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你是我的伙伴呀》院子里的枇杷树

6、花，送我

　　途中，再次遇到船，也不敢去看热闹。

　　但游过那艘船时，艾琳又察觉到不对。船只不像在被人驾驶，而是在乱飘，周围的海水颜色也怪怪的。抬头往上仔细看，围栏上趴着人，背上是深色的巨大刀口。

　　她心里猛地一沉。
　　不会，刚好遇到那天的被打劫的船吧？

　　浮上水面。

　　船身有些眼熟，确实是那天看见的两艘船之一。上面一片寂静，没什么声音。侧边垂着供人攀爬上下的绳网。

　　她顺着绳网艰难地爬上去。

　　甲板上……混乱至极。

　　艾琳没看两眼，直接吐了。

　　.

　　没再仔细探索，她从厨房里找到火柴，点起火把，在风口点染木质船身。确定烧成势，跳下海远远注视。

　　火焰蔓延上甲板桅杆、破烂的船帆。渐渐吞噬了整艘船，吞噬了出海的人。

　　.

　　早餐时间。

　　艾琳坐在小米霍克对面，“我想学点东西，让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你是怎么变强的？剑术又是怎么练习的？”

　　他也立刻提起了兴趣，“你想学剑？”

　　“不是非要剑术不可啦，别的也可以。世界上有很多种力量。”她挠挠头，又想到索隆也跟他拜师学艺过，“呃……但你剑术那么有天赋，跟着你学好像也行。”

　　米霍克看她完全没下定决心，只说，“如果想学，我可以带你去找老师。”

　　“等我想想，”她犹豫道。
　　看见他练习用的木剑放在旁边，伸手把它扒拉过来，抓住剑柄、想往上提。结果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沉重的木剑带的栽下去。

　　“——这东西太重了吧！”

　　小米霍克反驳，“这把木头的很轻。”

　　艾琳直接痛苦面具，“轻不了一点。
　　“我还是换个选项吧，”她悻悻推回木剑，“你练习用的木剑我都提不动，更别说真的铁剑。你平时练习剑术就是靠多挥剑吗？”

　　“剑术训练是基础，也要经常有适合的对手来对打练习。老师说，再过一两年会带我去找人切磋。”

　　不学武器就得学体术，难道她会成为一名拳击手？

　　艾琳伸出自己的手，仔细打量，细瘦的手指并不饱满，看着就没有威慑力。
　　“话说，剑士的手是什么样的呢？”她一时好奇，伸手去抓小米霍克的手。

　　他任由她抓过去，为所欲为，“只是手而已。”

　　他的手掌比她的小鸡爪子大上不少，摸起来更粗糙，关节明显，虎口、掌心、指腹上都是一层茧。

　　“嘶……”她看看米霍克嫩嫩的小脸，以初中生探望高龄老人的语气，谨慎地问，“您今年高寿啊？”

　　他脸皱了一下，对她突然切换到超复杂的语法感到不解，“八岁。”

　　好的，练剑pass！

　　她捏他的手指关节，像捏解压小玩具一样，“我胳膊没有什么劲，用拳头也不行……”

　　那得换个角度了。
　　上肢力量排除，还有下肢。

　　小人鱼先用尾巴抽打结海带做练习，发现比拳头好用多了。结合腰部发力，攻击力更大，更灵巧。

　　时间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艾琳每天早上找小米霍克吃早饭、聊聊天、看他练剑。
　　上午锻炼身体素质和反应力，提高游泳速度。
　　下午到处游玩、闲逛，找些性格温和的家伙当沙袋打。

　　不过，结果证明，任何生物，在被揍的情况下（特别是逃跑根本甩不掉游泳超快的人鱼），都会不同程度爆发出攻击性。

　　艾琳切身体会过OP世界土著强大生命力后，变得越加无所畏惧、无法无天。
　　被鱼身上的尖刺捅不死我，章鱼缠不死我，被吃、被咬等等都杀不死我，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这种锻炼下，她的体力、力量、速度都在全面提升。
　　……连带着饭量更大了。

　　从她身上出现伤口开始，小米霍克也开始不时渐渐身上带伤。问了他就不以为然地说：“对打时弄的。”

　　看表情一点都不当回事，还憋着口气，像在跟谁较劲。

　　艾琳琢磨，难道他也有个‘童年对手古伊娜’吗？

　　.

　　人过的太飘总会冒出点事来。

　　渐渐地，岛上就有幼年人鱼出没的传言，大批渔民开始搜寻她的踪迹，怎么看都来者不善，组团、还带网和叉的那种。

　　艾琳‘热情好客’地陪他们玩了几次，猛地意识到——

　　人类完全是绝佳陪练。毕竟是货真价实来抓她的，当陪练可不掺任何水分。

　　撒网的，直接跑。
　　跳下水徒手抓的，超棒的攻防战斗训练！
　　还有用鱼叉的，待在水下，坐等攻击下来，多好的反应能力训练。

　　打架次数多了，她时不时能感觉到某种……奇妙的预感。面对攻击时，能预判到对方的攻击，仿佛条件反射，又仿佛是延伸到体外的另一种，全新的感知能力。很奇特，不像视觉和听觉，身体像是拥有了一种全新的感知器官。

