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assages 04.雨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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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雨啊！How amazing！”正臣站在一年A班的窗边，准确来说，是帝人的座位边上，感慨着。
“确实很大，但‘amazing'这个词语是褒义的，对于这种情况，应该用‘terrible'。”帝人坐在那里，单手托腮，望向窗外。
入夏的第一场特大暴雨，伴着今年第一个台风到达了池袋。雨水像不要钱一样倾倒下来，像要把整个池袋变成鱼缸。哎，不对，雨水本来就是不用钱的啊！帝人忽然觉得很无语，自己到底用的都是什么形容词，是不是吐槽多了习惯成自然了？
“喂，帝人，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正臣用手戳了戳帝人的脸，软软的，和想象中的手感完全一致。可惜他双目无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实在令人扫兴。
帝人扯了扯嘴角：“你在干什么？”一把打掉正臣的手，帝人翻了个白眼：“你刚才说什么了？”
“唉，有这样一个不解人意的wife还真是让人头疼，有个这样容易精神出轨的wife更是让人heart-broken。”正臣手拍心房，装作一副受打击的模样，“我刚才在抱怨小杏里不在，你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我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你前句与后句有什么联系么？”帝人已经习惯了对方混淆性别概念这个毛病，已懒得针对这点来吐槽了。
“怎么会没有联系！下这么大的雨，如果小杏里在的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挤在同一把伞下了！为了不淋到雨两人一起缩在伞下那该是多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啊！”正臣越说越激动，一脸向往的表情。
“这就是你一直不带伞的真正目的么？”帝人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暗蓝色的伞，“很可惜让你失望了。园原同学病得还真不合时宜啊。”
正臣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在帝人肩上：“哦呀~我的lovely wife 吃醋了吗？啊，你也终于明白了jealous的滋味了！你体会到你把一只watch送给杏里，说‘我愿意一直陪着你，注视着你’时我的感觉了吧？”
“走吧，雨好像小了。”帝人站起身，“我知道你只是在暗示我你的生日快到了而已。”他顿了顿，“还有，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哦呀，抓狂了。
“你送她手表啊，watch等于看。哦，时时刻刻戴在手上，看着她，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还真是佩服你竟然这么大胆咧！想想就觉得妒忌！”正臣拍帝人的肩，“OK，Let's start a romantic rainy walk！”
“你嫉妒什么啊？把礼物的意义看得那么重的话那你送我杯子是什么意思……还有，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浪漫的。”帝人嘟囔着，但还是和恋人一起走到了教学楼下。
雨又大起来了，刚换好鞋的帝人皱起了眉头：“这样回去的话，就算独撑一把伞也会湿身的，我们——哎？”
正臣一把抢过帝人手中的伞，撑开，跑到雨中，大声呼喊：“走啦baby！这种程度的雨怎能阻挡我们的emotion！”伞很小，正臣的后背和裤腿已经有点湿了，可他毫不在意，“别发呆！我们的感情能够经受暴风雨的洗礼！”
“E你个头啦！”帝人虽然仍在抱怨，但也只好跟上去，两个人一起挤在这把有点古旧的暗蓝色折叠伞下，感觉湿漉漉的。
“哪里浪漫了这样……”帝人不自觉地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还毫不知情。
正臣整个人压在帝人背上，双臂环着帝人的脖子，伞往前倾：“我这样为你遮风挡雨哎！你看，这样就湿不到了吧？啊，为了我的cute lover这样献身还真是sweet和romantic！”风从身后吹过来，雨自然也多从后方袭来，帝人确实是没淋到雨——这样的话……
帝人给了他一记肘击：“重死了我都无法呼吸了！而且这伞太前了挡住视线了，给我往后点！不要挂在我身上啊走路很困难！”一把抢过伞，将对方赶下来，把伞往那边偏。
“哎呀帝人你这是在关心你家honey么我好开心啊可是爱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的！”抢回伞的控制权，正臣的臂再次搭在了帝人的肩上。
“滚！”
在抢伞的过程中，被争夺的对象不幸地掉到了地上——于是，这两个原本只是半湿的人类彻底退化成完全的落汤鸡。当然，为了进化成人而进行的某种活动细节就不必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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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奇异的colour和present是怎么回事？”正臣看着帝人手上那把绑着蝴蝶结的金灿灿的折叠伞，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你最喜欢的颜色所以就将就着用这个比较接近的了。不许嫌弃啊！这也是名牌！我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帝人以为对方嫌礼轻，赶忙补上一句，“和送给园原同学那只表一样价格的！”
“我不是说这个啦。That's not the point！为什么，要送伞？”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
“送伞有问题吗？我看你整天都不带伞，还是买一把给你放在教室里备用，而且，如果送表是‘时刻陪伴你’的话，送伞不是‘为你遮风挡雨’么？难得你不会自动想到这里。”帝人暗自庆幸几天前在网上请教过网友应该怎样说。
“我想听你亲口说啊。”正臣笑眯了眼，给帝人一个大大的亲吻。
“不要这样啦园原、园原同学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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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人被学弟拉着在校园里“散步”——如果不是担心杏里可能会被拐跑的话，他才不会答应——然而悲剧的是其实杏里当天有事要先走一步，根本不用他来担心。帝人很是无奈，只能自动忽略耳边叽叽喳喳聒噪不已的学弟，随意地看着“校园风光”。
他的目光停在了以往常去的那株大榕树下，一男一女坐在那里，谈笑风生。
男生的头发染成了亮红色，十分惹眼；而女生则留着及腰黑色长发，看上去乖巧可人。
染成这个样子，正臣看到了不知会不会说“真有趣我也来染一个试一试”，不，更有可能会说“哦，再嚣张的red也是打不过无敌的golden的！”吧。
看帝人看得出神，青叶又开始自顾自地说话了：“学长也对Alan他们感兴趣么？也对，高中的交流生不是太多见的，何况是这么张扬的。好，我们去搭话吧！”没管帝人同没同意，拉着帝人就往那跑。
“哎，等——”“Hey,Alan,Akaba,this is my,my……”青叶“my”了半天才挤出下文“my brother,Mikado Ryugamine.”
