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签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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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和我面对面的是李羲成，不过这会儿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对签售一点概念都没有，以为就是上台和爱豆聊天，然后他们给我签名，并不知道大多数签售都是粉丝先找话题、绞尽脑汁地想梗、结束后还自己给自担剪辑的。
他也不知道，一个有钱有冲动来签售的粉丝，竟然只是出于和他们的粉丝较劲，和他们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两个都不清楚彼此目的的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几秒。
他眨了眨眼。
我有点尴尬了，试探性地问，“要不你给我签个名？”
一出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场内本来就又挤又热，我也没给自己准备水，就成这样了。
他一边接过我手里的签名板签名，一边问：“你第一次来吗？”
“内”
他把签名板递过来，我拿上了就打算换下一个人。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自己听到了场外小小的骚动声。
“诶——”
李羲成伸出手似乎要拦我，可惜没抓住，坐他旁边的爱豆也错愕地看过来，最后还是负责监督的工作人员拉住我。
我呆呆地坐回原位。
“还没有结束啊，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诶？诶....”
我尴尬得头皮发麻，爱豆都是这样的吗，要对着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撒娇？
一抬头，对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啊——啊，原来不是签名完就可以走了啊！”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他盯了我一会，我回以无辜大眼。
李羲成最后败下阵似的，无奈道，“要不我们来做个小游戏？”
他非常自然地牵起我放在桌子一边的手，把指头挤进我指间的缝隙里，十指相扣。
“不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吗？就这样握着手对视着，过完剩下的一分钟吧？”
他歪头，“游戏规则是，要是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不是，你们爱豆这么喜欢在签售上对视啊。
我讷讷地答应他。
李羲成以为她至少会在这一分钟里穿插一些诸如“下次来的时候要记住我”之类的话，没想到对方就真的这么愣愣地和他对视了整整一分钟。
还真是第一次来啊。
需要他主导的签售，还挺新奇。
但是如果不是很资深的粉丝，才不会来签售呢。
结合刚才她的一系列反应，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全柊锐是自己的唯粉，再结合她生涩的表现，又推断出她是第一次追星——至少是第一次线下追星。
“不会在这里的人里面，你只认识我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异常笃定。
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的鼻子不是原生的。
但是我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是....是这样的呢”
说完我觉得不妥，又紧急补充，“以后会努力把人认全的！”
鬼知道底下有没有恩静在给我架机位拍我和他们的签售，线上骂骂就算了，线下anti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他朝我温柔地笑，“只认识我一个人就够了。”
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开始指挥我往下一个人走。
我坐到第二个人面前，这次掌握主动权，把签名板先递给他。
然后我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要用什么话题开头。
但事实是我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大脑空空，一句搭讪话也说不出来。
唯一的想法是，离得近了一看，发现他也没那么电视机啊。
于是我口不择言，“没想到你挺帅的”
他偏头疑惑，“什么？”
我连忙改口，“你真帅啊！”
他从签名的间隙抬头看我一眼，“有多帅？你展开说说”
想着不能浪费这一两分钟，于是我认真思考后回答：“第三吧”
他签名的动作顿住，“第三？第一第二是谁？”
我心想说实话也不算得罪吧，“第一是朴圣焄，第二是你前面那个”
他盯我几秒，我开始心虚，慌张道，“主观排序哈主观排序”
我都用夸他当作铺垫了，只是说实话而已，不能算anti吧。
“原来你是圣焄的粉丝。”
“诶，这么好猜吗？”
“既然这样....”
