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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金屋藏娇预备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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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安无趣翻着书,困得眼泪汪汪,这人也不走。
白露来添水,她压低嗓子道:“大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来了,奴婢回了姑娘已经歇下了才走。”
困顿的脑袋瞬间清醒,能让大夫人契而不舍的来请人,她转头去看认真看书的人,“二表哥究竟怎么了?”
“不知道。”
苏念安不信,但她不想管,自顾自起身。
顾无闫抬头,“你要去哪?”
“睡觉。”
说着立刻上床裹着被子不一会儿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此时翠竹院灯火通明,大夫人坐在床沿一遍遍给床上的人擦拭额头,听见声响,神色疲倦地看向回来的王嬷嬷,望见漆黑无一人的身后,尖锐的恨意恍若实质。
“那个贱人,我就知道……贱人!”
床上的人无意识呢喃,“表妹。”
大夫人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
老爷从皇宫出来就请了家法,等她赶去时,长羡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苏念安睡到一半,突然惊醒,整个人一下子坐起来,刚要离开的顾无闫回头看她,姑娘还没睡醒,乱糟糟的头发,艰难睁开的眼睛发亮,看向他,四目相对,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却格外兴奋,“我们去给顾长羡下药,把假的变成真的不就好了!”
顾无闫嘴角一抽,家法的藤鞭他已经提前加了料,现在这人还想直接下药,他都有点可怜顾长羡了,阴阳怪气道,“你到真狠得下心。”
“可以吗?”她现在只要想到能不欺负女主的前提下快速完成任务,她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去给顾长羡下药。
“你有这个药?”
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阴私下作的东西都知道,真该清清她周边的不干净的人。
“没有……”所以才要你这个大反派帮忙呀,苏念安抱着被子直起身,“所以表哥帮帮我!”
即使要报复顾长羡一家,顾无闫也难得沉默,缓步靠近床上的人,她巴巴看着他要他害人的模样,乖巧又恶毒,这让他全身的凌虐欲都在叫嚣,连声音都压低了三分,仿佛在诱哄苏念安,“顾长羡不是对你很好吗?不后悔吗?”
指尖碰上她颈侧跳动的血脉,“我可以帮你的,明天晚上他就可以彻底成为真正的废人。这个锅还可以是他爹给你背。”
距离太近,带着男人特有的侵略,苏念安毫不犹豫点头,“好!越快越好!”
顾无闫轻笑一声,粗糙厚重的手掌轻轻捏了捏苏念安的后颈,“真是无情。”
“睡吧,等你病好了就能看好戏了。”
这是答应她了吧?苏念安乖巧眨眨眼睛,暗示他放开掐住她命运喉咙的手。
顾无闫像拍狗崽子似的拍拍她脑袋,示意她乖点睡觉。
离开带着暖香的屋子,他才一点点冷静下来,只为利益驱动也好,看得清局势,不聪明但足够势利,他会省心很多。
原本想着直接毁了镇国公府,苏念安这浅薄的眼皮子,只知道镇国公府这二亩三分地,抢过来也行,就当弥补不能娶她了,留着给她玩。
这一养病苏念安就是五天未出门,直接等到了年节。
中间她想知道下毒的事情进行的如何,结果顾无闫去郊外大营了。
她着急得都有点上火,得趁系统不在尽快把这件事敲定下来,木已成舟,她和系统签订的是合法合规的劳动合同,系统没起到监督责任,关她打工人什么事。
……
郊区大营
顾无闫脱下护甲,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随意撒了点药粉重新裹紧,换上锦衣。
“将军直接进宫还是回镇国公府?”
