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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铜镜作囚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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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员外将当年事尽数道来,只不过云间月心中还有疑惑未解。
“江涟清既然已经死了,按常理来说,即使心中有怨恨,也该成厉鬼才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妖?甚至身上连一丝妖气都没有?当年事之后,镇中可还发生过其他异象?”
陈员外摇头。
“并无。”
从陈员外口中知道了不少事,云间月决定去衙门等玉荷再次出现。
待一分开,一旁的怀悯道:“他在撒谎。”
“看出来了,”云间月缓缓道,“也不算撒谎,应当是对我们还有所隐瞒。当年青云镇蛇妖事件之后,应当还发生了些什么。”
至于陈员外究竟隐瞒了什么,为什么隐瞒,他们还无从知晓。
晚上,云间月果不其然在衙门等到了玉荷。
甫一出现,玉荷便道:“我知道你们想找的人在哪里,我带你们过去。”
云间月和怀悯默契对视一眼,跟着她出了衙门。
临走前,云间月在那些镜子周围设下阵法,若江涟清出现在这里,必将被困于此。
玉荷飘在前面引路,云间月和怀悯跟在她身后,一人一妖一鬼径直来到郊外一座破庙里。
“到了。”
云间月看着庙里那尊破败的神女像。
“不知这座庙,供奉的是哪一位神女?”
“是情女神。”玉荷道。
云间月觉得新奇,“先前从未听过还有这样一位神女,既然有人建了这庙,想必之前也是受过香火,不知大家供奉这位神女,所求为何?”
玉荷走到神像后面,指了指神台下面。
“此处有通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话落,她身体往前一冲,便消失在神台下一堆杂物里面。
云间月用玄霜剑挑开那些杂物,果然看到后面的通道。
看着那往下延伸的石阶,云间月弯腰钻了进去,怀悯紧跟其后。
前头的玉荷悠悠说起这座庙的来历。
“这座庙里原先是没有神像的,是个不知道在供奉哪路神仙的破庙。有位即将成婚的女子外出时遇大雨,遂来庙里避雨。”
“她虽说即将成婚,可心中惴惴不安,疑心未婚夫对自己不忠,在此处歇脚时,便将心中事嘀咕了出来。”
“她当时说的是:‘若是有法子知晓他是否对我真心便好了,要是要神仙专门管这事,未婚女子在这神仙面前拜拜,在婚前让未婚夫婿伤个腿啊或者面上生包,这样便可让女子更好善变男人的花言巧语。’”
“雨停后,这位女子归家,隔日便听说未婚夫婿雨夜脚滑伤了腿,脸上还生了好些红色小凸起,不得已要将婚事延后。”
“那女子立刻想到当时在庙中的无心之言,心中更加不安,于是多次偷偷跟随未婚夫出门。果不其然,那女子发现未婚夫即使受伤,还要出门,与另一位女子举止亲密,在外头搂搂抱抱。”
“她当下心中愤怒,便退了亲事。之后再同自己姐妹密友说起此事,此事便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去。”
“之后有不少未婚女子去此处庙里许愿,当真每一位都灵验了。众人都赞神奇,心中感激,便自发修缮庙宇。”
“她们猜这位帮助她们的神仙,应当也是一位被心上人辜负心伤的女子,所以才会不忍女子被男人坑骗,特此警示,众人也自此将这位神仙称作情女神。”
“有些家中有钱的女子,受她恩惠,便自愿捐钱为她塑神像,听说有几位同时在夜里受到神仙托梦,这才有了现在这手持铜镜,揽镜自顾的神女像。”
在玉荷说话的间隙,几人已经七拐八拐走了不少路,石阶也早已消失,变成了不怎么平坦的甬道。
“玉荷姑娘,”云间月出声试探道,“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庙里那位神女像,同你家小姐有几分相似?”
玉荷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惊讶过后轻笑一声,道:“并未,我家小姐若非晨起整理仪容,鲜少会揽镜自顾,她虽痴情,却也不会在镜子前露出那种小女儿情态,我也只见过她在司徒空面前稍显羞涩。”
云间月其实并未看出那神像和江涟清有哪里相似,她只是想起江涟清身上没有妖气,而且情女神受了情伤这一事,也与江涟清和司徒空相似,便出言试探。
没能探出什么来,她也不恼。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到一个岔路口,云间月偏头看着挂在另一条甬道墙壁上的铜镜。
兴许是察觉她的脚步没跟上,前面的玉荷也停了下来。
“云姑娘,你师弟不在那边,跟我过来吧。”
云间月收回视线,轻笑一声。
“好的,玉荷姑娘带路吧,我会跟紧的。”
玉荷扭头接着往前飘,云间月和怀悯紧跟其后。
走了许久,从甬道里出去,周围乍然变得宽阔,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
而在周围一圈的石壁上,约莫隔着两步的距离,便有一个将近与人身等高的铜镜嵌在墙体里面。
而这些铜镜,并不能照出镜前之人,反而能透过镜面看到铜镜之后的景象。
铜镜之后,赫然是之前消失的那些人!
这铜镜,竟被人用作囚牢。
云间月看到了身着万剑宗门派服饰的弟子,也看到了伏姜和青栀。
只是眼下,那些被困于铜镜之后的人,全部合上眼睛仿佛陷入昏迷。
为防万一,云间月念动咒语,使腕间红绳显现。
红绳另一端,直直钻进有伏姜的那面铜镜之中。
她扭头看向怀悯。
“是真的。”
怀悯得知不是幻境,当下便去铜镜前试图唤醒他们。
“青栀,醒醒,青栀。”
云间月也喊了几声伏姜,还有其余几位弟子,可他们全都毫无反应。
就在云间月试图破开铜镜,将人强硬从铜镜里拉出来时,异变突生。
铜镜后面的所有人,齐刷刷在那一瞬间睁开眼睛,从铜镜后面走了出来。
诡异的是,铜镜后面还有一个同他们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闭着眼睛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一般无二。
而那些从铜镜里走出来的人,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开始攻击他们。
云间月反手丢了个法阵护住远处的玉荷,手执玄霜冲进人群打了起来。
才打了没几下,云间月和怀悯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是因为敌人太强,而是因为太弱。
云间月本以为他们都是假的,应当是被幻化出来御敌,可他们分明就不会任何武术功法,怎么看都跟青云镇百姓别无差别。
她跟伏姜也交了手,他用的是正统的万剑宗门派法术。
也就是说,这些人可能就是本人,被什么东西操纵了神智,而非她和怀悯以为的幻象。
“不对!”云间月很快察觉了不对,“伏姜不是左撇子!”
怀悯皱眉应道:“青栀也不是。”
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伏姜和青栀,分明就是左撇子!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