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心者[无限]》槡荎

19、腐生城堡

　　女仆慢慢眨了眨残破的眼睛，看着逐渐失去耐心的维克斯，终于开口了：“她…是，罪人。”
　　“什么意思？”维克斯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她，得罪，了，杰恩。”女仆机械又迟钝地说。
　　“我也不想为难一个死人，”维克斯摊了摊手，“况且，你又是个女的。快说吧，如果我烂完了，你们也得不到好的养料了不是吗？”
　　女仆转转眼珠似乎在思考，随后缓缓张开嘴：“他们，原先，很，幸福。”
　　维克斯抱着臂，盯着她，示意她别停下，继续说。
　　“她在，十七岁，时，遇见了，杰恩，他们，谈恋爱，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杰恩不要她，了，我只，知道，这些了。”女仆说完又用血红的眼珠看着维克斯不说话，脖子仍旧保持扭转一百八十度。
　　“很好。”维克斯喊尤里出来：“走了！”
　　尤理小心翼翼地贴着门板，挪了出来，头都不敢转，跟着维克斯下了楼。
　　这次意外的顺利，没有遇见鬼打墙。
　　“她说什么了？”尤理问。
　　“她知道的也不多，大致就是突然被杰恩就不要蔓菲了。具体是什么原因，看来得我们自己找了。”维克斯歪歪头，紧了紧发带。
　　在一楼的转角处，他们听到了来自楼下的声音。
　　维克斯小声说：“谢陆威特家族的人，仔细听。”
　　两人站在楼梯的死角，屏息凝神地听着。
　　“你怎么弄得这么慢？”
　　“慌什么，这能怪我吗，还不是因为外面那人收了太多养料，我们这里都没有多少了，能长大吗？”
　　“服了，要是最开始她脾气没有那么坏，控制欲那么强，能被赶到外面跟我们抢养料吗？！”
　　维克斯慢慢直起身子往楼下走去：“不错，我们已经知道她为什么被赶出去了。”
　　谢陆威特家族的人听到脚步声，同时抬起头，死一样的眼神。
　　“怎……怎么办？”尤里扯扯维克斯的袖子。
　　“他们又不能直接杀了我们，怕什么？”维克斯踏下最后一层台阶。
　　“诸位忙自己的吧，感谢提供线索。”维克斯保持不常有的礼貌，但还是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谢陆威特家族的人都站在原地，如送葬一般看着他们走到大门口。
　　维克斯和尤理的小腿以及部分大腿基本上已经露出白骨了，走动时可以看到骨骼的移动，“有趣。”这是维克斯的评价。
　　他们来到巨大的大门后才发现这门是打不开的，上面的两个齿轮纹丝不动，旁边是两个密码盘。
　　“需要密码。”维克斯紧盯住眼前的密码盘，是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将罗盘的指针对准字母，就表示选择了一个字母。
　　“会是什么呢？”尤理也凑近密码盘，虚着眼睛，“这个一点提示都没有。”
　　“系统，有提示吗？”尤理问。
　　【亲爱的玩家，暂无提示。】
　　“没提示？”维克斯仔细想了想，“除非打破规则，否则永远不要停下来，停下来……指的是什么？…规则又是什么？”
　　维克斯喃喃道，一边又将脸贴近观察，密码盘上有细微难辨的裂痕，维克斯伸手摸了摸，裂痕的两边有碎屑脱落下来。
　　“密码是几位啊？!什么提示都没有，让我们怎么出去？！！”尤里转头冲着谢陆威特家族的人喊话，谢陆威特家族的人都纹丝不动地直勾勾看着他们。
　　维克斯转动其中有裂痕的密码盘，第一个转到r,第二个是e，第三个是g,维克斯不慌不忙地转动着，尤理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regulation。”维克斯转到最后一个n,齿轮转动，密码盘崩裂，大门打开，外面的月光通过大门照射进来，惨白惨白。
　　“打破规则，regulation不仅有规则的意思，还有控制的意思，贴合谢陆威特家族成员所讲的。并且，前面有一个线索还没用，就是蔓菲的十年，这个单词刚好十个字母。”维克斯迈出大门，走向蔓菲隐藏的沼泽地。
　　“你好牛啊维克斯。”尤理快步跟上。
　　沼泽地寂静无声，黑色曼陀罗的叶片被风吹着沙沙响，随意地摇摆着，维克斯抬起修长匀称的腿一个跨步直接跨进沼泽，“蔓菲。”
　　“呵呵……你叫我做什么？”蔓菲再次从沼泽中升了起来，身上的沼泽泥浆混合着人体组织以及血水往下淌。
　　“…后来，他理过你吗？”维克斯压着眼中接近真相的兴奋看着她问。

　　“……谁？”蔓菲的眼睛有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措。
　　“杰恩。”维克斯挑起一边的眉毛，唇角微微上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问我？”蔓菲冰冷的眼珠回望维克斯。
　　“他没有再理过你了吧，你就这么看着他……好不容易出一次城堡，却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可怜的人啊。”维克斯眼睛微微眯着，身体前倾，观察蔓菲的表情变化。他其实也在赌，虽然是心里没有底，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蔓菲脸上无可摧毁的冰冷面具终于保持不住了，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看透自己一生的人，“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去理一个仆人都不愿意理我？！”她看向自己已经开始逐渐腐烂的双手，随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为了他，可以融入他最喜欢的曼陀罗，我甘愿沦为活体养料……可他就是不领情！！”蔓菲愤怒地看着城堡，那个再也不会为她敞开大门的地方。
　　“你其实很漂亮。”尤理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维克斯点头。
　　蔓菲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回忆起了以前。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爱他的方法错了。”尤理说道，“你不应该禁锢住他，他是爱人，不是附属品。”
　　维克斯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就觉得拉斯维尔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不能对别人好，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冷眼看着蔓菲的反应。
　　“可……我只是觉得……他对什么人都好,他既然爱我，就是应该只对我好，为什么要去跟别人在一起？！！”蔓菲后半句开始嘶吼，“为什么？！杰恩！为什么背叛我？！！”
　　“不。”维克斯在她的咆哮声中晃了晃右手食指，树上的几只乌鸦被惊醒，向着天空飞去。
　　“我就觉得很对啊，我也想占为己有，但他不同意啊。”维克斯轻描淡写地说，“你既然觉得杰恩背叛了你，为什么还要呆在沼泽里当做养料？”
　　“我……我…”蔓菲站在沼泽中，眼睛乱瞟。
　　“很简单姑娘，因为你还是爱他，就算他背叛了你。”维克斯一语道破红尘，打碎了蔓菲心中隔着的毛玻璃。
　　“你……”蔓菲眼睛瞪大，瞳孔收缩，急速地喘着气，赌气般说道：“我不爱他！”
　　“出来吧。”维克斯叹了口气：“没必要，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谢谢你们。”蔓菲在略微的迟疑后，迈出了几年来出沼泽的第一步，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旁边的尤理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这么多年，终于是出来了。”
　　【恭喜玩家，成功通过考验，获得积分十五。】
　　维克斯和尤理身上腐烂的地方立刻完好如初，尤理轻轻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