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在人均疯子的世界当正常人》十三行

3、第 3 章

　　五条悟出任务去了。
　　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六眼神子，见到他的同期似乎也不错，因为九十九由基看上去心情很好。虽然她无时无刻不在笑着，张扬且自信，但和眼前是不同的，弧度并不十分往上，双眼放光，步伐是歪歪扭扭的，活像是喝多了的酒鬼。

　　“为什么？”
　　九十九由基诧异地看了一眼雪泷，“意外的有后辈产生共鸣呢。”
　　“他看上去不傻啊？”
　　“啊，幸好我不是一个好战份子。”

　　因为雪泷委婉地表达了自己不想出去看见恶心咒灵的诉求，九十九由基难得大发善心，特地给雪泷详细描述了一番高专的布局，着重强调了食堂的方向。
　　目送她晃晃悠悠朝着食堂走去的背影，骑着摩托车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lucky！”

　　怎么，高专食堂的饭很难吃吗？
　　雪泷的内心开始忐忑起来，在她这里，食物的优先级是要高于妖怪的。要是真的很难吃，她宁可玷污双目，也不愿意亏待嘴巴。
　　这样一想似乎不大公平，因为眼睛有两个，嘴巴只有一张。

　　事实证明这样忐忑的心情根本就是错的，因为食堂一个人也没有。雪泷摸进后厨到处翻找才在橱柜下面找到了一袋面条，又在冰箱里拿到了鸡蛋。
　　等待水沸腾的几分钟里，她的脑门上闪电般竖起了一根雷达——九十九由基那家伙的理念是什么来着？

　　让所有人成为咒术师，或者让所有人失去咒力，以此来达到世界和平的目的。可笑，当核武器是摆设吗？没了妖怪总会有别的东西威胁人类的生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社会发展到如今，人类的生存威胁往往来自于自己。
　　共鸣？
　　什么样的理念共鸣？

　　雪泷把一整袋面条洒水一样扔下去，给自己卧了一个荷包蛋，盖上盖子。沿着锅盖边缘蒸腾的热气熏得她脸上都是汗水，炎炎夏日她并不像给自己找罪受，所以走到了靠近冰箱的另外一边。
　　堂堂咒术高专，难道连给食堂安个空调的钱都没有吗？她突发奇想，打开冰箱，整个人埋了进去。

　　真凉快啊。
　　大脑昏昏沉沉的，竖起来的雷达很快就落了下去。
　　苦夏，就是会消磨人的意志，连咒术师也不例外。

　　热腾腾的面条搁在桌子上，预想中的荷包蛋变成蛋花四散在汤汁里，雪泷吸溜了一口面条——嗯，味道中规中矩吧。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
　　雪泷一边咬着面条一边摸出手机夹在耳边，“喂。”

　　“我在吃鸡肉卷。”是九十九由基。
　　“我在吃面。”
　　“咦？高专这个时候居然有东西吃！”
　　“所以你就是打电话过来幸灾乐祸的吗？”

　　“一部分原因啦。”对面传来咀嚼的声音，雪泷挂着手机吃面，刺溜刺溜，过了有一会儿九十九由基问她，“你对杀光非咒术师怎么看？”
　　“哈？”雪泷吞下面条，“单看人数，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反过来问更合理吗？”

　　“就力量而言的话……如果是特级，并不是没有可能吧。”
　　“你这思想有点滑坡。”雪泷咕叽咕叽喝完了汤汁，扯了张纸巾擦擦嘴巴，边说话边往外走，“不要小看普通人的力量啊，你当核武器是摆设吗？假设如果真的成功了，你觉得世界还能像现在这样运行吗？”
　　“至少要倒退几百年吧。”雪泷补充道，“各方面。咒术师很少会去钻研社会知识的，一旦失去了普通人，我们也将无法生存。”
　　也许是因为对面是她难得的朋友，出身于普通社会、经过十几年正常教育的雪泷要看的更明白一些，“这是一种共生的关系，没有谁凌驾于谁的。”

　　“……其实我也觉得，那样太过于丧心病狂了。我是从感性角度去看，偶尔听听理性的观点也不错。”
　　“你不是早就放弃这个念头了吗？”早在九十九由基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倾诉对象就是同为特级的雪泷。雪泷当然是把她狠狠打了一顿。

　　那是她们两个唯一一次全力出手，彼此都受了不轻的伤。
　　那时雪泷刚来到这里不过一年多，正是迫切且极端寻找姐姐的时候。在不确定姐姐是否成为咒术师的情况下，任何可能威胁她安全的东西自然要拔除。

　　雪泷沿着高专的训练场散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语气阴森，“那个夏油，你们两产生共鸣，不会是在这上面吧？”
　　“呃，啊，我还有急事先挂了。”
　　雪泷把手机揣兜里，仰头看了看天色。嗯，艳阳高照，不适合散步，适合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