我向他求助，“反正也只剩一分钟了，要不你给我解释下签售规则？后面还有五个人等着我签呢”
朴总行难得在签售时对粉丝感到头疼。
“对不起嘛，”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前后摇晃，“我是第一次来”
好在他还算有耐心，还有点热心，最后朴总行真乖乖给我解释了一分钟的签售规则。
甚至还差点超时。
但是其实，从他解释的十几秒开始，我就开始后悔提出这个要求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发现这人反应有点慢，还特别爱认真思考，讲到一个我稍微有些疑惑的点时，非要翻来覆去解释好几遍，听得我想要开个快进键。
终于，还没等他解释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挥手示意我往下走了。
“结束了？”
大概是我语气里的如释重负太明显，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签下一个人的朴总行一秒破功，顶着腮低头笑了下。
至于第三个人咋签的我压根没记住，因为下下一个就是我真正来签售的目的了，我紧张得神游天外，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
发了长达两分钟的呆之后，终于轮到朴圣焄了。
我心道，不愧是我相中的清纯男，线下简直白到发光。
还没坐下呢，我就觉得自己来这趟签售花的钱值了。
而后我坐下，把签名板递给他，无师自通地找话题，“欧巴，队友和我掉进水里你救谁？”
他低着头签名，现场有点吵，朴圣焄只好微微凑近了听我说什么。
“什么？”
我只好再重复一遍，“队友和我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朴圣焄签名的手微微顿住，好像他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他一边签名一边思考似的。
最后他很为难地问我：“不能都救吗？”
我无语到想翻白眼，想到这是公共场合，只好硬生生止住。
我让你认真思考了吗？我让你媚我啊大哥！
我尬笑，“不可以哦，只能救一个”
他刷刷签字的手又停下了，“那你说一下掉进水里的是我的哪位队友？”
大哥！这个重要吗！！！
我发现朴圣焄这人有点呆。
我憋了又憋，最后实在气不过，咬牙切齿道，“不用了，欧巴就让我掉下去淹死吧”
时间刚刚好到了，工作人员开始指挥我往下走。
他的反射弧这才搭好，“不是啊，是开玩笑的”
“我已经生气了！”
坐到第五个人面前的时候，我的臭脸还是没收拾干净，气到甚至签名板都忘了递。
他先微微低下头凑近我，和我打招呼。
对方染着一头棕发，长得是队里最精致的。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把签名板递过去。
他一边签名一边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怒那很累了吧？”
我看他一眼，“内”
“这里本来就热，我看你也没准备什么喝的，待会下场了可以问恩静们借一杯水哦。”
我渐渐消气了，“内.....”
“哎呀，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挤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签售，真小气，把大家弄得这么累这么热”
我忍不住附和他，“就是就是！”
他把签完名的板子递给我，朝我善意地笑，“怒那是圣焄哥的粉丝吧。”
我惊讶了，“诶，这么明显吗？”
“用心观察就可以看出来呢，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瞄圣焄哥。”
我不好意思地笑，“啊....这个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时间到了，他和我挥手，“下次请更轻松地来吧。”
说实话，在梁禎元的面前坐下的那一刻，我有点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有点像泡友凌晨醒来看见彼此的脸，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如果在签售前就知道自己中的是团签，我一定不会来的。
梁禎元不等我动作，自己就从我手中接过签名板，微微低着头，平静地签名。
他倒没什么多大的反应，也正常，毕竟他当时醉得都没意识了，怎么可能记得我俩接过吻。
“怎么会想到来我们的签售？”他一边动笔一边问我。
我想做人得实诚，于是实诚地回答：“来看朴圣焄的”
他签名照样签得很流畅，接着问，“怒那是第一次来看吗？”
“内”
他把签名板递给我，一只手撑着脸，“已经到最后两个人了，对谁印象最深刻呢？”
怎么总感觉自己在被问卷调查？但是想到自己不用主动想话题，我也就释然了。
于是我乖乖回答：“当然是对朴圣焄啦”
“我没有说不包括我哦？”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啊”
“真的吗？”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撒谎？”
他微微歪头，好像在认真回忆什么，“但是总觉得怒那对我印象最深刻才对啊——”
“毕竟，我好像是这几个人里，唯一一个见过怒那不止一面的人吧？”
生活中有许多不明显的暗示，比如办手续时工作人员非要你家属签字其实是要求你私下偷偷签好再来办接下来的手续，比如酒吧亮紫光就意味着有人在里面做危险交易，比如餐厅不让自带饮料意味着要装在包里不让别人看见。
比如此刻，我如果懂得他的暗示，就应该顺着他来的。
“没有撒谎啊，包括你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怒那平时会喝酒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哪个成年人不喝酒啊？”
“对啊，哪个成年人不喝酒啊”他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所以，到底有哪个成年人，才会喝了几瓶酒就醉得意识不清呢”
一瞬间，电光火石，我终于意识到他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皱眉看向他，但是此时工作人员已经朝我做手势赶我了。
下一个恩静在我刚刚离开的位置坐下，梁禎元接过她递来的签名板，很快就进入状态，丝毫没有朝我这边再看过来一眼。
这人是不是有点神经啊？
我满肚子无语地在最后一个人的签售位上坐下。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再互动了，只是意思意思着把签名板放到对方面前，然后一边拿手给自己扇风一边道，“你签完名我直接走可以吗？反正你也是最后一个人了，staff应该不会管的吧”
“哦，可以的，得等我先把自己的名字写完”
于是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甚至下一秒，还大胆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西村刀抬头，看到我的动作，这才意识到我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他差点气笑了。
“也就这么剩这么几十秒了，你多待一会也不会死吧？”
“会死啊真的”
我真心实意道，“快累死了真的，给你们的经济人反馈一下，下次签售有条件的话，还是开在有空调的室内吧”
“下次开空调了你就会来了？”
“不会”
“嗯，”他把签名递给我，语气里有股淡淡的死意，“所以我不会反馈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签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