“Hello.”他们望向帝人，像是在上下打量。女孩奇怪地笑了笑，男生则更是直接捅了捅青叶,“Hey,you guy have so cute a brother.Why don't you tell us first?”
“I'm afraid that you will……”同样卡壳了，他皱眉，“will rob him.”
“Eh？Rob？Haha……”男生笑得很夸张，“You'd better learn English harder.”
帝人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也没有打算说什么，只是在思索有关Dollars和蓝色平方以及黄巾贼的事。清扫工作……有很多障碍呢。青叶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他，这些障碍当中有他的份吗？……帝人发现这些“非日常”已逐渐变成“日常”，情报贩子的那番话又绕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禁厌烦地摇摇头，想甩走那把令人生厌的声音。
“What's wrong？Are you feeling well？”女孩忽然出声，正谈得兴高采烈的两人也停下来，关切地看着帝人。
“I am fine, thank you.”帝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目光聚焦，赶快岔开话题，“So, what were you talking about just now? You seemed so happy.”
“Ah, we were talking about present.”红发的男生搭话，帝人记得他似乎叫“Alan”——亚伦。
“Present？To who？For what？”青叶好奇地接话。
“This year，our birthday is……near.One is on 28th September, the other is on 29th,so……”女孩，Akaba的英文水平和青叶差不多，不时还比划两下，乖巧文静的形象全没了。Akaba的话……是红叶的意思么？帝人思索。
“Yeah, we were discussing on what to buy as present this year then. Do you have any good ideas？”亚伦拍了拍红叶的肩膀，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红叶像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Alan, what did you say？Akaba looks so angry.”青叶不怀好意地取笑。
“I said I would buy her an unbrella, then she got angry.I don't know why.”亚伦耸肩，“Ah,the woman is such a terrible guy.”
“We don't buy unbrella as a present in China,especially between lovers.”红叶打了亚伦一拳，形象真是全毁了，“Because, in Chinese, the prounciation of unbrella sounds like the meaning of breaking up.If he sends me an unbrella……”
“Really？That's interesting！Alan is so bad a guy！”青叶依然兴致勃勃，而帝人则是心里凉了半截——在中国，我们不会送伞给恋人，送了的话，意味着——分手。
正臣去过中国，这点他是知道的；正臣对一切谐音都十分敏感，他更是有着深切体会。
“笨蛋，为什么对这些东西这么在意啊！”帝人烦躁地说出一句，然后就丢下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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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平方散了。黄巾贼散了。
Dollars散了。
池袋的秩序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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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希望和我来个kiss in the rain么？帝人。”正臣撑伞来到了帝人身边，一贯轻佻的语气还是藏不住他的担忧。
帝人抬头，金灿灿的伞面和太阳一样闪亮。“还真有够恶俗的。”他禁不住嘟囔，也不知道是说那句话还是那把伞。
“会这么诚实地吐槽自己的taste，真实很罕见耶。”正臣从来都只往向自己有利的方向理解。
很难得的，帝人没有反驳他，只是在那说着：“既然都散了，为什么还要来？”
“如果我不来的话，说不定明天的池袋新闻上就会有一则‘伤心少年为情自杀’的消息了耶，我能不来吗？”正臣轻轻拥着帝人，不管对方已经全身湿透。
帝人没有挣脱，嘴上却在反驳：“这与‘情’什么的无关吧？谁说我要自杀了？”
“既然你自认了‘伤心少年’，我这新闻主角就没有出场的机会咯。”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这伞可真大。”正臣转移话题。
“避免惨剧发生。”帝人也顺势接话。
“惨剧到底是指？”
“自己想。”
“切。”正臣开始把帝人往室内扯，“明明说好要为我遮风挡雨的啊，却还是这样粗心得让人不安。真是任性啊！”
“你不在意了吗？”帝人望向正臣。
“在意什么？一切都散了啊。”正臣笑着。
“是啊，都散了，我们也——”
“重新开始，restart，never finish，OK？”帝人忽然发现，正臣的笑容比一百瓦的灯光耀眼多了。
终于到了有瓦遮头的地方，正臣收好伞，挽起帝人的手，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Got it.”帝人也展露微笑，望向窗外的天空。
雨仍在下，但是，再灰的天也会有变蓝的一天。
因为，只要有撑伞的时候，也就会有收伞的时候。
-雨伞 Fin-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Passages 04.雨伞