　　“难道我这么早就摸到见闻色啦？既然有感觉，那要不试试？”她看向正在啃海藻的大海龟。

　　“小绿！来，我们做个游戏！待会我说扑，你就往我身上扑！”

　　小绿不懂，但是小绿很高兴能和朋友一起玩。

　　艾琳闭上眼睛往周围游了一圈，“扑——”她调动身体去感知周围的情况。
　　很好，左边水流变动。原地不动，果然大海龟从左边扑过来。

　　“好耶，我们再来！”

　　进行几次捉迷藏后，她确信自己真的有那种感知能力，准备换方向训练，“那好，我们俩现在换一下。我来抓你啦！小绿。”

　　大海龟悠哉地转个身，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小人鱼闭上眼，顺着小绿游走的方向追过去。

　　‘这边……在下面……这个？不是，应该是海带。’
　　‘是这边吗？扑了个空，还抓了一手海带……这边？又是海带。’
　　‘哦哦，在这边！’

　　“抓到了！”她兴奋地睁开眼。

　　——确实抓到了，抓到的还是个老熟人。

　　艾琳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跟那条黑白环海蛇打了个招呼，“hi……又、又见面了啊……”

　　它看起来比上次要愤怒的多，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愤怒和敌意，翻译一下大概是：“你、找、死！”

　　海蛇张开嘴朝她咬过来，她双手打滑，没抓住它脖子。

　　“呜啊啊救命——”妈妈救命呀！她躲过第一轮袭击，抬腰甩动尾巴，结结实实地抽在它的脑袋上。转身就跑。

　　海蛇被打出几米外，晕头转向，它甩甩脑袋，缓解过来，重新追上去。

　　一人鱼一蛇，上演起追逐大战。最终以艾琳的无伤逃跑告终。

　　她游回西边码头的暂居水下岩洞，瘫在石头上，累的不想动弹，“难怪霸气都是在战斗中掌握的，不领悟的人都寄了吧……”

　　.

　　秋去春来，艾琳尾巴渐渐变长。

　　衣服也跟着烂了。白色绿边的小T恤先是变成背心，再慢慢破损。
　　上哪去弄件衣服来，也让人很是烦恼啊。她现在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人类集市上买吧？也没有钱啊。

　　直到她碰到一船来抓人鱼的渔民。

　　快递，你好。

　　.

　　艾琳换上新衣服。第二天早上，高高兴兴地来找她的小伙伴，跟他展示——由天蓝色上衣改编成的裙子，配上一条带子当腰带。和她的蓝眼睛和鱼尾颜色超级衬。

　　“米霍克！你看我身上这件衣服怎么样？”
　　“早上好。”

　　小人鱼瞪他一眼，“不是在跟你打招呼啊喂！”
　　“嗯。”小男孩继续挥剑。

　　“啊啊啊……你这家伙，”她咬牙切齿。

　　一等小米霍克放下剑，艾琳就迅速扑过去，一把抱紧他的腰，“米霍克！”
　　“怎么了？”

　　“我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好看。”

　　“你胡说，你根本一眼都没看！”

　　小米霍克：“……”

　　“我昨天一换衣服今天早上就来找你想跟你分享一下问你衣服好不好看结果你理都不理我啊也不是但你就知道说早上好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就是直接无视我亏我还把你当好朋友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来……”

　　他叹气，制止了她滔滔不绝的控诉，“你要怎么样？”

　　艾琳满意地松开他的腰，往树林的方向一指，“现在可是春天唉。你替我摘朵花来。我早想要了，要不是在地上不方便移动，我就自己去那边玩了。”

　　“我不会送花给你的。”小米霍克表情严肃地拒绝了。

　　“喂！”

　　“你是妖精，不能收人送的花。”

　　艾琳：“……啊？”你们这地方封建迷信传统还挺多的哈。

　　他干脆把那个故事大致讲出来。

　　【一只妖精在岛上和人类嬉戏。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容貌，笑容比蜂蜜更甜美，比朝霞更灿烂，比花朵更迷人，她的美丽无与伦比。

　　无论是俊美的少年，强大的英雄，吟游的诗人，年轻的王储。任何一个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
　　尽管迷倒了岛上所有的男人，但她却没有爱上任何人，妖精只是来人间游戏。
　　直到一个少年爱上了妖精。他苦恼于妖精对她的不理不睬，于是找到巫师，问：“到底怎样才能让妖精爱上我？”
　　巫师说，“等妖精变成人类，她就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少年又问，“那怎样才能把妖精变成人类？”
　　巫师说，“如果你答应，将她变成人后的第一滴眼泪送给我，我就教你怎么做。”
　　少年同意了。
　　他按照巫师教的方法，从一颗百米高的树上摘下最漂亮的那朵花，送给妖精。
　　妖精拿起花的瞬间，全然被花吸引，忘记了不能将名字说出口的禁忌。
　　当少年问起她的名字。
　　她恍惚间说出来，便立刻被眼前的少年所吸引，同时失去了法力。她在悲伤和不安中流下第一滴眼泪。
　　少年立刻用瓶子接下，交给巫师。
　　从此，妖精彻底地变成人类少女，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米霍克：从前辈的故事里总能得到教训吧。

　　艾琳：（听不懂思密达）什么什么……幸福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