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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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搬进了云溯央的宿舍。
这个建议还是阿曼达提出的。
“哦，亲爱的云，你应该让亚当搬到你哪去。方便交流感情。”
看着阿曼达身后的赫尔利，云溯央拒绝的话也没说出口。
就这样，亚当成了云溯央的舍友，一日包三餐的那种。
说实话，最开始云溯央其实很不适应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感觉。
第一天醒来时，看见一张脸在自己的眼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云溯央反手将枕头砸了过去，砸完才想起来他已经和亚当同居了。
“抱歉，”云溯央将亚当从地上扶起来，“我没反应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到哪吧。”
亚当的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对云溯央说：“我没事，我只是想来叫你起床吃饭。”
“吃饭？”云溯央已经想不起来这个词上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了。
“我问了欧文先生，”亚当笑着说，“会是你喜欢的口味的。”
当到达餐厅，看到云溯央的表情亚当就知道，他很满意。
“哇哦，很美味。”云溯央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
营养液的发明节约了很多时间，小小一管液体却浓缩了全部人类需要的营养成分，随着技术进步，营养液的口味多种多样。只是远没有家常饭菜的丰富，所以比起营养液，更多的人还是选择花费时间在家做饭，和家人朋友们坐在饭桌前一起享受美味，谈天说地。只不过像云溯央这种对时间的需求极大的人来说，营养液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云溯央上一次正式的吃饭，还是在生日的时候，那顿饭还是赫尔利亲手做的，只是……味道远没有亚当做的好吃。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先生。”亚当坐在云溯央身边撑着脑袋看着他吃东西。
云溯央被他的这句话惊的突然咳嗽了起来，恕他不是个浪漫的人，猛然听到这种话是很不习惯的。
亚当轻拍他的背，关心道：“没事吧。”
“没，没事。”
云溯央边咳边在内心吐槽亚当那撩死人不偿命的数据库，那帮人究竟都输入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云溯央边吃边用余光观察着亚当。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亚当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他将是许多人的理想男友。
温柔，体贴，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一米八八，身材匀称，既不肌肉夸张又不孱弱纤细。容貌优越，作为艺术家们最满意的作品，所有人第一眼被吸引的一定是他这张脸，太完美了。
但很可惜的是，他暂时并不会拥有生殖行为，就算是有，他体内的代码基因并不会通过性行为传递下去。云溯央正盯着亚当的脸出身思考。突然，亚当将头转了过来，两个人猛然对上了视线。
他还朝云溯央笑了一下。
嘴角弧度恰到好处，每一块肌肉的牵动都是完美的。
太完美了，这就是他与人类的区别。
即使在赛博时代，人类将自己无限接近于完美的机械，他们也终究还是存在缺陷，与生俱来的，作为人类的缺陷。
他们会疲惫，会饥饿，会有情绪波动，会失误。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不完美才让生存在满是机械的世界中的他们认识到，与那些冰冷的机械的区别，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而humacience工程的出现证实了，他们对这一切并不满足，他们想接近完美，成为完美，甚至于超越完美。
人的贪欲总是没有尽头的。他们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就会想要更好。
也正是由于人类无限的不满足，人类文明才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科技革新。
………………
早饭过后，亚当坚持要送云溯央去研究室，即使这里距离研究室还不足两条街。
刚到研究室，同事便兴奋的迎了上来，要不是亚当拦着，同事怕不就要扑到云溯央身上了。
“溯央，”同事兴奋的大喊，“我爱你。”
作为西方人同事并不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表达兴奋的方式。但身为东方人的云溯央直到现在都还没习惯他们这种热烈的语言方式，虽然云溯央已经提过很多次了，但是他却鲜有能够忍住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做过多的反应，云溯央就被同事一路拉着狂奔到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就看见几百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种眼神很复杂，有欣喜，也有……疑惑？
“怎么了？”云溯央找了个位置坐下。
“亲爱的，今早我们……”布莱克——与云溯央同组的同事故意买了个关子，“检测到亚当发生了情绪变化。”
在那天之后，四组不眠不休多日终于规范出与“爱”有关的几方面的平均指标，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检测亚当的情绪波动。
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所以，那个时间段，到底发生了什么？”赫尔利开口询问。
“四十三分钟前？”云溯央回想。
那个时间段不正好是他刚刚起床不小心用枕头砸他了吗？应激反应？
云溯央如实相告，刚刚说完就有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冲了进来兴高采烈的……报告:“我们又检测到了一次情感波动。”
鸡窝头将报告单交给云溯央，这次的时间更短，三分钟前，他刚刚到达实验室的时候。
但是什么引起的情感波动的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下楼接云溯央的同事摩挲着下巴，边说边回忆:“三分钟前溯央刚刚到，然后……”
同事突然笑出了声：“不会吧。”
“不会什么？”鸡窝头又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这种问题不适合他这种理工男。
“我当时有点口不择言，当着亚当的面对溯央说我爱你。”
众人一片哗然，这种情绪，不会是吃醋吧。
代码只能检测波动相对值而不能将这些代码解析成人类情感。所以这都只是他们的猜测。
不过这一发现还是让他们兴奋不已，这证明着他们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众人恨不得立刻在会议室里放起礼花来庆祝。
……
