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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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秋季，但h市路边的树木也没有褪去绿色，这片老旧小区内也是如此，蔓延在楼栋上的常青藤依旧摇曳，只是比起盛夏少了些繁茂。
小叶已经上了高中，他正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今天作业做的晚了些，此时已然暮色四合，却并未见得华灯初上的景象。
因为路灯年久失修，这片老旧小区内相当昏暗，风轻轻吹过，吹的树枝沙沙作响，树影摇曳，氛围有些阴森。
小叶怔愣的看着摇曳的树影，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没有在往前一步。
僵持良久，隔着绿荫空隙，另一边的小路忽有声音传来。
“怎么一直在看手机，上面都收拾好了吗？”
“我们也应该离开这了，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咱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陆行舟和他的妈妈裴文秀。
陆行舟的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手机屏幕上一片黑色，显示着“主播正在异次元奋斗。”
今天晚上怎么迟了些？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胡思乱想着，不自主拧紧了眉头。
“行舟？”看儿子走神，裴女士喊了一句。
“啊？”陆行舟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陈叔叫了搬家公司，有用的东西已经全都搬走了。”
“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在这漆黑的夜幕里，裴女士看不清儿子的情绪，有些忧虑：
“是对这里还有些留恋吗？毕竟是你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
她对这里又何尝没有留恋呢？
这也是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
不过，或许还是伤心更多。
带着些歉意的神情，裴文秀继续说：“妈妈很抱歉，让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搬家。”
“明年就要考试了，你……”
陆行舟这才把视线转移回来，打断母亲道：“搬去和陈叔住本来就是我已经答应的事情，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勉强的地方。”
“您现在应该多注意自己，不用担心我。”说罢，他扫过一眼裴女士的肚子，神色柔和的笑着点了点头，就把目光继续转移到了手机上。
裴女士看向儿子的目光有些迟疑，似乎是不太相信，却也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道：“陈叔叔的车要到门口了，咱们走吧。”
听到说话的声音，小叶向前迈步，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活动后，转弯走到了家所在的楼栋里。
熟练的打开房间内的所有灯光后，小叶打开了电脑，登陆了奶奶帮自己申请的x站账号。
这时候x站的虚拟主播兴起没多久，并没有什么热度，很多人都是用一段最多能眨下眼的动画做自己的虚拟形象，不像许多年后live2d那么精美。
这时的小叶也是一样，形象只是一个别人分享的粗糙图像，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设定。
直播间冷冷清清，关注的人并不多，每次只有三两个因为好奇点进来的观众，却又很快离开。
但是却不仅仅是这样，也有观众一直在直播间里。
偏过头看了一眼无人冷清的房间，小叶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直播。
【id67375201102进入直播间。】
小叶愣了愣，笑着打起招呼：“晚上好啊，1102先生，我才刚开始直播，你每次都来的好快。”
【1102：都是凑巧，我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你直播了。】
“那咱们还真是很有缘分呢。”小叶笑的更开心了，苦思冥想着往下聊天的话题。
沉默一会，他说：“那个……这么长时间了，1102先生为什么不取一个名称呢，比一直用id方便很多？”
【1102：名称？】
陆行舟神色有些茫然。
他注册x站账号完全是为了找人，从没有认真研究过这个网站的功能。
小叶：“嗯，个人信息里，可以点进去更改的，这样别人看到的就是你的昵称而不是id账号了。”
轿车的后座上，陆行舟戴着耳机，本来正微微侧头靠在椅背上，听到耳机里主播的声音，他坐直了身，怔了怔，按照他所说的方法修改昵称。
【1102：好了。】
“噗。”看到弹幕，小叶笑出了声：
“不用把昵称直接改为1102的。”
“有时候我觉得1102先生是个不懂怎么玩网络的老爷爷。”迟疑了片刻，他开了句玩笑。
陆行舟：“……”
【1102：不是。】
小叶怔愣半秒，有些心虚的解释：“抱歉，我就是开玩笑的……”
【1102：不用道歉，我知道。】
【（微笑脸·jpg）】
这一次他带上了表情，只是似乎没什么成效。
……
夜晚时间已然过去一半。
两人聊着天，话题并不紧密，现在的主播们也都没有搭配bgm的意识，有时候直播间内只能听到主播的呼吸声。
