚下的新玩具上，特别像那种没心没肺的小学生。

　　叮嘱完两人，元逸跟商榆澄回办公室，把英语试卷整理出来。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考完试大概五点半，到晚自习之间还有一个晚饭时间。

　　到后期的这个阶段，要说这群崽子不省心呢，其实也有让人省心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考试不用三催四请，明明订好的三点考试，结果三点十分人都没到齐。

　　考试过程中也不需要老师过多管理纪律。元逸还记得刚开始监考的时候，有学生没几个题做得了的，二十分钟把卷子写完，无聊得找元逸扯闲话。

　　元逸不想搭理，偏偏对方还不知道收敛。

　　现在好了，崽子们懂事了不少，再没有荒唐得非要考试期间非要拉着元逸唠嗑的了。

　　杨桃下午有事请了假，商榆澄帮她监考一个教室。

　　还有半个小时考试结束时，他给元逸发消息，问他待会儿点外卖有什么想吃的。

　　每次周日下午要考试的时候，元逸和商榆澄都一起点外卖，为的是节约时间，早点把答题卡批改出来。

　　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商榆澄当晚就会把卷子评讲了，时间方面抓得特别紧。

　　周围的外卖几乎被吃了个遍，元逸翻了翻列表，随便点了个炒饭。

　　外卖到的时候，他们刚好结束考试。

　　元逸一手拿着试卷，到门口拿外卖回办公室。

　　“你俩外卖都点好啦。”秦清把收上来的答题卡放到办公桌上，随口问了句，“吃的什么？”

　　“炒饭。”元逸打开盖子，外卖统一的炒饭香味窜出来。

　　“闻着还可以。”秦清客气地点评道，她个人不喜欢吃外卖，觉得不太健康，比较喜欢自己做饭吃，不过不妨碍她客套两句。

　　元逸同样也是客套，“有机会可以试试。”

　　“行。”秦清笑了笑，背上包，“我先回去吃饭了，晚上见。”

　　“晚上见。”元逸抬了下头，然后继续干饭。

　　吃完饭，元逸把垃圾一收，熟练地拿起答题卡，开始批改。

　　“商老师，你先别改了。”他对正在改卷子的商榆澄道，“先把饭吃了。”

　　商榆澄把手上的答题卡改了，放到一边，盖上笔盖。

　　他把外卖的餐盒打开，习惯性地撇掉面上过多的辣椒块和花椒粒。

　　突然商榆澄的手一顿，夹起来一个不明物体，“元老师，这是什么？”

　　元逸转过来，眼神从漫不经心到凝眸一看。

　　“这……好像蟑螂。”

　　准确地来说，是蟑螂的四分之一尸体。

　　只有四分之一，剩下的在哪儿呢，元逸不禁想到自己刚才吃的饭。

　　突然有点想吐……

　　“差评，必须差评！”元逸拍了拍桌子，一想到自己刚才可能进食了某种生物，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

　　商榆澄这饭也吃不下去了，拍下证据走流程投诉，然后连盒子带饭，一起扔垃圾桶了。

　　元逸给自己接了一大杯水漱口，想要洗掉嘴里的炒饭味儿，又“吨吨”往肚子里灌水。

　　“别紧张，可能只有我那份有。”商榆澄安慰道。

　　元逸摇了摇头，“不行，我没办法不产生联想。”

　　那可是只有四分之一的蟑螂尸体啊，他们点的是同一家炒饭，而且还可能是同一锅出来的，剩下的四分之三的蟑螂尸体怎么看都是出现在他饭里的几率很大。

　　一想到他刚才吃得还挺香，元逸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别想了。”商榆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看见就说明没有，你越是想反而越觉得有。”

　　现在除了这样还能咋办，总不能一直恶心自己。

　　元逸疑似失去所有力气，“我尽量。”

　　“你先缓一缓。”商榆澄把答题卡拿到自己面前，又看向元逸，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并非命令的强势，“别想那么多。”

　　元逸撕开一个棒棒糖的糖纸，这糖还是半个月以前学生给的，当时直接放在桌上，一直没吃，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水果和牛奶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元逸左侧脸颊的肉鼓起来，微微扯着嘴角，安安静静的，脸上被蟑螂“毒害”的郁闷之色还未完全消散。

　　“我这还有两个小面包。”他想起来抽屉里还有存货，也是学生投喂的零食，这个时间稍晚一点，是上周给的。

　　元逸把面包放到商榆澄的面前，“你一口饭没吃，先拿这个垫垫。”

　　“我还不饿。”商榆澄多少被影响得没什么胃口。

　　“那等你饿了再吃。”元逸抿了抿唇，真饿的话两个小面包的作用不大，“要不你再重新点一份别的吧。”

　　“不过点之前，先看看评论区。”他道。

　　“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商榆澄挑起笔段，灵活地转动笔身，仿佛一段指间优雅的舞蹈。

　　元逸的目光不自觉被他的动作吸引，落在他的手上，好像第一次发现商榆澄的手好看得很干净，真正意义上可以用一块无暇的白玉来形容。

　　他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腕骨，指尖覆盖的地方，恰好有一颗小小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