humacience工程虽已得到初步的成果，但接下来的进程还是被搁置了，一切只能依靠时间。
在humacience工程之前不少人员是从其他小组调过来的，现阶段他们只需要关注数据变化，以及亚当的机体状态并随时准备应对特殊情况即可。
他们可以分出大部分时间回到原来的小组继续进行研究。
云溯央也不例外，云溯央虽然是负责基础基因模型建设，但是他的主修是病毒学。
去年他们去f洲考察的时候，在某种植物身上检测到了一种病毒，这种植物是当地居民的传统食物，也只有在传统节日上会使用，在“赛博时代”并不常见，并且并未在人类身上发现这种病毒的发病，也正因此，云溯央才会放下原本的研究参加humacience工程。
云素养整天的工作也就只有实验观察，记录数据，偶尔和同事讨论一下，翻翻文献。
唯一的大事也就只有humacience工程例行的集体会议。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没有下班的准确时间，，所以云溯央下午四点就离开了。
毫无悬念的是，亚当来接他了，带着……
一束玫瑰？！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玫瑰这种植物很少见了，虽然仍然有人工种植，但是，据他所知，最近的玫瑰种植园也在三十公里之外。
“喜欢吗，先生？”
亚当将玫瑰塞进他的怀里。
“谢谢，我很喜欢，”云溯央低头闻了闻玫瑰，是熟悉的香味云溯央愣了一会儿神之后才说，“很香，我很喜欢。”
“先生喜欢，我就很开心了。”亚当自然是发现了云溯央片刻的愣神，但他并不想监测他的微表情，阿曼达博士说过，恋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所以他信任云溯央。
亚当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虽然是很俗套的比喻，但云溯央觉得，亚当此时的笑容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
…………
距离上次全体会议已近过去了两周。工程陷入了僵局，再一次，毫无进展，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周一，赫尔利先生再一次召开了集体会议。
在全体会议上。
“我们现在这样毫无意义。”最先崩溃的是鸡窝头，他猛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几天亚当都有一定的情绪波动。可一直没有真正到达指标。”
他不断在惊喜与失望中徘徊，双重刺激将他的精神推向崩溃边缘。
“给他批几天假期，回去好好休息吧。”赫尔利微笑着看着他。
鸡窝头兴奋的跳了起来，冲出了会议室。不用想都知道是冲回公寓冲向自己的床了。
“现在，我们该聊聊接下来怎么办了。”赫尔利的的话虽然是对所有人说的，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云溯央。
云溯央挠挠脸刻意移开了视线，他也没法子啊看他也没用。
“溯央，你有多久没休过假了。”赫尔利笑眯眯的看着云溯央。
于是，云溯央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三天假期，说实话，其实他更想在他的床上度过三天。
如果没有阿曼达的夺命连环call的话。
“云，起床去约会了，”阿曼达那充满精力的声音传来，“我已经为你们制定了最完美的约会……额，该怎么来形容……是的！攻略！”
“哦，我真是太棒了。”阿曼达在光屏的另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云溯央已经洗漱完毕。
“我挂了。”
“别，别别别，”阿曼达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刚才，WATO通知安全部说，他们抓到了内部的间谍。”
“间谍？”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云溯央的心头升起。
“反humacience计划组织。”
预感变成现实。
“那我们还是不出去了吧。”
“不，我们派了安保人员暗中保护你们，”阿曼达喝了一口咖啡，叹了一口气，“但你们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他们有多偏激你也是知道的。”
OHO和WUS的恩怨是7年前，也就是humacience工程刚启动的时候，一群暴徒带着武器闯进了WUS生物总部，将里面的仪器砸毁，并且打伤了不少研究人员。
他们是一群虔诚的基督信徒，他们坚定的认为WUS的行为是冒犯了上帝，人造人是只有上帝能够实行的权利，他们的行为触犯了上帝的尊严，上帝总有一天会降罪于他们的，滔天的洪水总有一天会再次降临在地球上，而他们如果没有诺亚方舟，他们将被洪水吞没。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阻止这种会为人类招来灭顶之灾的行为。
如果说这只是无知者的一次小打小闹，但初代亚当的失败，是双方彻底对立的开始。
在亚当被彻底摧毁之后，他们对数据进行了一次分析，包括将亚当出事前的视神经所记录的影像调取出来。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亚当躲开了所有人去和一个陌生人见了面，而那个人，是当时已知的OHO的首领常泽。
很奇怪的是，两个人并没有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只能算得上是拉家常，怪就怪在这里，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话题，再者说，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相互认识，亚当又为什么要背着所有人去见他。
在他们见面后的三个小时后，亚当对研究人员们发起了攻击，然后就是彻底销毁亚当一代。
在亚当死后，他们对亚当做了分析，发现他感染了一种病毒，说是病毒其实只是一种纳米机器人，能篡改亚当视神经里面的数据，所以两个人说的全部都是经过篡改之后的东西。
而原本的数据早就进入纳米机器人体内，在亚当被销毁的同时，自爆完全消失了。
WATO不是没有想过抓捕他，但是OHO的渗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深，在每一次即将抓到他时，他就会莫名其妙的顺利脱身。
并且伴随的一轮疯狂的打击报复。从针对WUS到针对整个世界，他们已经从反抗者变成了暴徒。
因此WUS加大了安保措施并且所有的重要内部研究人员都是知根知底的。
但还是不免有疏漏。
就比如说，这次。
“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但也要让山口那边做好亚当受伤的准备。”
阿曼达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了通讯，云溯央也整理好着装准备开启这次约会。
…………
到了客厅才发现亚当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见云溯央走出来，他笑着叫了他一声。
“先生。”
“嗯？”
“准备好，出发了吗？”
亚当逆着光朝他伸出手，云溯央抿了下唇，将手放了上去。
亚当笑的更加的灿烂，握住了他的手。
“走吧。”
…………
humacience内部群。
88（接替鸡窝头工作的可怜人）：我靠靠靠，又有波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