直播间里也会三三两两进来一些观众，有些时候主播也会和其他观众们闲聊，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1102大多只是安静听着，并不说话。
如果观众离开，小叶就会安静的翻看着自己手边的书，一边等待下一位观众进入，一边和1102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而只要他说话，1102都会一一回复。
这期间，陆行舟一直没有离开直播间的观众列表里。
他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手机，其实大多时候都在车上闭目养神，又或是盯着外面道路上一闪而过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光，坐了两个小时车，陆行舟来到了位于s市的新家。
临下车之前，他还不忘在直播间内说了一句：
【1102：先走了，早点睡。】
说罢便关掉了手机。
“好……晚安。”
“1102先生早点睡。”
小叶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舍，但1102并没有听到。
……
陆行舟新家是一座位于繁华地带的独栋别墅，有四层，与以往住的老旧小区截然不同，别墅外观典雅大气，既没有从砖缝中长出的苔藓，也没有杂乱缠绕的常青藤。周围社区环境优美，景色宜人。
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后，几人走进别墅内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厅。内部的装修金碧辉煌，颇有些暴发户的气势。
一进家门，陈叔叔就对老婆一阵嘘寒问暖。
陆行舟有些不适应，与两人打了声招呼，就扛着沉重的行李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房间被分配到了三楼，而陈叔和他妈妈两人的主卧则在二楼，整个三楼空荡荡，就只有他一个人。
拖着行李箱推开卧室门，房间内比起门外显得异常简洁，大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城市的夜景。与以前住过的地方截然不同的是，外面的景色并不昏暗。
夜晚的霓虹灯光把s市的天空照耀的宛若白昼，往窗外看去，可以看到s市地标建筑的瞭望塔和那片商业区周围林立的高楼。
他有些烦躁的拉上窗帘，开始打扫卫生，整理床铺。
收拾完东西，时间已然到了半夜十分，陆行舟终于得出空闲，再次打开了手机。
x站的直播页面上，赫然显示着他唯一关注的主播还在直播中。
陆行舟皱起眉头，心想这孩子应该才十五六岁，正处在长身体的年纪，而且还在上学，不应该这么晚睡觉。
想着，他再一次点开了直播间：
【1102：还没睡？】
此时已经到了应该休息的时间，直播间内零散的观众早已离开，只剩下他们二人。
“呃……嗯。”小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1102：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想起屏幕后的人今天直播的时间晚了一点，嘴唇抿成一条线。
“没什么。”小叶勉强的笑了笑。
一阵沉默。
“斟酌片刻，他还是选择开口：只是……我记得我说过，我和奶奶一起住，但是她最近住院了，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人，稍微有点……”
【1102：害怕？】
【所以是因为睡不着觉才直播到现在？】
“嗯。”小叶尴尬点头。
他似乎有些不想承认自己还会晚上害怕这件事，画蛇添足的解释：
“我平时不会这样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回家的道路有些阴森，家里也冷嗖嗖的。”
说着 他还狐疑的往角落里望了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边。
陆行舟看了眼陌生的房间……这是三楼，肯定没有隔音问题。
他转回视线打字：
【1102：要不要连麦？这种时候有人说话会不会好一点？】
“啊？”
小叶有些想答应，但是又想起奶奶教导过他要对陌生人有戒备心，一时有点踌躇。
眼见对面没了声音，陆行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方还是对他有点戒备之心的……不过这是好事。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有什么说辞能让对方相信自己，忽的，脑海里闪过刚刚修改资料时旁边看到的直播按钮。
【1102：其实我也想做主播，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你愿意来看吗？】
陆行舟想着让他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音，就算是不能互相对话，应该也能缓解一点害怕。
“当然！”小叶飞速的回答，心里有些恍然大悟。
1102这么每天看他的直播是因为对直播这件事有些好奇啊……
此时陆行舟刚过完18岁生日不久，也不用借助大人的，很快就开始了直播。
夜深人静，一个新人主播的直播间内不可能很热闹，除了刚进来的周叶，什么人都没有。
“你好。”陆行舟看见有人进入直播间的提醒，嘴角勾起，打招呼道。
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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