他看了眼桌上格格不入的信笺,上面漂亮花俏的迎春花仿佛某人虚伪的外表,有些头疼,“回去一趟。”
“好咧!”南木立刻去准备马车,主子果然很看重表小姐。
晚上要去赴宫宴,镇国公府的团圆饭便定在了中午,顾无闫到的时候,刚好遇到出来的苏念安,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被人搀扶着进来的顾长羡定定看着他们互相走近两步,当日被父亲斥责的声音尤在耳边,他艰难地咳了两声,还是对花厅的两人叫道,“表妹……”
顾无闫看着她想开口被打断的愤懑,掩下嘴角的笑意,冷漠地看向顾长羡,“既然身体还未康复便不要出来了。”
苏念安规矩行礼,叫了声表哥。干净,疏离。
顾长羡面色惨白,死死盯着她,“表妹这些时日和大哥的关系可真好。”
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来看他,他不相信她是自愿和大哥牵扯上关系的,大哥没回来之前,她明明是钦慕自己的。
可是一天之内,他额外招录学子的事情被上奏,作为翰林院学士额外招录世家子弟本就是长久默许的操作,偏偏新进的林家小儿子虐杀凌辱平民小孩被检举,皇上震怒,敲打之下,甚至知道了他与家中表妹关系甚密。
锦珠郡主最受皇上疼爱,连番事情下来,父亲被召入宫站在养心殿前,得到了两句敲打,肃清家风。
他隐隐能察觉,皇上有意册封公主,让他入住公主府成为驸马,那是他绝不愿意的,无论是功名还是……他的表妹,他都要。
苏念安被盯得瘆得慌,她默默慢了半步,让这两兄弟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
男女分席,老夫人似有若无的目光扫过角落里专心吃饭的人,对身边的大夫人道,“年后有什么夫人小姐的宴会,带着安安一起多走走,这孩子天天闷在府里也不行。”
苏念安正在啃猪脚的手一顿,五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图,把人往外带,这不是不让打家里人的主意,连忙道:“安安本就性子内敛不爱出门,好不容易上山祈福还出事,我想还是让她多呆在院子里算了。”
至少在亲事定下来之前,她必须绝了老夫人的心思。
老夫人冷眼扫过不安分的老五媳妇最终落在角落少女身上,“安安你说呢?”
她乖巧放下筷子,“姑母担心我身子老夫人勿怪,之后便要劳烦大夫人操心了。”
五夫人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眼。
“砰……”
所有人一惊,看向隔着屏风的男席,紫木雕花缂丝绣屏风轰然倒地。
三房满目猩红,菜汁撒落一身,一把年纪的人狼狈不堪,恨不得冲上去杀了端坐在对面波澜不惊的顾无闫,他却稳坐纷乱之中,仿佛搅乱团圆饭的不是他,抬头对上小姑娘的视线,甚至颇有闲情的举杯,抿了一口。
今日的酒倒是不错,就是连累对面的人不能好好吃饭了。
顾无闫手中的酒杯落地,起身,一步一步仿佛闲庭散步,路过门口,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一旁垂着脑袋乖巧吃点心的人,“念安——表妹,长公主托我转交的谢礼还在院子里,随我去取吧。”
呼吸一滞,顶着所有人灼热的视线,她只能起身。
一前一后,身影交叠……老夫人眯起眼睛,这个不安分的东西。
直到走出去好远,感觉身后探究的目光消失,苏念安才一把拽住前面的人衣角,顾无闫垂眸看她,生气了,但不敢朝他发脾气。
他心情颇好的点点她脑袋,“生气什么,有我在这镇国公府翻不出一丝水花。”
一座腐烂透顶的高楼根本压不住他,他还愿意找借口,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二表哥的事情成了?府里都没听到什么消息。”
顾无闫觑她,眼里意味不明,随意嗯了声,“你还打算做些什么?”
做什么,下一步自然是算计你,苏念安眉眼弯弯松开手,“二表哥已经不重要了,以后我心里只有表哥,表哥剑之所指,便是我前进的方向!”
顾无闫不置可否,没一句真话的滑头,但心里还是舒服了些,“嗯……等你身子好了带你去骑马。”
身侧的人眼神一亮,也不记得刚刚还在生气,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表哥最好了!”
“比顾长羡好?”
“自然!”苏念安毫不犹豫点头,这是真话,顾长羡只会一脸关切的说那怎么办,看似有用实则最是无用。
顾无闫忍不住嘴角上翘,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她。
里面乳白色的膏体散发出浓重的草药味,和顾无闫身上的草药味很像。
“摸额头上,不会留疤的。”
苏念安侧头去看他,猝不及防被进门的门槛绊倒,被人拽着后领一把拎起,放进书房内,顾无闫没好气,“走路时眼睛看路,眼睛不要就找个角落悄悄剜了,别摔我面前溅一地血。”
……这人嘴巴还挺毒。
华贵的布匹还有精细的头面,这些都比不上不起眼盒子里放的一株老人参,顾无闫从架子上取了一个盒子,看她盯着不放的样子,随手盖上人参的盒子,将自己手上的盒子压在上面,“百年人参,回去放好。这也是给你的。”
打开盒子,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庄子的地契,下面是两个铺子的契书。
“这是表哥给我的吗?”
“嗯。”他可没有把自己功劳给别人的癖好,“庄子还空着,看看喜欢这样,回头画个图给我。”
前辈,她悟了!
前有牛马给自己买马套,现有金屋藏娇的娇娇给自己设计金屋。
苏念安撇嘴,“你不能找人安排了再给我吗?我又没读过多少书……”
于是顾无闫又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放到她手上。
《策论》,《国语》……
恼怒地把书还给他,“多谢表哥送礼,我就先回去了,姑母该等急了。”
手腕被炙热的手掌握住。
“我的谢礼呢,念安……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